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巫没想到最后周不言也没动摇，他真的是宁愿死，也不愿意出卖自己，和楚楚在一起。

要是往常，他继续控制就是了，可现在不行了。

正好大楚皇帝也要到了，若大楚皇帝都不再对他信任，他的未来，还有楚楚怕是都不好了。

时间紧迫，最后圣巫没有选择，被逼得再次将圣蛊从周不言身上取下。

他用的还是那个金盘和匕首，一样的流程，本来是打算将圣蛊转回到自己身上。

可在圣蛊离开周不言身体刹那，周不言却忽然出手，拿起那把长虫匕首，狠狠插入金盘里的眼睛。

一瞬间，圣巫全身一颤，“你干什么！”

他声音第一次那样尖锐，声音里满是尖锐恐惧，眼底满是震惊，疯了一样扑上去想阻止。

这可是圣器，怎么能这么毁了！

圣巫不要命一般扑过去，周不言却灵巧避开他的手，握着匕首，狠狠转了两下补刀。

金盘中间，那只眼睛好像蠕动了一下，涌出来一团黑血，随后仿佛瞎了，再没了之前的诡异感。

而插在金盘中间的那把匕首，因为金盘硬度不一样，周不言这一转，匕首也瞬间被扭曲毁坏。

匕首上的长虫像自己身体也被扭曲伤害了，嘴巴都长大了，眼睛宝石里，涌出来两滴黑血，仿佛不甘心地呐喊流泪，随后暗淡下去，失去了原有的邪性。

好像彻底死了。

圣巫眼睁睁看着周不言动作，整个人几乎疯了。

周不言会出手，圣巫根本没想到。

他没想到周不言这般直接敏锐，竟然就这样将他最重要的神器，更重要的是圣蛊，全给杀死毁了。

他刚要怒骂，张口却吐出一口黑血。

那黑血落在地上，腥臭无比。

这一口黑血吐出来，圣巫整个人开始变化，虽然有些皱纹但还是光滑年轻的皮肤，一瞬间像是失去了光泽，变得满是皱纹，还长出了老人斑。

眨眼间，整个人老去。

像是瞬间被抽走了年轻和生机。

圣巫老了，不像之前好像老了，而是真的老了，一瞬间老到他本该有的样子。

白发苍苍，满脸皱纹，手指也变得犹如树枝，甚至连带挺直的脊背都佝偻起来。

圣巫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变成枯木，感受到自己的脊背佝偻下去，他比任何人都知道这代表什么。

他抬头，死死看着周不言，眼底是刻骨的仇恨，“你...你！”

他完全没想到周不言会出手，还直击要害。

他愤怒不甘还有不敢置信，就好像无法接受一只兔子，忽然吃了一头狼一样。

周不言在外人眼底很强，可在圣巫看来，从认识之初开始，就只是个向他求助的弱者，就算是之前逼他放他自由，让他见识到了兔子急了会咬人这句话，但也没想过兔子能吃了一头狼。

他是那头狼，周不言只是兔子啊，可最后狼竟然被兔子吃了？

不，绝对不可能！

圣巫死死看着周不言，瞳孔一瞬间小到极致，想再次控制周不言，这一次，他要周不言死。

周不言真的惹恼了他，他已经顾不上什么大楚不大楚，他就要杀了周不言。

他满腔恨意，发挥了最大的能力，不想周不言早就在防备他来这一招，在他看过来时，就直接移开视线不和他对视，以免再次被控制。

没有圣蛊做媒介，圣巫确实也能施展傀儡术，只是对已经对抗傀儡术这么久的周不言，已经不是那么简单被控制了。

第一次被控制，只是他不小心罢了。

“圣巫还是死心吧，若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我也不用活了。”

圣巫哪里能放弃，冲上来要亲自动手，却被周不言一板凳直接扫倒在地。

圣巫那把老骨头老腿咔擦一声，不知道是骨裂了还是骨头断了，剧痛来袭，圣巫坐在地上，一时之间竟然爬不起来。

圣巫无法接受又痛苦的样子，让周不言都忍不住笑了笑，到此时，他才放松下来一些，长长呼出一口气，“果然，我猜得没错。”

“圣巫你给我的圣蛊是你自己体内的，你也只有一个，若你没了圣蛊，你不出意外也会像我一样，快速死去老去。”

“所以你说救我，其实是以命换命。”

“楚楚知道这件事，可最后她还是同意了，因为她觉得这是你欠她的。”

圣巫坐在地上死死看着周不言，还是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

“楚楚提到你总是充满恨意，但又有些复杂，她大概还以为你没两年可活了，可她不知道，你的圣蛊早已经不纯，你将圣蛊送到我体内，你却不会死，但你故意不告诉楚楚，只是想以此感动她，让她认下你。”

“她不知道，你已经有了延续生命的办法。”

没等圣巫反应过来，周不言直接说出来，“你喝人血延续寿命吧？”

圣巫瞳孔猛地一缩，爬不起来的他忽然站起来，身体摇晃了两下又倒下,“你...”

“我怎么知道的？并不难猜。”周不言呵了一声，“你身上的血腥味，之前并不重，可如今每次见到你，都重得让人无法忽略。”

“你胡说八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圣巫第一时间否认，“我只是喜欢喝猪血鸭血而已...”

“动物的血和人的血，我分得清楚，你浑身都是人血的味道，包括楚楚手上戴的那个铃铛，里面都是血腥气，我日日闻着，早就想吐了。”

他鼻子灵，那些异常逃不过他的眼睛。

前两次见圣巫，感觉都还好，可后面就完全不一样了，那血腥气从他嘴里身上散发出来，根本无法隐藏。

“我一开始倒希望我猜到的不是事实，结果你让我失望了，竟然真是从他人身上吸取鲜血生机。”

周不言看向圣巫，“圣蛊转移到我身上，但圣蛊还是你控制，所以所谓的给我延续生命，其实也是你从别人身上夺过来的生机生命吧？”

这是周不言绝对不可能接受的事。

他不想他身上也充满了血腥味，充满了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