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躲着自己,逃避问题也在他意料之中。
回想前几次,自己循循善诱,逐步靠近,一点点入她心间时,她也是这般,一而再地躲着自己。
他是讨厌透了被她躲着的滋味,但,这次便给她时间。
只不过,日后,他可是要加倍讨要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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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十五,是上香祈福的好日子。
也是每年这时候,官宦家的贵女公子去祈福的好日子。
贵女们乞求能寻个好姻缘,公子们则祈福来年科考高中,仕途顺遂。
这时候的云山寺虽然有些名头,且还有传言是舍利子化身的云圆坐镇,但因为云圆这么多年来一直闭关从不见客,故而大多人们都喜去百禅寺。
从寺庙考量这百禅寺的寺庙福泽更深厚,也更灵。
但,也有人去云山寺。
就比如,慕家和齐家。
慕家是韩府亲家,是韩玲母亲慕氏的娘家。
齐家则是中流世家,在京城排不上名号,但也是中规中矩的家族。
单独说他们两家,是因为上一世,在云山寺,这两家的女儿都离奇失踪了。
不过,这件事并没有闹大,那还是因为两家人都为了自己女儿名声暂时压着,想着只要在众人知晓前找到女儿就好。
只是可惜,后来他们一直没找到,两家的女儿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当时因为有好多人,包括寺中人指出,两家的女儿是趁夜出了寺庙,不知去干什么了。
所以,大家也都自然而然没有怀疑寺庙中人。
但她现在绝不信,和寺庙中人无关。
寺庙里,一定还藏着什么更见不得人的勾当。
也许,那两个女孩就是被囚禁在寺庙某处。
或者,已经身死在寺庙,只不过尸体被掩埋了。
乔阮香敛回思绪,吩咐知秋把自己打磨得锋利的簪子都装上,还有一把匕首。
现在自己能听到所有人的心声,那云山寺的密辛,自然也能轻而易举窥探到了。
届时,她要好好看一看这云山寺里,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阴暗勾当。
总之,云山寺别想再像上一世那般,踩着自己名扬京城!
这时,有下人通报,韩玲来了,马车便停在外面。
韩玲和慕家的慕双儿是表姐妹,关系也不错,一听慕双儿要去云山寺,左右她去百禅寺也去烦了,便答应陪同慕双儿一起。
又听闻乔阮香也去云山寺,就约好了,这日一起乘车同行。
乔阮香也意外,韩玲上一世根本没去云山寺,这一世许是因为自己才有所改变的。
思及此,她暗暗想着,要紧紧跟着她还有慕双儿,既然事情有所改变,那失踪的人也许也会变。
这次去云山寺要小住三日,因为这次祈福是一整年最盛大的,需要祈福之人接连三日叩拜,听经,祷告。
乔阮香还需再带三身衣服,看着衣柜内的衣裙,多是在苏府做的,大多还是依照苏墨喜好做的。
衣着颜色格外艳丽,隐约透着土味。
去寺庙祈福,自是不能穿着太花里胡哨,视线落在她常穿的几身素净的衣裙,又吩咐知秋随便从素净衣裙里拿一件,现在换上。
不一会儿,乔阮香换好衣裙,这才看到是那身绣有淡黄色木樨花衣裙。
眸光顿了顿,韩玲在外等着,她倒也没说什么,便匆匆出门。
去寺庙祈福,女儿家的总要带一两个兄长家人看护的,大哥日日去上值,自是没时间。
她便让二哥乔竹松跟着一同前往。
慕双儿自是有母亲和祖母跟随,韩玲本来只需跟着慕家一家子就好,但韩珪愣是跟来了。
乔阮香甫一出门,抬眸就看到坐在马背上的韩珪。
他今日着一身天青色的锦衣,腰间佩玉,头戴玉冠,被日光笼罩。
是鲜衣怒马,濯濯少年的模样。
乔阮香与之对视,微微点头,算是打招呼了,正要上马车,耳边就传来他的心声。
「可恶,为什么自己这么长时间不见她,再见到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因为视线已经离开,所以她也只听到这一句。
乔阮香听着他这心声怪怪的,心想,他不会还在因为之前他被苏梧打的事,耿耿于怀记恨自己吧。
那控制不住的心,是打自己的心?
可转念一想,那次她去韩府为此事道歉,他态度并无生气的迹象。
难道,他只是表面上过去了?
胡思乱想间,乔阮香已经入了马车内。
慕双儿的祖母和母亲同乘一辆马车,已经往云山寺去了,这辆马车只她和自己还有韩玲小辈乘坐。
韩玲看到乔阮香来了,本来兴高采烈的,可掀开身侧窗口的帘子望去,随行的是乔竹松不是乔书柏。
那笑瞬间无了。
「啊?为什么不是乔书柏随行啊!害得我白精心打扮这么久。」
她又有些不确信,又定定地看了几眼,就是没看到乔书柏的人影。
乔阮香听到这儿,惊讶倒也不算特别惊讶,那次韩玲在第五种香第一次见大哥,她就察觉出来了。
韩玲多半是对大哥有好感。
眉眼弯起好看的弧度,她笑了笑,解释道:“大哥要上值,最近翰林学院有些忙,自是无暇跟着我一同去祈福。二哥大闲人一个,而且二哥也会功夫,所以便跟来了。”
韩玲勾了勾唇角语气蔫蔫地哦了一声。
但很快调整了情绪,怕被看出端倪,神色恢复如常,指着慕双儿介绍。
“这是我表妹,慕双儿。双儿,她是……”
“是乔家的乔阮香,我知道的。前些日子京城都在传,救济百姓不问名利,京城难得少有的心怀大义的商贾乔家,而这乔家和离的小女娘我自也知道。这般有勇气为自己人生博希望的女子,我早就想见见了,今日总算得见,很是开心。”
慕双儿生得温婉大气,一双杏眸灵动柔和,一瞧便是被娇养贵气的花骨朵。
不过,她又有些不同,看似柔弱却不娇气,总是给人柔中带刚的感觉。
又听她心声,也知她刚刚所言皆为真心。
莞尔一笑,道:“慕姑娘谬赞,我们乔家所做也是每个子民应该做的,不敢担那心怀大义的虚名。我也多次听韩姐姐提起过,她有一个温婉知礼的好表妹,如今得见,慕姑娘果然温婉大气,娴静淑雅。我才应该高兴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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