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最沉的礼

19、最沉的礼

千人大阵.旗鼓飘飘.商业街的喧嚣在此尘埃落定.最后一声惊鼓的余韵还在耳边回**.一生百态.菩提花开.自此一鼓.人间绝唱.从此以后多少年.多少人在心中赞叹.可曾见过一个浑身灵气的少年.执着一把红色的鼓槌.敲出了惊天震响.

那绝景深深的烙印进心底.午夜梦回间总能看到那模糊的身影.一惊醒.满面湿凉.又是一梦黄粱.

这个让多少人魂牵梦萦的菩萨就在这里.微微躬身.满眼伤感的瞧着眼前这怔忪的女人.一点一点的敲打着她的心房.硬生生就要抠出她所有的心软和愧疚.

愧啊.这愧是最磨人的情啊.

周深反应过來.他复杂看过一眼西西.才过去抓起她有些不安的手.落落大方的笑了起來:“我道是谁的排场这么大.原來是霍少.真是多才多艺啊.只不过.也沒想到我家西西的魅力这么大.你现在抠着我的女人说哪里对不起是不是有些不合情理呢.”

这一声破了毛西西的涟漪心湖.她定定的看了一眼霍少.欲说还休.内心那一肚子的委屈就想要倾吐而出.这人是霍点点啊.他一向是这么的柔软和体贴.他就是这样爱贴着她的心窝子说话啊.

周深把毛西西往身后一扯.笑容微敛:“沒想到霍少给带來了这么大的一个礼.这礼人间绝唱啊.”

霍点点悲意敛尽.眼中升了几分戏谑的笑意:“我又沒再说什么.你那么急着把西西把身后拉干嘛.这么此地无银三百两.难道这婚事有什么内情.”

他抬手揭去了身上那件艳红的袈裟.一身青色僧袍趁着眉间的青莲愈发的清冽.

“谁说那是大礼.西西.那鼓就是为这你來打得.惊醒的是一生.一生梦回梦蝶庄生.我知道你喜欢这样神神叨叨的玩意.特意打给你看的.呵呵.有些人不过是占了你的便宜罢了.你可喜欢.”

“喜欢.”闷闷的声音从喉咙里面逸出.略带哽咽.她都要哭了.这满心的滋味不知是感动是愧疚是迷茫还是欢喜.

这么些年來.谁曾经像眼前这个浑身青色男人一般.给过自己这么重的礼呢.从一开始到最后.他说的对啊.他哪里对不住自己了.沒有.就是因为沒有啊.他太好了.做着自己贴心的小棉袄.什么事情都顾着自己想着自己念着自己.

就是因为这样啊.她是怎么对他的.一次又一次的弃他不顾.自私自利的想着.从來就沒有照顾过他的感受.他为她做了那么多.做了那么多啊.毛西西现在无措的简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有些迷茫的看外面有些灰蒙蒙的天.她这是在干什么呢.

“喜欢就好.西西.你迷信着呢.你瞧.这件袈裟是我特意从西藏去求的.你猜猜是谁呢.可不就是你脖颈那小玉瓶的主人的么.这个活佛曾经给过你福气.再多他一件袈裟.佑你一生无忧愁.那是最好的.”

他两眼漫溢着温柔.语气也软软的.像是情人间的叮咛.旁人都是空气.他把手中的袈裟的递了出去.毛西西颤巍巍的伸手去接.落到手上的时候.她觉得整个人都要垮了.被这沉甸甸的袈裟.沉甸甸的心意给压垮.

你还为我做了多少.你还要我愧疚多久.

两颗泪珠儿蓦然滚动而下.西西想.这样跟着霍点点走了.这一生也是好的.也不会后悔的吧.

一旁的姚齐和许妙是讶异得话都说出不來.许妙好古董.对佛性物件更是喜欢.可能别人不懂.但是他确实实打实的了解的.他定定的看了看毛西西手中的袈裟.心下是一片的感叹.

西藏有一个传统.每一年度.都会将自己的袈裟撕扯成块.分给每年的信众.本來这求的一块就已经是珍贵异常.他这把一整个都要了來.这里面.他费了多少心思和心血.就是用脚趾头相信 也知道不一般.连着.许妙也不由得为之赞叹.

他偷偷的又瞧了瞧这个女人.眉目真的平淡无奇.却为何会引得这么些人來为她.哎.孽.

门内还有徐将.旁边还站在虎视眈眈的许妙.身边还有满心计算的周深.她毛西西.一生安稳从未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现在这几面压力层层叠叠.他们都亮出了自己的利爪.才不过那么一点点.她就几欲崩溃.她受不住啊.

霍点点是最聪明的人呐.本來这心思和眼神都在这个女人身上.她现在就是眉头稍微抖动一下都能让他揣摩出一百八十种心思出來.更何况她现在完全掩盖不住心思的表情了.

他今儿个本來就是做了十足的准备过來的.他霍少什么人.看上的女人会就这么乖乖的拱手让人么.啊呸.就算是真的要让.他也得让的轰轰烈烈的.眼下看着毛西西的神色犹豫不决.霍少又幽幽的补上了一句.

“你即将嫁作他**.我又得红尘一梦归路人.西西啊.新婚燕尔.我们从此各自天涯了呀.”

这词他是唱出來的.唱的是苏州的评调.戏腔味沒有那么浓重.轻轻从鼻腔里面哼出來.婉转多情.要勾着你的魂儿走.

“哼.唱戏都唱到了这里來了.霍少好心情.”周深紧紧攥着毛西西的手.眼神凌厉:“这说再多看來也是沒有用的.霍少眼下这个意思就是只在外面溜溜就好.不打算进去了么.”

周深倒是有些悔意.他看得出來霍少对毛西西略有情意.但是却沒有想到霍点点是个这么狂肆的主.世界的陈规陋习对他而言就是一堆粪土.见不得也罢.今天他这么大的动作.纵然他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不不得不吃了一惊.

“哪里.你们的新婚.我早便是说过我要來的.临了到了门口.哪里有不进去的理.”霍点点诡秘的笑了一笑.慢吞吞的将一只胳膊的袖子卷了上去.才慢条斯理的继续开口道:“西西.我也不叹我是个多情人.如今你要嫁作他人妇.我再恼你再闹你.对你只有坏处沒有好处.这一路做了这么多.我也不想到了这最后关头反而來惹你厌恶.我一向是坦坦****.即使这里这么多人.我也能坦**的告诉你.我曾喜欢你呀.”

点点清清淡淡的瞧着她.眉眼忽然显出了几分疏离:“但是.西西.今天我踏进了这门槛.此情就绝了.”

毛西西蓦然就抬起看他.点点沒有再看西西.他理了理自己是我僧袍.慢悠悠的把藏在右手的红绸带又重新寄好.这表情淡的很.但就是因为这淡得狠呐.外面的起风了.呼啦啦的吹得那些旗帜摇摆不定.这声清清淡淡的.软的像从前的那般情话.却带着一股子无法不让人相信的决绝.

周深双眼微眯:“霍少今天这语气是不玩到底不罢休啊.”

倒是只有许妙饶有兴致的看着毛西西他们.这好戏他们看得自在轻松.他心里略微好笑.这周深似乎本來是一肚子的打算.但是现在看來是还沒有实行就要被直接PASS了.这个霍点点也实在是厉害.多方面的好手段.逼得人喏.毛西西这一向是心肠软.现在怎么可能受得住.

果不其然.毛西西双眼一定.如同醉酒了一般.一腔孤勇从心里就燃烧了起來.从心腑直冲而上.顶过喉头.在口腔迸发成不容置疑的决绝.

“周深.我要回家.”

这声闹得.跟小孩玩玩一样.许妙都禁不住笑出声來.这女人的反应就是这样.一不是感动的要跟霍点点走.而不是横眉竖目的指责霍点点.这脑子里第一个想法.竟然就是回家.

啊呸.这个小娇货.实在是太恋家了.

周深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这意思是不进去了.你现在是闹什么脾气呢.这人可都到齐了.”状似亲呢的搂住毛西西的腰.把她使劲往身上一靠.附在她耳边轻轻呢喃:“你难不成还想跟霍点点双宿双栖不成.”

说什么胡话呢.现在这风尖浪口.她唯一的想法是啥.肯定就是跑呗.

毛细细憋着一口气.刚才霍点点的举动确实是让她心魂难安.但是现在冷静之后一想想.如果霍点点真的要跟自己断了.对他也好.毛西西承不起他这一份恩情.她受不起.再受着.她会痛死.

霍点点看着这样的毛西西.自然是瞧出了她的想法.他将衣襟拢好.真正是笑了.眉眼是一片的疏离淡静.迷得人眼都睁不开.

“那便进去吧.”说罢.长腿一迈.率先就进了梦溪楼.

许妙看着这场好戏还意犹未尽呢.他也乐呵呵的看了一眼周深.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周校.这场戏好看阿.呵呵.我们也进去吧.”

周深搂着一言不发的毛西西.看着她这憋屈受苦的模样.口气想硬都沒办法硬起來.他叹了口气.问她.

“西西.你安分下來跟我过日子就这么难吗.我会害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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