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良依言,从被夕儿剪坏的衣服袖袋里找到夕儿说的药丸,喂入她口中。“还有呢?这个可以吗?还要不要其他?”
祝夕儿缓缓坐了起来,这药只是先护住心肺而已,她还要配置新的解药。不动声色的扶着床柱,稳住自己稍稍涣散的思绪:“嗯,我还要再配些药,你也还需要解药。你体内的毒还没有完全去除,不可大意了。”
“你能行吗?”楚良看她样子就知道她身体不好,有些虚弱。
“没事!”祝夕儿扶着床走到桌前,把昨夜的药都打开,动作飞快的配置,她觉得自己好像不妙,必须快点,否则就真的晚了,配好后给了楚良,“把这些都碾成沫,这个是外敷的。晚上再换药!”
然后又捣鼓了一阵子,把一些药粉弄好。“这个是解药,你对水喝点吧,若是治成丹药的话需要再加些蜂蜜,做成丸药!”
楚良担心地看了她一眼,“我去叫老曹拿些水和蜂蜜来。你先等一下!”
楚良走了出去,衣服还破破烂烂地搭在身上,祝夕儿想提醒他,可是楚良刚出去,她的身子便晃了晃,赶紧干吞了一些药沫,稍做停留,这才舒服些。
这毒药太烈了,楚良那样的功力都抵抗不了,她自然也受不住了。
楚良刚走,那个常在竹林里偷看她的孩子居然缩在门口看她,祝夕儿笑笑,对他伸出手。那孩子这次居然没有躲开,而是走了过来,有些腼腆地道:“你是我爹爹的新娘子吗?”
“呃!”祝夕儿一怔,摇头。“我不认识你爹爹啊!你爹爹叫什么?”
那孩子突然大声道:“你胡说,我看到我爹爹刚从你这里离开。”
“呃!你真的是楚良的孩子啊?”夕儿知道自己猜的没错。“你叫什么啊?”
“楚惊飞!”
“你就是惊飞啊?”夕儿总算惊飞是谁了,原来是姐姐的孩子,原来楚良拿惊飞来威胁姐姐,她是因为这样子才做的妓女吗?
正思量着,换了一身衣服的楚良手里拿着一罐蜂蜜,另一只手提着一壶水进来了。看到惊飞他皱了下头,冷声道:“惊飞,出去!”
他的声音不怒而威,惊飞吓得立刻奔了出去。
祝夕儿抬眸望他,“这个是我姐姐的孩子吗?”
楚良一张脸听到祝莲儿立刻阴沉下来,祝夕儿以为他不会回答,没想到他却说:“是!”
“呃!”夕儿点头。“为了惊飞你也不应该要我姐姐去做妓女啊!”
闻言,楚良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额上的青筋微凸,似有要发火的意思。
撇开楚良的愤怒,祝夕儿抬头看了看窗外渐渐高升的日头,雨停了,天晴了吗?!伸手挡了挡那耀眼的光芒,真是夺目呵!
淡淡的一笑,融入阳光的灿烂,染上光芒的透明,此刻的她,颤抖的身子,无力支撑的靠于桌侧。
毒似乎已经侵入了肺腑,好难受!
一个起身,晕眩的感觉却随之而来,整个人就这样倒向了地面,那一刹那,她仿佛看到了向她招手的洛晴天。
脆弱的生命,犹如那摸不着的透亮,只是照向远方的人儿,将一生的依赖,覆于他的灵魂。
“夕儿!”楚良大惊,一把拉住她孱弱的身子,急急的问:“你怎么了?”
猛地咬住下唇,鲜血顿时绽放开来。暂时的疼痛,让她清醒些许,害怕自己的昏迷,她用力的咬着自己的下唇,直到将药粉抓了一把放到唇间,这才松了开来。
药的抵抗作用,暂时缓和了毒素的散发,她稳住身子,缓缓起身,给楚良一个飘忽的微笑,“没事了!”
她越是这么说,楚良越是担心,看她的身子,估计也是格外的需要休息。“夕儿,你快上床休息吧!你看起来很虚弱的样子,是毒的原因吗?”
祝夕儿忍住胸间的疼,笑笑。爬上床,对他道:“那个药粉你和了蜂蜜把它团成药丸,自己吃一颗,可解了你身上残余的毒素。”
“夕儿!”楚良动容。“你现在这么难受还关心我?”
她如此待自己,却也万分让人感动呢!激动地看着夕儿,楚良的心里溢满了满满的感动。
祝夕儿满脸虚弱地靠在床头上,也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毒已经进入了脏腑。
看到她的脆弱,自己心中煞是不忍,楚良小心翼翼的喂她喝水,即使动作极为不熟练,却也不曾滴落半分,可见他的重视。
喝完后,夕儿柔柔的抬眸,即使是如此的动作,却也费去她不少力气,祝夕儿笑笑道:“谢谢!你快吃药吧!”
那一刻,他望着她溢满关心的双眸,沉淀了今生的所有,她为了自己而身受剧毒,她这样的女子,天下只怕也仅有一人吧!奈何遇到她时她已经是洛晴天的女人!
也许一开始都是自己的错!
夕儿微微低下头来,唇角挂着淡淡的笑容。似风,如春风拂面般怡人;若花,笑靥灿烂如迎春之爽心。
“楚良,若是我死了的话,把我送到药王谷吧!我应该属于那里!”她捧着茶杯淡淡地说道,那语气很淡很淡!
忽地一阵轻咳,满腔隐忍的血水终于奔出,无所忌惮的落入水杯,刹那间染红了一杯茶水。
“不……”
还没叫出,祝夕儿已经轻轻的垂下头去,唇角的鲜血,仍旧一颗一颗的落入杯中,平添了几分妖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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