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宏突然不辞而别,使冷秋心在冷府里满是记挂,生怕他在回家的路上出了事。
从小到大她从没有如此牵挂和放心不下一个人,但嘉宏就是有此魔力。
原来嘉宏已经探知,在金疮药里下毒的确是了冷家人所为。知道了冷家竟然是这种卑鄙无耻的人,他对冷云和秋心马上感到了厌恶,只觉得冷家虚伪做作,她们兄妹自然也不是什么好人,所以一句话没说,一封信也没有留就走了。
“小姐,你怎么了,今天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只一个劲望着窗台作甚?”金珠端来一碗燕窝薏米甜汤和一碟牡丹卷,轻轻放在桌上,怕吵到正发呆的小姐。
秋心好似没有听到金珠的声音,仍是呆呆望着窗台,幽怨地叹了口气。
银珠看着小姐痴痴傻傻的动作,一会儿觉得好滑稽笑,一会儿又觉得迷惘疑惑:小姐这是怎么了,自从那个沈公子住进府之后就怪怪的,沈公子不告而别后就更奇怪了,这是什么原因呢?莫非……
两个侍女就这样看着发呆的小姐,偷偷猜测她的心思。她们没有喜欢过一个人,所以怎么猜也猜不到秋心的心思。
冷云躲在门外,本想突然出现吓妹妹一跳,却看见妹妹在发傻呆,他知道她心里想的是谁,心里开始愤懑起来。不过他还是收敛了嫉妒的脸色,挤出了一个温润的笑容:“是谁惹得我的宝贝妹妹不开心了。告诉哥哥,哥哥三拳两脚教训教训他!”说完,弹了一下秋心的脸蛋。
冷云十岁的时候就知道,这个妹妹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所以对她很特别,在别人眼里他只是溺爱和纵容妹妹,可他的心意只有自己知道,不过,他也希望秋心有一天也能知道。
秋心本来要发火骂人,可一看是哥哥,火气也就消了下去:“哥哥,是你呀,怎么你每次都爱在不经意间突然出现吓妹妹,也不怕吓坏了妹妹!”
冷云又笑着弹了一下她的脸颊:“怎么会,你胆子那么大,连爹娘都敢顶嘴,何况是我这个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哥哥呢,我瞧着你也没把我放在眼里哦!”
秋心看着冷云气的七扭八歪的五官,这才噗嗤一笑,冷云总算达到目的把她逗笑了。
秋心打趣道:“哥哥的嘴真甜啊,跟抹了蜜似的,要是谁将来嫁了你还不整天甜蜜的跟浸在蜜罐里似的呀。”
冷云心里一个急转弯,问到:“那你呢,你愿意一辈子都浸在蜜罐里吗?”
“我,我当然愿意啊!”秋心没有思索,脱口而出。
冷云欢喜得不得了,激动得握着秋心的手大笑:“真的,不许骗我?”
“骗你,我骗你作甚?骗你的是小狗这总成了吧。”秋心从小和哥哥亲密无间,做出许多暧昧的动作她也从不放在心上。
金珠银珠都瞧出了异样,连连咳嗽着提醒小姐。但秋心好像没有注意到,她无忧无虑道:“你是我哥,自然要一生一世待我好,不管是花言巧语还是甜言蜜语你都要哄我,要把我放在蜜罐子里疼爱的。就算
你将来娶了嫂子,也不许疏远了我这个喔妹妹哟,不然,我可要怪未来嫂子的。”
“原来,原来是这样啊。”冷云恍然大悟,看来是自己高兴得太早了。也不知她是真的不明白,还是早就明白了只是表明上装作不明白。
这边,苏如烟在房间里来回踏步,坐卧不安。旁边是冷自识,他品着西湖龙井,表面上虽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心里却比苏如烟还要心慌。
“老爷,那个叫沈嘉宏的真的是沈建华的儿子?”苏如烟侧头望着冷自识问道。
冷自识轻轻呡了一口茶水,说到:“十有八九。”
什么十有八九,她要的的确定。
苏如烟搅紧了手里的帕子,斜眼道:“那,他是不是苏如画的儿子?”
“如烟,她再怎么说也是你姐姐,你怎可直呼她名讳?”冷自识说着,关上了差杯盖子:“他应该不是你姐姐的儿子,我派去打听的人说,她十八年前的确生了个儿子,不过没满月就夭折了,后来她也没再生过儿子。”
是啊,苏如烟的确应该称呼苏如画一声二姐,不过她们姐妹当初为了争夺同一个男人早已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可是,如今听到姐姐过得不好,她心里还是会隐隐作痛。
“原本我在送给沈家的金疮药里下了毒,只是想让咱们家少一个生意场上的对手,想不到竟然阴差阳错报对了仇,真是大快人心!老爷,您忘了,当年她们夫妇是怎么对待咱们和三妹的?说起三妹,不知她嫁了夏灵台过得可好?如今夏灵台已经是一方神医了,想来她的日子也不会差吧?”苏如烟说着相说着起了三妹苏如云,也就是夏荷香的娘亲舒芸,想起自己曾一时鬼迷心窍和二姐联合起来对付她,觉得愧对三妹,一时间泪花止不住地往下落。
冷自识见她这么多年了还放不下当年的过往,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她,他轻轻站起身,抹去了苏如烟眼角的泪珠,然后有节奏的拍着她的背抚慰:“你就放心吧,三妹她聪明伶俐,一定会吉人自有天相的,你也不要太悲伤,以免伤了自己的身子。”
苏如烟闭上眼睛,眼眶里回旋的泪水瞬间被眼皮挤出,顺着双颊滑下,落在脖颈间的那枚锁片上。寻常用来祈福保命的锁片不是金的便是银的,她的这枚锁片确是用上好的和田美玉雕琢而成的,而且锁片好像还不完整,似乎只有一半。
回到沈家这边,荷香望着怀里睡得香甜的儿子,脸上挂满了笑容,她都冲儿子笑了一天也不觉得累。虽然嘉兴请了奶娘来喂奶,可荷香还是坚持用自己的奶水来喂孩子,事事亲力亲为。有时嘉兴来了慈父心肠想抱一下孩子,荷香也不许,她生怕嘉兴知道了孩子不是他亲身的而把孩子摔死。
而嘉宏却以为是荷香第一次做母亲,心里欢喜得紧,所以才半刻也离不开孩子。
“荷香,天色也不早了,我先去书房睡了。”嘉兴望了荷香和孩子一眼,有些不舍,他也想躺上床,和他们母子睡在一起,这总觉得样才像一家三口。可由于他年纪
太小还在念书,和孩子睡在一块根本无法入睡,未满月的孩子总爱在生更半夜里折腾大人,所以他只有睡书房去了。
荷香的注意力现在全在孩子身上,无暇顾及嘉兴,只是随意地点了点头,嘉宏就垂头丧气的走了。
嘉宏走后,荷香才敢起身下床,她小步走到衣柜旁,打开门拿出一只小匣子,匣子里是一枚玉锁片,和苏如烟那枚很相像,应该和她那枚可以合成完整的一块。
她微微笑着,拿出锁片套在了孩子的脖颈上。仿佛把她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这个孩子上,他虽然是被沈建华玷污后生下的,但这一定会是个不见天日的秘密。荷香一来是想把她有的所有都给这个孩子,二则是想借助这个玉锁片辟邪的能力,让它一直锁住这个秘密,图个心安。
不用说,荷香手里的这枚玉锁片定时她娘亲给她的嫁妆。
看来苏家四姐妹应该每人都有这么一块玉锁片,而且这四块玉锁片聚在一起还可以拼凑生完整的一块。本来这四片应该聚在一起,完完整整团团圆圆的,不过却因为她们的主人互相内斗、同室操戈而落得个四散分离的下场。
在沈建华房里,嘉宏把在冷家打探到的一切都告诉了他。
沈建华捋着刚刚蓄起的胡须:“你说的都是真的,真的是冷夫人做的手脚而非冷老爷?”
“是的,是苏如烟做的手脚,而不是冷自识。”嘉宏抱拳说道。他希望沈建华看在他立了一功的份上能放了他娘亲。
沈建华大吃一惊,心脏差点奔出口,他瞠目结舌道:“你说什么?冷家夫人叫什么名字?冷家老爷叫什么名字?”
嘉宏又再说一次:“冷夫人姓苏名如烟,冷老爷叫冷自识。”
沈建华虽然与沈家有生意上的往来,却不曾仔细留意过他们的名字,如今一听是故人的名字,不由得乍然一惊:“果然是他们,他们还敢出现?”他口中喃喃自语着,一会儿欢喜一会忧愁。欢喜的是等了多年的仇人终于出现了,忧愁的是他们两口子都出现了那苏如云也要现身了吧?
“爹,你认识他们么?”嘉宏小心翼翼问到,看来这件事不只是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浅薄,里面一定藏着什么惊天大秘密。
沈建华的想法自然是少一个人知道好,于是顾左右而言他:“好了,你才从扬州回来也累了,回去休息吧。你娘呢,我就准许你去看她好了。”
“是,那儿子告退了。”既然爹不说这件事自然有他的道理,嘉宏也不好多问了,他本来想求爹把娘被放出来,可听他字里行间的意思完全没有把娘放出来的想法,所以也就没有说出口。
嘉宏前脚刚走,沈建华后脚就叫丫鬟去找苏如画来,她妹妹和妹夫都现身了,怎能不通知她?
当年苏如云嫁了夏灵台后,苏如画伤心欲绝,为了报复三妹和夏灵台她嫁给了沈建华,和沈建华联手打压二妹、三妹和他们的夫君,那么多年过去了,就怕她二妹、三妹又联手卷土重来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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