“他们都这样了,你还呆得下去吗?”
扶疏指了指不远处,四目相对旁若无人的殷白商和沈时萱。
楚支颐抬起头,微微蹙起深邃动人的眉眼,含笑低声反问她:“为什么待不下去?”
扶疏忍不住迷惑,她以为楚支颐是个拒人千里的雪人,但没想到雪人从昂贵的风衣口袋里拿出手机,按下了快门键。
这个举动过于自然,扶疏看得一愣:“你干什么?”
“拍照啊。”楚支颐的回答非常无辜,仿佛扶疏的质问很不应当。
扶疏在心里快要抓狂,她当然知道这是拍照,问题是拍照干什么?!
楚支颐注视着她,见人似乎真的有点急了,才低声道:“备份。”
“等他们分手了,好给他们各自的现任看一看。”
果然,温柔的人,都是狠角色。
面包店的老板不满被冷落,连声问了他们好几遍,需要什么。
因为态度有些不耐烦,用词里带了不少方言,殷白商听起来也有些困难的样子,解释得有些磕磕绊绊。
“他说……”
扶疏等了一会儿,只能上前帮老板和沈时萱完成了这一笔交易。
友好沟通完之后,面包店的老板似乎格外喜欢沈时萱咋呼的性格,笑道:“Si j’avais étéquelques années plus jeune, je t’aurais couru.(如果我再年轻个几岁,我一定会追求你。)”
扶疏有点惊讶于西方人的直白,但还是想要如实地转达。
殷白商接了过去:“他说,谢谢光临。”
“……”扶疏挑了下眉,看着地板,心想左右意思也差不多吧。
“是吗?”沈时萱眯起眼睛,嘟囔,“我怎么觉得老板讲了很长一串呢。”
几个人出了面包店的门,沈时萱拎着手里的甜点袋子心满意足,因为其他两大袋落到了殷白商手里。
沈时萱宛如古代的大小姐,昂首阔步地走着,过了一会儿她回过头喊:“你走快点儿!”
殷白商:“……”
楚支颐走在她后面,跟了两步上来:“我很意外,你会讲法语,还讲得很不错,哪怕是我的秘书,或许都不如你。”
“楚总,你应该会法语。”
恐怕那场对话,唯一没有听懂的只有沈时萱。
楚支颐耸了耸肩,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是的,我会,但我是老板,我不需要会。”
这个道理很简单。
总裁都会单手开法拉利,但他们不需要自己开,他们雇人开。
“楚总……”扶疏的话还没有说完,街道上一辆跑车疾驰而过,带着张扬的口哨声,甚至溅起地上的积水落在了她的裙子上。
楚支颐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扶疏靠在楚支颐身上,大脑却逐渐变得空白。
那是一张很熟悉的脸,俊美、冷漠、倨傲……
“扶疏,你怎么了?”
扶疏心慌不已,她拼命告诉自己这不可能,这里是国外,甚至都不是国内。
她的姓名已经上了国内的白名单,进行过加密处理,哪怕是他,也不会这么容易找到她。
幻觉。
一定是幻觉。
扶疏深呼吸了一口气,摇摇头:“我没事,有点不太舒服……我想回去休息了。”
“所以……”楚支颐站直了身体,眼神变得意味深长,“你还是感冒了,对吗?”
扶疏:“……”
这是什么奇怪的超长呼应?
一行人逛累了之后,楚支颐带着他们回到了五星级酒店最高规格的套房休息。
沈时萱今天一天都逛得很尽兴,心情很不错。
进了门之后,她就嚷嚷着要去享受按摩浴缸,所以也没有注意到扶疏的不对劲。
扶疏坐在沙发上,不安地在怀里捏了个抱枕,看着窗外的咸蛋黄正在剥去橙色,热度散给了云霞,预示着白天快要结束。
这个姿势不知维持了多久,沈时萱从浴室擦着头发出来,手里是街上随手拿的宣传册子。
“国外的月亮果然和国内不一样,楚总说今天晚上有一场很有名的马戏团表演,特地买了最前排的座,邀请我们一起去看。”
“扶疏,我还是第一次看马戏团表演呢。”沈时萱大咧咧坐在了她身旁,沙发重重地陷了进去。“好期待。”
扶疏才稍稍回过魂,含糊道:“嗯……”
“你知道吗?这家马戏团听说很出名,吸引了很多上流人士观看,好像博主明星都飞过来看,经常座无虚席。”沈时萱撑着头梳了梳头发,“你说什么样的马戏团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扶疏心不在焉,沉默地摇了摇头。
易魏薇来敲门的时候,扶疏思忖了片刻,看着那扇门,总觉得心里惴惴不安,像是会发生什么事,忍不住蒙生退意。
“要不我还是不去了,我一天都没有见到扶鹿和蔚辞了……”
沈时萱兴致高涨,听不进去这些说辞,含笑拉了她一把:“哎哟,你天天搁家对着这两个小祖宗,还没看够呢,这场马戏表演被人吹嘘得神乎其神,你不看不会后悔吗?”
“孩子什么时候都能看,这场戏错过了,可就看不到了。”
扶疏被沈时萱的大篇大论弄得更加迷糊,本来她就因为街上那张一闪而过的脸心神不宁,脑子都像是秀逗了似的转不动。
稀里糊涂被沈时萱推了出去。
几个人坐车去了这一片最大的剧院。楚支颐定的位置视野很好,看得很清楚。
马戏团的气氛很热闹,台下几乎座无虚席,台上涂着油彩的滑稽小丑卖力地表演,身穿燕尾服的魔术师变出了一群雪白活泼的鸽子,身体柔软的女演员穿着漂亮连体服走钢丝,旋转,跳跃……
扶疏穿了厚重的外套,却还是忍不住觉得身上很冷,抱着自己的手臂,盯着台上来来去去的人,她的意识有些昏沉,不禁想楚支颐这个乌鸦嘴。
搞不好……她是真的感冒了。
扶疏没什么心思,甚至有点昏昏欲睡,直到雷鸣般的掌声响起,才回过了神。
她抬头看着舞台上的身着亮片西装的主持人,看着手卡还能保持**洋溢。
扶疏不由得心生敬佩。
经过了两个多小时的表演时间,她早就觉得倦怠了。
“接下来是我们夕阳红马戏团的重头戏,也就是我们的私人时间!我们这一回特地请来了两个重量级的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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