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珰握着太仓笔就能看到画中人,如此一来,敌人在暗她在明,也算是一个小惊喜。
所以……季舒玄拿回太仓笔,还没在太仓笔身上留下温度,玲珰就又把太仓笔给拿去了。
为了断案,季舒玄也没计较。
玲珰握着太仓笔,闭目凝神,想着当日看到俳优说书的样子。
马上,脑海里有画面了。
血月蒙蒙的夜里,俳优走入一村子,在一座茅草房前停下。
茅草房似乎有人走出,被东西和俳优的背影当着,玲珰看不见她。
女子平静的声音响起:“你来找我作甚?我跟你说过了,寡妇门前是非多。”
俳优把手里的鱼提给女子,“路边说书得了几个铜板,本来可以买两条鱼,结果那卖鱼的说他孩子生辰,得留一条带回去。”
女子冷冷地说了句:“你走吧,以后都不要来找我。”
俳优盯着女子,身上弥漫着戾气。
女子仍旧平静,说道:“村里有人从你老家那边回来,说你死了,你新婚妻子把你埋在一棵桐子树下,至今还在为你守孝。你倒好,来陵州摸到我家门口来了。”
俳优盯着女子没说话,良久,问道:“我能进去坐会儿吗?”
女子拒绝了,“我要睡了,不方便,你还是走吧。”
俳优厉声嘶吼一声:“我能进去吗?”
俳优一拳打在门板上,门板破开一道裂缝。
女子并没有尖叫,在玲珰听来,女子呼吸平稳,仿佛并没有被俳优这一拳给吓到。
女子转身进了屋,门关上了。
俳优在门口迟疑了刹那,一脚踢出,门碎了。俳优往灯火昏黄的屋子里走了进去,窗户纸上映出两个人影,一个粗犷,一个纤巧。
俳优静立在纤巧影子之前,没有任何动静,始终不动声色、风雨不惊的女人忽然像看到了可怕的东西似的,步步仓皇往后退,接着,身体一滞,僵直地倒在地上。
刹那后,俳优也倒在地上。
随后,一个纤巧的影子从地上站起,从后门走了。
玲珰脑海里的画面停留在这一刻。
季舒玄见玲珰额头起了汗珠,不禁疑惑:“看到什么了?”
玲珰道:“那俳优应该变成了一个女子走了,但我从头至尾都没看到女子的样子,所以没办法继续追踪那画中人。”
季舒玄和玲珰回到书房,季舒玄把关于那俳优的户籍卷宗都给拿了出来。
像俳优这种小人物,户籍卷宗上往往只有一个名字和居住地。
罗顒,尤口县三口村人。
当季舒玄找出俳优的名字和居住地时,玲珰一脸的失落,“尤口县在陵州境外,来去一趟少说也要八九个时辰,若是断案再耽搁一点时间,我剩下的10个时辰就全耗在上面了。”
季舒玄道:“还有个办法。”
玲珰刚想问,季舒玄就快速翻动起卷宗,找到目标后看了一眼,拉着玲珰的手就离开了。
看着季舒玄牵着玲珰骑马远去的样子,舒胤眼里布满了失落。
墨时泗走了出来,抄着两只手,叹息:“司判大人对赫连姑娘用情太深。”
舒胤当即驳他的话:“如果真用情深,会这么快就和别的女人牵手?赫连姑娘可是为了他才出事的!赫连姑娘对司判大人的付出,斩影司谁心里不清楚?”
墨时泗一脸惊讶地看着舒胤:“你以前不是不喜欢赫连姑娘吗?怎么现在帮她说起话来了?”
舒胤冷冷地看了墨时泗一眼,还递过去一个白眼。
墨时泗凑上来,坏笑着戏谑:“所以啊,你对司判大人还是死心吧,他喜欢的是赫连舒那一类的女子。”
舒胤来气了,“哪一类?赫连姑娘娴静内敛,这个玲珰姑娘蠢呼呼的,她们根本就不是一类人。”
“那又有什么关系?只要玲珰姑娘长得像赫连姑娘就成了。你当时是没看见,司判大人在遇到玲珰姑娘时,都看傻了。”墨时泗道。
舒胤不服气地低声道:“司判大人是觉得对不住赫连姑娘,所以想把所有的好付出在玲珰姑娘身上吧?”
墨时泗叹息一声:“赫连姑娘也是至情至性的人,我们旁人看着都难免落泪,更何况司判大人。”
舒胤道:“司判大人之所以心存愧疚,除了赫连姑娘因他而死,还因为他从来没真心领过赫连姑娘的好。”
墨时泗满脸疑惑,问:“你什么意思?”
舒胤白了墨时泗一眼,转身走了,只留下一句让墨时泗捉摸不透的话:“还能什么意思?”
墨时泗追了上去,“你这人,怎么说话说一半?”
舒胤没理他,墨时泗却穷追不舍,舒胤烦了,拔剑,剑尖落在墨时泗的鼻短。
痒痒的,墨时泗却不敢动。
“你再跟着我,当心我切了它,看你以后还怎么见人。”
墨时泗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舒胤又补了一句:“真把我惹急了,我切的就不是鼻子了。”
墨时泗感觉身体一寒,收起脸上的笑。
舒胤收剑,转身走了。
墨时泗在她身后瘪瘪嘴,小声嘀咕:“江湖第一剑客很了不起吗?真和我比武,要不了三招我就会让你跪地求饶!”
舒胤如疾风回身,剑再次点中墨时泗的鼻子!
“你说谁跪地求饶?”舒胤冷峻的样子有着特别的动人心魄的美,仿佛冰封千年的极寒之地盛开出一朵冷艳的花。
墨时泗无奈地在心里叹息一声,随后道:“我说,要不了三招你就会跪在地上求我不要死。”
舒胤诧异,略失神,墨时泗轻拨开她的剑,转身已逃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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