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柠眼底飘过轻微的诧色,这主仆两人真的是心有灵犀,连生病都要在一起。
无奈,司柠忍着身体上的不适,来到后院药材房,抓了两副药交由下人,让他们去熬煮了端来。
安排好一切,司柠回到房中。
楚祈身体烧得更烫,脸都有些发红。
司柠为她换了额头上的帕子,拿出银针施针。
楚祈好像是昏睡了过去,针扎进他皮肉里,他都未有任何反应。
司柠边扎针边迎望上他,楚祈收敛了平日里的锋芒和冷寂,真真像个温润公子。
施完针,司柠为楚祈掖好被子,又起身去偏院探望连凝,路上正好撞见早起要去处理外院事情的灵芝。
“皇子妃!”灵芝见到司柠很是惊讶,俯身行礼,“您怎么来了这里?”
这里是下人住的舍房,皇子妃身份尊贵,怎么能来这里。
司柠胡乱找话搪塞了过去,“我有些事,你在外面做事可一切安好?”
她话语间打量过灵芝,红光满面,神采焕发,想来是过得很好。
“多谢皇子妃挂心,奴婢很好。”
如此司柠便安下了心来,她点点头,“去忙吧。”
“是。”灵芝俯身,待司柠从她眼前走过,起身离开。
“灵芝!”
灵芝脚步刚迈两步,又听司柠的声音,她止步回望。
“皇子妃!”
“将柳儿安排到宁苑来。”司柠吩咐道。
经历了昨晚的事她才发现,身边没个可用之人是不行的。
“是。”灵芝领命。
司柠又道:“如今初雪降下,越发寒冷,给各个屋的炭火给足了,即使下人犯错,也不能克扣银钱炭火作为惩罚。”
天气这么寒冷,可不能让六皇子府的人冻着。又快到年关,他们就指着银钱过个好年,万不能克扣了。
“是。”
司柠又想了想,“六皇子府下人少,寒冷日子做事总要比平时辛苦些,这三冬满府上下多发一倍银钱。”
楚祈不得宠爱,大婚虽赐了皇子府,但府中下人配置得特别少,楚祈又不能明目张胆买下人,怕引起宫里那位的注意。
“是。”灵芝记下司柠的吩咐,转身就要去办。
司柠也朝连凝房间走去,蓦地她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灵芝!”
灵芝再次止步回望。
“府中一切花费从我嫁妆里拿,不要动账上的钱。”
楚祈要造反,招兵买马都需要大量钱财,她帮不到什么,就为他省点钱吧。
反正她嫁妆贼多,要是不够她可以回家啃老。
这时候她要多付出,等到楚祈登基后才会得到回报。
灵芝这次没有直接应下,明显一愣。
皇子妃用自己嫁妆养六皇子,太傅大人要是知道了怕是不得安生。
“这事……是六皇子的主意吗?”灵芝不确定反问道。
这下轮到司柠愣住了,“你怎么会这样想?我还正要与你说,不要将这事告知六皇子。”
她向前走了两步,灵芝也朝她走来,待两人身体凑近,司柠悄悄道。
“你是我从司家带来的人,楚祈将府中所有交由你来打理,又将钱财交由我来保管,你觉得楚祈会觊觎我的嫁妆吗?”
灵芝摇头,她也觉得六皇子刚正不阿,做不出那等龌龊之事。
“既然所有钱都是我的,我花自己嫁妆又有什么关系,以后楚祈要是不听话,我还能用这个把柄拿捏他。”
一语惊醒梦中人,灵芝露出赞许的目光。
男子用娘子嫁妆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皇子妃好聪明,竟想到用这个手段拿捏六皇子。
“去吧。”
望着灵芝离去的身影,司柠呼出一口气,胡说八道的快乐别人根本想象不到。
来到连凝房间,连凝病得比楚祈轻一些,起码清醒着。
“咳咳……皇子妃……”连凝试图下地行礼问安。
司柠上前两步拦住她,“不舒服就躺着吧。”
连凝重新靠回床榻,一张小脸因为咳嗽涨得通红。
司柠为她把脉针灸,瞥她一眼。
“是屋里炭火不够吗?怎么会得风寒?”
楚祈得风寒的原因她知道,但连凝早早就回屋休息了,又怎会得风寒。
连凝怎么敢将实情说出来,“我昨夜出府办了趟事,着了风寒。”
司柠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连凝欺骗司柠脸上有些挂不住,找了话题来。
“主子如何了?”
“他比你重些,宿醉后又得了风寒。”
“那皇子妃快去照顾主子吧,我无事。”连凝有些心急,又咳了几声。
司柠拔出银针,“嗯,等会把药喝了,好生歇息。”
司柠起身走出房间,略有些无奈的笑笑。
连凝真的不会说谎,就那一句谎言,脸红了好几个度。
楚祈也是有够幼稚的,竟然赌上自己的身体换她心软。
司柠心里莫名的感觉,楚祈对她的心思她又不是傻子,怎会看不出来。
说她一点都不喜欢楚祈吧,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倒也没有那么绝对。
说她喜欢楚祈吧,她心里总有楚玄的一亩三分地。
那个张扬肆意的少年,在一个微风拂煦的午后,骑着高大骏马捞起差点被撞倒踩踏的她。
“你是哪家的小丫头?这么没见过世面,走路不看路,东张西望到处乱看。”
“怎么不说话?吓坏了?”
“看着我做甚?”
“哈哈哈……我听过很多姑娘的示好,你这声未经过你同意,就直接撞进你心里,要我负责的话听着倒是新鲜大胆。”
楚玄爽朗潇洒的声音回**在司柠耳边,将她整个人拉回那个午后。
“皇子妃!”下人平安行礼声唤醒了司柠。
司柠点头示意,迈步前进。
来到宁苑,楚祈已经醒了,别看他得了风寒,精神头看着很不错。
“去哪了?”
楚祈说着就要下床。司柠一个眼神过去,他立马止住。
祖宗,快好生歇息吧。
“连凝病了,我去瞧了瞧。”司柠坐至床榻。
楚祈听着眸子有些闪烁,不敢直视司柠。
司柠不着痕迹地一笑,能想出那么傻的主意,怎么现在不敢承认了。
“连凝说,是你昨天晚上给她安排了差事,她才冻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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