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想容听了云卿的话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将倒好的茶水端给云卿,这才淡笑着开口。
“哥哥也了解霍琛,你觉得他会是那种人吗?”云想容的话云淡风轻,嘴角含笑,一副根本就不在意的模样。
云卿瞪着眼看了云想容一眼,旋即有些无奈的低头。
暗衬,就以这两人之间的这份信任,旁人就算想要插足,想要挑拨离间怕是都难吧。
“总归还是要注意些的,毕竟男人嘛,家花总是不如野花香的。”云卿不死心的想要挑事。
这两人实在是太虐人了,不趁着这个时候给两人添点堵,日后怕是没机会了。
然而云想容并不上当,道:“霍琛不是那种人。”说着,云想容蹙着眉看了云卿好一会儿。
就在云卿想开口问她为什么这样看着自己的时候,云想容开口了,缓缓道:“哥哥这么了解男人,那么哥哥呢?不娶亲是因为什么?”
云卿嘴里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好不容易咽下去,这才摆手道:“你惦记我做什么?”
见云想容皱着眉看他,他想了想,这才道:“或许是缘分没到吧。父亲又顺着我,让我自己挑好良缘,父亲不着急,我急什么?你又急什么?”
“我说容儿,你自己现在都一堆的麻烦事,就别惦记你哥我了。”云卿不厚道的说。
不知为何,说起这个话题,他的脑海中竟然闪过了王雪婧的身影。
不过转瞬,他就又将念头给压了下去。
王雪婧和容儿是手帕交,她喊自己云大哥,那就是妹子的存在,不应多想的。
“哥哥心里就真的没有喜欢的人么?”云想容问道。
“没有,没有,没有!”云卿连着说了三个没有,看着云想容问:“满意了?”
云想容沉默。
这个答案是她最不想听到的,如果云卿真的对王雪婧没有丝毫的爱意,那雪婧知道了该有多难过啊。
“好了,我不和你说了,我去书房找霍琛。”云卿起身离开。
书房。
“最近蒋国公那里有什么异动吗?”霍琛看着手中的东西,问云卿。
“虽然没有派人暗杀咱们,但是也消停不到哪里去,探子和暗卫天天出入,也不知忙些什么。”云卿说。
霍琛手上的动作略微一顿,“没有顺藤摸瓜找到点什么?”
“没有,他们都是往城外去的,出了城就不好跟踪了,不过蒋国公既然对郊外那么在意,那肯定有什么值得深挖的东西,你放心,我会盯紧他的。”云卿自信满满。
两人又说了好一会儿话,这才算是将事情给讨论好了。
中午云想容留了云卿用膳,云卿用了膳之后才离开的。
“这么看着你哥哥离开,怎么一副惆怅满面的模样,他哪里得罪你了?”霍琛抱着她,抵着她的头笑道。
“他没有得罪我。”云想容摇了摇头,又道:“霍琛,你说哥哥和雪婧,莫非真的不适合么?”
“你管好自己便是,想那么多做什么?”霍琛低低道。
“可是我有些内疚,要不是我起了私心想要撮合他们,不给他们制造相处的机会,雪婧也就不会爱上哥哥,可是哥哥对雪婧无意,我……”云想容很是内疚。
在云想容想来,王雪婧和云卿二人的线是她搭的,可是如今两人眼看着在一起的可能不大,偏偏王雪婧又深爱上云卿,那么王雪婧注定是要痛苦的,而这份痛苦,是因为她的多事造成的。
霍琛吻了吻云想容的眉心,道:“不要想太多,事情没到最后,谁也不知道结果会如何。”
这意味不明的话让云想容豁然抬头看向霍琛,眼中有着惊疑不定的迟疑。
难道霍琛知道些什么?又或者,霍琛也觉得哥哥是喜欢雪婧的,要不然他怎么会说这样的话呢?
云想容张开想问,霍琛却先一步堵住她的唇舌,一番缠吻,直吻得云想容喘不过气来,霍琛才放开她。
点了点她的鼻子,霍琛低低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过这毕竟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咱们和他们关系再亲,那也是外人,日后还是少掺和的好。”
在霍琛看来,云卿对王雪婧未必就没有情意,只是云卿在别的事情上反应敏锐,在这件事情上,却有些迟钝了。
再加上云想容和王雪婧是好友的缘故,让云卿觉得他对王雪婧和对云想容的兄妹情没什么差别,这就陷入了误区。
当然,还有一个,就是云卿和王雪婧的年纪。王雪婧刚刚及笄不久,而云卿已经二十又七,比王雪婧足足大了十二岁,云卿觉得他是王雪婧的大哥而不愿往情爱方面想,也是正常的。
当然,这些想法霍琛没有告诉云想容,不然的话,不知道她还要想出什么招来帮忙呢。
有时候,不帮忙才是最好的。
“可是……”云想容有些迟疑的开口。
“没什么可是。他们若是有缘,不管怎么折腾,最终还是会属于彼此的。”霍琛说。
这话显然说服不了云想容,霍琛索性道:“你就想想你我二人便能释然了。咱们二人若不是天定的缘分,上天怎么会让你和周牧一起之后,再遇见我呢?咱们两是注定要在一起的,所以才会兜兜转转还在一起。他们若有缘,自然也当如此。”
云想容听他这么说,也不好再说什么,略微点头。
倒是倚在他怀里的身子更加往他身上贴,抱着他腰的手也渐渐收紧。
没错,他们两人是天定的缘分,是注定要在一起的,大哥若和雪婧有缘,他们迟早也会在一起的。
这么一想,云想容倒是放心不少。
户部尚书府。
“你要我说你什么好?你带着女儿去人家镇南王府做什么?人家镇南王是出了名的宠妻,那都是不愿意让人沾上关系的,你便是去了也是做无用功,自取其辱。”曾书明怒气冲冲道。
“便是因为镇南王宠妻,我才会动了将雨虹嫁过去做侧室的想法啊。”曾夫人大声道。
曾书明愣了一下,皱着眉有些不解的看着她。
“老爷你先消消气,听我说。”曾夫人见曾书明软下来,赶忙上前拉着他坐下,给他倒上一杯茶。
“老爷您想啊,这镇南王既然宠妻,若是能让他看上咱们家雨虹,那雨虹嫁过去,日子不就好过了?再者说了,咱们雨虹如今已经过了适婚的年纪,这外头都传她是老姑娘了,再这么拖下去也不是个法子,如果能借机搭上镇南王这条大船,不管是对雨虹还是对咱们家,那好处都是显而易见的。”曾夫人眼中闪着光,说道。
曾书明倒是不如她这般乐观,“镇南王不是个好相与的人,你打他的主意,最终可别偷鸡不成蚀把米。”
“老爷放心,咱们家雨虹也不是那么好打发的,只要能给她多制造些机会,这事儿也不定就不成。再者,就算不成也无妨,咱们做两手准备就是。以老爷如今的权势,就算雨虹嫁不了一等一的好家庭,稍差些的府邸却是绰绰有余的。”曾夫人一脸自信的说。
曾书明听她这样说,倒也不反对,道:“既然你坚持,那便由你。这后宅的事情你处置便是。”
在曾家,后宅的事情一直都是曾夫人包办的,曾书明是分毫都不插手,这才间接养成了曾夫人自视甚高的性子。
想了想,曾书明道:“离王约了我过两日在香满客一聚,届时镇南王也会去,你既有心,那便带着雨虹与我一道去便是。”
曾夫人眼前一亮,赶忙道:“是,我知道了,我回头就准备。”
两日后,香满客。
“下官来晚了,还请殿下和王爷莫怪。”曾书明领着曾夫人和曾雨虹,一进门就朝着霍琛和离王拱手行礼道。
离王看到曾书明带了家眷,心里吃了一惊,各种念头闪闪这,面上却若无其事的含笑开口:“曾大人客气了,请坐。”
今日离王约曾书明本来是想拉拢他的,可是一看他带着家眷来,心里多少明白了几分曾书明的意思。
带着家眷来自然就无法谈论朝堂上党派归属问题了,就如后宫不干政一般,在女人的面前,男人也不会说正事。
毕竟女人闲着没事就坐在一起聊天,若是一个不小心将事情给说出去,那就是自找死路。
这曾书明带着自己的妻女来,明显是不想要和离王摊牌呢。
但是他又不想得罪离王,不敢不来,索性就带着夫人和女儿一起来了,这样便是传出去他与离王还有霍琛见了面,也挑不到他的错处。
不得不说,曾书明这也算是一举三得了。
既没有得罪离王,也没有得罪太子,还让曾雨虹和霍琛见上面,给女儿搭了桥,可不是一举三得么。
几人坐下之后,离王和曾书明说着话,曾夫人却让曾雨虹坐在霍琛的边上,还一个劲的和霍琛说话。
霍琛坐在那里独自喝着茶,面对曾夫人的搭讪,神色总是平淡的,多半都是不理不睬的,由着她说,要不然就应一个哦字或者嗯字,明显爱答不理的模样。
曾夫人探听不出什么,也觉得丢了份,给曾雨虹打了个眼色,便笑着站起身,说是出去一下。
离王淡淡的点头,倒也没说什么,目光扫过曾书明,眼眸深处已经带上了些许冷意。
而曾雨虹见曾夫人出去了,这才细声细气的开口道:“王爷,小女为家母道个歉。方才真是对不住了,家母给您添麻烦了吧。”
她轻声细语的说着,霍琛却连眼神都没有给她一个,神色淡漠依旧。
“家母也是为小女的婚事着急,并无意冒犯王爷,还请王爷看在小女的面子上,不要与家母计较,她不过是个疼爱女儿的母亲罢了。”曾雨虹眼神渴盼的看着霍琛。
霍琛终于有了动作。
他将手上的茶杯往桌上一放,声音清脆,目光淡漠而凉薄的扫过曾雨虹,眼中还带着些许暗嘲。
曾雨虹被那个目光钉在原地,不可否认,她被刺伤了。
那目光明明白白的告诉她,是她自作多情了。她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千金小姐,他霍琛凭什么给她面子?
曾雨虹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可是霍琛却淡淡的朝着离王道:“我先回去了。”
离王点头,道:“替我向弟妹问好。”
霍琛颔首,然后起身离开,不带半点的拖泥带水。
“父亲,王爷,母亲许久未回,小女去寻一下。”曾雨虹赶忙站起身来朝着两人一福,匆匆的跟在霍琛的身后出去。
曾书明对着离王尴尬一笑,道:“咱们方才说到哪儿了?对,说到……”曾书明音乐看出了霍琛的不喜和离王的不悦,心里暗叫不妙,今日带着妻女来的举动怕是做错了,面上却不敢耽搁,尽力弥补着双方的关系。
然而接下去不管他说什么,离王都只是淡笑,或喝茶或轻嗯一声,如同方才的霍琛对曾夫人和曾雨虹的态度一般。
曾雨虹匆匆追着霍琛的脚步出了门,总算在楼梯的拐角处跟上了霍琛。
“王爷留步。”曾雨虹急急的唤了一句。
霍琛脚步没有要停的意思,曾雨虹一咬牙,扑上前拦在霍琛的身前。
察觉到身后有动静,霍琛脚步一动,身子立时退开数步之远。
曾雨虹拦在拐角处,看着霍琛的目光显得有些错愕和受伤。
“王爷,方才是小女说错了什么吗?竟惹得王爷拂袖而去?”曾雨虹咬着唇,似乎对他骤然离开的举动和防狼似的防着她的举动觉得有些委屈。
“若是王爷因小女的举动而觉得生气,还请告知,小女定当尽力改过。小女也不想影响了王爷和家父的关系。”曾雨虹再次开口。
霍琛冷淡的看着她,轻嗤了声,淡漠道:“我从来不同无关紧要的人生气,借过。”
他说着,也不管曾雨虹的脸色有多难看,直接越过曾雨虹朝楼下而去。
曾雨虹转过身看着霍琛的背影,一股深深的挫败感和耻辱感在心里缭绕。
她本以为,就算霍琛一时间对她无意,但是借着父亲的东风,肯定也能够与霍琛接近,届时凭着她的手段,拿下霍琛也不是不可能的。
可是霍琛就像是块石头,不管上下左右都是硬邦邦的,怎么都带着种无法接近的感觉。
这时,曾夫人也从一旁走出来,看着曾雨虹顿时疑惑道:“雨虹,你怎么在这儿?”
曾雨虹看了自家母亲一眼,微微收敛了神色,淡淡道:“王爷走了,出来送送他。”
她可不会说自己被丢在这儿了。
曾夫人一听顿时眼前一亮,道:“都出来送王爷了,他对你是不是有些好感啊?”
她的声音虽然低,但是透着股急切,让曾雨虹不由得蹙眉。
对于母亲这般热切得有些普通妇人那般低俗的举动,曾雨虹是打心眼里不喜欢的,她甚至在想,霍琛对她那么冷淡,是不是与母亲的态度有关。
这么一想,曾雨虹愈发的觉得有可能。
不着痕迹的挣开曾夫人的手,曾雨虹淡声道:“母亲,王爷不在,我就不上去了,我先去马车上等您和父亲。”
曾夫人带她来的主要目的就是霍琛,既然霍琛不在,那么曾雨虹上不上去都一样。
“好。”曾夫人点头,转身往包间的方向走。
曾雨虹则往楼下去了。
大堂里客人不少,进门处便有一桌客人的对话引起了她的注意,离开的步子不由得慢了几分。
“听说这镇南王可是个宠妻的,为了不让祥瑞公主受气,连妾都不肯纳呢。”
“大家都是男人,能不懂男人的心思么,现在不纳不代表日后不纳。如今他们成婚都半年了,可都没有好消息传出来呢,这时间一长,镇南王自然会主动纳妾的。”
……
两人还继续在说话,不过话题却是没什么有用的。
而曾雨虹听到这话,眼中却是猛然闪过一抹亮光,心里顿生一计。
从第一眼看见霍琛起,她就认定了这个男人,她一定要嫁给他,做他的女人。曾雨虹想着。
曾夫人刚走到包间门口,离王和曾书明却已经从里头走了出来。
她先是一愣,旋即赶忙扬起笑脸来,道:“这都还没用膳呢,怎么就要走了?”
“本王想起来还有要事要办,今日怕是无法陪大人用膳了,告辞。”离王一副有急事要走的模样,曾夫人也不好多问,看着他走了。
曾夫人有些不解的看向曾书明,“老爷,这离王不是要请你用膳么,怎么匆匆忙忙就走了?”
“还不是你干的好事。”曾书明明白自己肯定是惹了离王不快了,想来想去也只有带妻女来的事情这个缘由了,忍不住怒斥。
曾夫人瞪着眼就要反驳,曾书明却是一甩袖离开了,他可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人看笑话。
镇南王府。
“王妃,户部尚书之女曾小姐递了帖子来。”楚儿对着正在处理事情的云想容道。
正在对账的云想容放下账本。
那个曾雨虹还不死心?云想容冷笑一声,道:“拿过来吧。”
“王妃亲阅,有要事相告,明日香满客地字一号见,曾雨虹。”
简单的一句话,字迹显得很是娟秀。
云想容看完却是将帖子往一旁的纸篓一丢,没有半分要理会的意思。
霍琛可是要她见着人都赶出去的,这不过是送份帖子来,她难道还要巴巴的送上门去?她可不做这种无聊的事情。
云想容没有管曾雨虹的邀约,让曾雨虹足足等了一个下午。
香满客的包间里,曾雨虹呵的冷笑了一声,云想容,既然你不想留半分余地,那就别怪我狠辣无情了。
曾雨虹想着,在自己的贴身丫鬟小绿的耳旁吩咐了数句。
小绿闻言退了下去,而曾雨虹也起身离开了香满客。
数日之后,云想容去流离苑和扶风议事完了之后,正准备离开,目光忽而一动,停住了脚步。
“扶风是有什么话想告诉我么?”云想容轻声问。
她对扶风很熟悉,自然看到了扶风脸上一闪而过的迟疑。
云想容不走了,坐在椅子上,道:“说吧,你我二人,没什么好隐瞒的。”
扶风一想,这事儿如今传得沸沸扬扬的,便是他不说,云想容迟早也会知道,与其做无用的隐瞒,到时二人心生嫌隙,还不如早些告诉云想容,好让她尽快想法子应付。
“这几日坊间突然传出一道消息,说是王妃如今过门也近一年,却一直未有喜事传出,坊间传闻王妃或许不能生养。”扶风低低的开口。
流离苑下属茶馆酒楼不少,消息流通极快极杂,许多事情,扶风第一时间便能得到消息。
说完之后,扶风目光有些担忧的看着云想容,仔细观察着她的神色。
云想容闻言顿时一怔。
她却没想到,扶风竟然会说出这样一个消息来。
不过仔细想想,她嫁霍琛已近一年,两人虽然不说夜夜笙歌,但是但凡霍琛在府里,必定会拉着她做那事儿,有时白天都不放过她,一日数次也是常事,但是,便是这样要,她也未曾育有身孕,着实奇怪。
莫非,她的身子真的有什么问题,不能生养?想到这个可能,云想容的脸色顿时一白。
若非扶风这话,她还没有想到那里去呢。
扶风见云想容脸色有些苍白难看,唇瓣动了动,正想开口安慰。
云想容却忽然看向他,问道:“消息什么时候开始流传的?”
扶风赶忙道:“也就四五日前的样子。”
四五日前,那是曾雨虹约她见面的前后。
看来这个女人也不是个善茬,当时怕是便想用这个事情来要挟自己吧。
自己不上当,她便将消息传出去,把事情闹大。
这样她没有身孕是事实,谣言猛于虎,届时那些权贵府邸便有了借口往镇南王府塞人,真真是好算计。
云想容眼中顿时闪过一抹寒光。
“此事我知道了,多谢扶风告知。日后帮我多留意这类消息,及时告诉我。”云想容低低道。
“我会的。王妃你脸色不太好,要不要请个大夫看看?”扶风关切的问。
“无妨,我没事儿。”云想容摆了摆手,淡淡道。
她目光落在自己面前的茶杯里,静坐了好一会儿。
待她再次起身的时候,脸色已经恢复如常。
和扶风告别之后,云想容上了马车,吩咐车夫去了孙生医馆。
云想容去的时候,孙逸正好有病人,云想容吩咐店里的帮工和孙逸说一声,自己当先进了后院。
于是当孙逸忙完之后,进了后院,看到的就是一个支着下颌,安静出神的云想容。
孙逸坐在云想容的对面,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淡淡道:“何事要我帮忙?”
孙逸总是这样,直爽而又犀利。
云想容被他的声音惊醒,看着他无奈的苦笑,道:“还真有事要你帮忙。”
“我想……请你帮我诊脉。”云想容有些迟疑的开口。
孙逸一听,顿时将手上的茶杯一放,也没有顾忌什么男女之防,探手搭上她的脉搏,轻声道:“怎么,哪儿不舒服吗?”
云想容没有回话,孙逸把脉之后有些不解的看着云想容,“从脉象看,没什么问题啊。”
“我……”云想容皱了皱眉,有些纠结。
孙逸他虽然洒脱傲然,但是毕竟是男子,要云想容对着孙逸说这种事情,她难免有些开不了口。
“你若是信不过我,何必来找我。”孙逸看着她婆婆妈妈的样子,像是生气了,站起身就要离开。
云想容赶忙抓住他的袖子,苦笑道:“你坐下说。”
孙逸面无表情的坐下后,云想容这才道:“我与霍琛成婚已近一年,但是我却一直没有怀上身孕,如今坊间有传言,说是我身子有问题,不能生育,虽说是空穴来风,但是也提醒了我这事儿,我便来找你问问,我的身子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孙逸听完,顿时哑然失笑,“就这个?”
云想容默默的看着孙逸,什么叫就这个?这对一个女人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好么!她活了两世,都没能有个自己的孩子,她对孩子,也是极为期待和喜爱的。
若是她不能生育……云想容想着,面色发白,显得很是难看。
“行啦,别自己吓自己了。”孙逸看着她的脸色难看,也知道她在想什么,开口道:“你身子还不错,不过早些年的时候被人给下过药,上次你中毒的时候我发现了,有给你开过调理身子的药剂在里头,后来也有让楚儿配着药膳给你调理,现在你的身子好着呢,至于没能怀上身孕,不必着急,孩子迟早会有的。”
云想容一听,心里顿时松了口气,不是她身子的问题就好。
转头一想,不由得心生感动。孙逸这人,总是只做不说,他若是不提,她根本不知道他竟背着她做了这么多。
“我……”云想容感动的看着孙逸,开口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行了,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孙逸摆了摆手,道:“就是不想让你感激,才不让楚儿说的。你此番既然来了,便带些药茶回去喝着,补气血的。至于孩子,我还是那句话,不必着急,顺其自然,迟早会有的。”
“多谢。”云想容提着孙逸给她的药包,最终只说出这句话来。
离开孙生医馆之后,云想容回了镇南王府。
回府之后,云想容命人去查曾雨虹的事情,打算查清楚曾雨虹之后,再来反击。
蒋国公府。
蒋国公也收到了坊间关于云想容的传言。
静坐许久,蒋国公忽而一笑,道:“这么好的机会不利用未免可惜,令咱们的人出手,将此事闹大些,务必要叫皇上也知道此事。”
皇上知道了,必然会要过问的,毕竟在皇上眼中,霍琛可是他手中的一把利剑,便是为了拉拢,皇上也会插手,这只要插手,便有利可图。
蒋国公想着,又对着手下吩咐,道:“让宫里的人给皇后传话,就说……”
吩咐完事情之后,两个手下纷纷退下。
屋内刮过一阵冷风,紧跟着便有一个暗卫出现在书房里。
“外头的东西准备得怎么样了?”蒋国公淡声问。
“正在日夜赶工,相信很快便能够赶制出来。”暗卫道。
“好。一定要尽快,另外要小心防备,别被人发现了。”蒋国公吩咐。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暗卫这才离开。
时间又过了两日,云想容正想法子将曾雨虹放出来的消息压下去,却不知,已经有人处心积虑的将消息送到了宫里。
坤宁宫。
“皇上政务繁忙,不知可曾听关于镇南王的传闻?”皇后的声音徐徐响起,平静和缓。
半年时间过去,皇上早已解了皇后的禁足,平日里到了特定的那几日也会去皇后的寝宫,面上看着,皇后似乎再获荣宠。
只有皇后自己心里明白,皇上对她,如今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
但是后宫的女人,想要帝王的情感宠爱,不过是个笑话而已,尤其她是皇后,就更加不可能了。
所以她也不在意,只要能保住自己的身份地位,就是万幸。
“什么传闻?”皇上将目光落在皇后的身上,淡淡的问。
“听说这镇南王对祥瑞公主甚是宠爱,为了她连妾都不纳,叫京城一干夫人小姐羡慕不已呢。”皇后含笑开口。
皇上本以为她要说出什么大消息来,听见是这个,倒是不在意了。
这事儿他也曾听说过,还问过霍琛,霍琛当时说他想将精力更多的放在正事上,有一个云想容就已足够,也免得后宅人多了,分散精力。
这毕竟是臣子的私事,他就是皇上也不好多问。
“此事朕也知道,这毕竟是霍琛自己的事情,他自己会处理好。”皇上淡声道。
“皇上所言甚是。”皇后先是应了一句,继而又道:“只是臣妾怎么听说,这镇南王妃身子不太好。”
皇上抬眼看向皇后,道:“皇后有话就说,不必吞吞吐吐的。”
“臣妾也是听说,也不知事实如何,这不是怕说错了皇上您怪臣妾多话么。”皇后轻嗔一声,这才道:“听说,坊间传闻这镇南王妃的身子不大好,成亲近一年却没有好消息传出来,怕是怕是不能生的。”
皇后说着悄悄打量了一眼皇上的神色,又道:“这镇南王毕竟是皇上的左膀右臂,臣妾是担心若是镇南王妃真的身子不好,皇上是不是派个御医给王妃诊脉,也好给她调理调理身子,尽早怀上孩子。”
皇上皱着眉没有开口,皇后又道:“要说镇南王府也是不幸,老王爷走得早,还好留下一双孩子均都长大成人,谁知这二公子竟不小心被伤了那处,如今不能孕育子嗣。这传宗接代的重任就都落在了镇南王的身上,若是这王妃真的不能生养,王爷又不肯另娶,那镇南王府岂不是要绝后了?”
皇上眼中眸光闪烁,抿着唇没有开口。
目光落在皇后的身上,似笑非笑,道:“皇后消息真是灵通,这些消息朕都不知道,皇后倒是知道了。”
皇后笑得平静,道:“臣妾掌管后宫,宫人们议论的多了,自会传到臣妾的耳中,都是些坊间传言,当不得真。”
皇上笑了笑,倒也没有追问什么。
三日后,御花园。
皇上和霍琛在凉亭里下棋。
“霍琛,你成亲也有一年了吧。”皇上手上的白子落下,淡声问。
“禀皇上,今日刚好满八个月。”霍琛平静的说。
“八个月了,时间真快。”皇上像是叹息似的说了一声,又道:“不知何时能吃上你的喜酒?”
皇上含笑开口,霍琛却有些不解。
皇上这话……霍琛想着,心里想到一个可能,面色变得有些微妙。
“这都一年了,想来也该添一个小王爷了吧。”皇上笑着的开口。
霍琛面色暗道果然,面上却很是平静,道:“微臣暂时还没有要孩子的打算,如今边境不太安宁,臣不想自己的孩子出生,臣却不能在她身边陪着。”
霍琛眼神略微柔和,完全一副爱妻宠妻的模样。
“原来如此。”皇上点头,又道:“可是朕怎么听说房间有传闻,说是祥瑞的身子不好,不能生孩子呢?”
霍琛收了原本要落下的棋子,看着皇上,面色淡漠,“不知皇上何处听来的谣言,臣与容容日日相伴都不知道她身子不好,外人如何知晓。”
嗓音明显微冷而不悦。
“三人成虎的道理不必朕来教你。这传闻既然已经流传出来,必定不会是空穴来风,如今镇南王府就你一个男丁,你肩负着传宗接代的大事,可不能马虎了。回头朕派太医院院使去一趟你府里,给祥瑞号个脉,也好宽心。”皇上平静的说。
霍琛知道拒绝不了,平静道:“谢皇上恩典。”
他明白,虽然有个医术更好的孙逸在,但是孙逸是云想容的人,他说云想容没事,皇上未必会信,不让宫里的御医走一趟,皇上怕是不会安心。
皇上见状满意的点头。
当天皇上命院使去了一趟王府,给云想容诊了脉。
回宫复命的时候,被公公请到了坤宁宫。
“曹院使,辛苦了。”曹院使刚给皇后请了安,皇后便笑着开口。
“娘娘言重了。”曹院使也不知道皇后召他来是为何,恭敬道。
“曹院使去镇南王府请了脉,王妃的身子可还好?”皇后问。
“禀娘娘,王妃的身子还不错,没什么问题。”曹院使说。
“当真没什么问题?本宫怎么听说王妃的身子骨不好,不容易怀上孩子呢?曹院使是不是说错了?”皇后笑得无害。
曹院使心里一惊,皇后这是要他在皇上面前说假话吗?那可是欺君啊。
心惊肉跳的曹院使正想开口,皇后却道:“曹院使不必急着说话,好好想想。本宫可是听说曹院使的儿子不喜医理,想入兵部任职是么?正好本宫的父亲在兵部还有一席之地,院使大人若是愿意帮本宫这个小忙,本宫便帮曹院使安排,如何?”
曹院使眼中一亮,有些迟疑道:“可是这欺君可是死罪啊,若是皇上知道了……”
“看曹院使这话说得,本宫可没让你欺君啊,这坊间传言可都说镇南王妃不能生,曹院使不过回禀陛下王妃的身子不好,要调理一番才能够生孩子罢了,又怎么会是欺君呢?”皇后淡笑道。
曹院使想了想,咬着牙道:“臣明白了。那臣先告退,去皇上那里复命。”
“去吧。”皇后笑道。
看着曹院使离开,皇后嘴角挂上一抹冷笑。
云想容想要这么轻易的和霍琛和和美美的过,也要看她同不同意,如今惦记霍琛的,可不止一个两个。
御书房。
“曹院使,王妃的身子如何?”皇上问道。
“禀皇上,从脉象上看,王妃的身子有些虚,体寒,极难受孕,怕是要调理一段时间才能怀上孩子。”曹院使恭敬道。
“一段时间那是多久?”皇上皱眉。
“这个,臣不敢保证,或许一两个月,或许一两年,或许……”曹院使没有接着说。
他心里明白,自从自己答应皇后的那一刻起,他就必须要把话给圆了。
“知道了。”皇上点头,对小德子吩咐,“你令人去请皇后过来御书房一趟。”
没过一会儿,皇后出现在御书房里。
皇上命曹院使将云想容的身体状况给皇后说了,然后道:“皇后,你辛苦些,看看哪家有合适的,未出阁的小姐,给霍琛纳一房侧室。”
“是,皇上。”皇后笑了笑,道:“那臣妾过两日将再将人选告诉您。”
过了几日,皇后将选中的人告诉了皇后,还拿了画像和名册给皇上过目,皇上觉得身份和容貌都配得上霍琛,便点头允了,然后召见了霍琛。
御书房里,皇上先是将曹院使的诊脉结果告诉了霍琛,然后又道:“霍琛,不是朕想插手你的私事,实在是祥瑞这身子,谁也不能保证什么时候能怀上身孕。就如你自己所说,这边境随时可能需要你,你要早些留下子嗣才是,莫要这样耽搁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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