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哐！“贱！贱！！一个靠脸蛋爬上床的歌女！贱妾！她居然敢！”华服青年愤愤踢翻茶几，茶水杯盏呯里乓啷洒落一地。“仗着父亲的宠爱逼您住侧室才住的偏院！自己占据主院！她怎么敢！”

他愤怒地房间里来回踱步,指着灯火辉煌的主院,对独坐寝居的女——他的母亲——喊道：“国家现这种情况！他就整天宠幸那个贱？母亲，您也不劝劝！还有那个贱——您是正室！火之国明媒正娶的大名夫！您就甘心被那个贱这么压着？任脸面被踩到地底？！”

女背对着他,跪坐着沉默不语。侍女慌忙跪下：“世子！夫她也是迫不得已啊！”

青年怒极冷笑：“离家不过一年半载,府里就成了这副样子！迫不得已？哈！母亲,是什么让您如此‘迫不得已’，哪怕放弃正室的威仪和身为菜之国公主的尊严也要对一个贱妾退避？以夫为天不是这么做的！您往日的镇定呢？您的高贵呢？您身为贵族的傲气呢？！”

女子捂住脸，无声低泣：“菜之国……呵，正因为是菜之国的公主啊……”

夹火之国和雷之国中间的菜之国,战争一开始就臣服了宇智波脚下，宇智波斑留给周边国家的心理阴影不可谓不深。这让女火之国大名府的地位无比尴尬。再多的身份加诸于身也无济于事。说到底她只不过是一个女、一个妻子而已,没有丈夫的宠爱,大名府里生存何其艰难！

心里千回百转，青年想到这些内情，声音软和了许多：“母亲……”

宁御前回身抱住自己的儿子，泪水终于滚滚落下：“是拖累了啊！”

青年轻拍她的背，“宽心把母亲，已经回来了。您和父亲二十载夫妻，他断不会如此绝情！”

宁御前忍住泪水靠他肩上，压抑许久的情绪舒缓了片刻，抽出丝绢擦净泪水。除了眼圈有点红，她又变回了仪态端庄的大名夫。抬手示意侍女都退下，屋里只余他们两。

青年长叹一声，“好了，母亲，父亲那里去谈谈。”

宁御前抿了抿唇：“……小心的弟弟们。”

话中暗示让青年脸色一白，强撑道：“是他唯一的嫡子。”

“可不是他唯一的儿子。”女抚摸着儿子的脸庞，“小心，的孩子！”

青年低头，脸色阴晴变换不知想了些什么。

清晨的阳光穿过窗户映简朴的墙壁上。明志从浅眠中醒来，睁眼正对上刺目的阳光，眼睛难受地眯起，用手背挡住光，另一只手撑着榻坐起来。身旁的谷口不安地翻了个身，继续睡着，小小的身躯蜷成一团。

明志蹑手蹑脚地穿鞋，拉开拉门。时间似乎不早了，外面却安静地有些诡异。不知道那两个醒了没有？会不会丢下他们两个累赘自己走了？他心里很忐忑。虽说一开始是被胁迫的，但是还没有走出火之国，那两个是自己和谷口目前唯一的依靠和依仗。

他带着谷口辗转各地，见过形形□的，其中不乏脾气古怪的家伙，对于应对各种也是内有心得。比如遇见那两个强者的时候，他表现出反抗的态度，因为反抗比顺从更能达到目的——前一种态度很容易得到忍者的欣赏。但是这点伎俩还不能左右强者的意志。

力量，只有力量才是根本！他要得到力量！想起那两从容无畏、骄傲肆意的风度，视防线于无物，他眼中起渴望的火光！

他绝不要依附别，整日生活死亡的阴影下！

走廊上没有一个，也没有一丝声响。明志皱了皱眉，顺着门号摸索去那两个的房间。甲子、甲丑、甲寅——转角，接着是甲卯……怎么回事！明志大惊，立马缩回探视的脑袋屏住呼吸。难道蒙混出防线被发现了吗？

甲辰号的房门紧闭，玄关上席地跪坐着十多个同款制深蓝衣服的忍者，为首的忍者正对着那间房门，一片肃穆的安静。

不，不对，如果是敌，不会到现也不动手。到底是……

咔，拉门略动了一下。门前忍者暗暗挺直腰背注视着那里，屏息等待，为首的忍者更是目光灼灼，攥紧双手几乎按捺不住激动。

哗啦——拉门打开。玄关处的忍者弯腰行礼，齐声道：“恭迎家主大！”

里面的两个男逆光而立，千手柱间了然瞥了旁边某一眼，宇智波斑看着等候已久的下属和族，略略弯起一抹真实的微笑。

“诸位，好久不见。”

一干忍者起身正立，场的十几最差的也是精英上忍，历经纷飞战火，他们身上散发出难以言喻的气势。宇智波越上前一步，眼看着自家家主还是那副沉静优雅的模样，至于旁边的千手柱间……暂时忽略。

他有许多的疑问、也有无数的事情想汇报，太多的话堵胸口反而什么也说不出。最后，千言万语最后只汇成一句：“大！您终于回来了！”

斑微微一笑：“嗯。”

玄关拐角的明志被那声家主大震得到现没回过神。

家主？忍者家族的家主？黑发黑瞳，深蓝制服，圆形家徽，一切的特征都昭示着那个独一无二的姓氏——宇智波！而宇智波的家主……脑海里涌现有关那个无数的传闻和事迹，凭借智慧和力量颠覆大陆局势、于乱世中翻云覆雨的绝世强者！他愣怔半晌，喉咙颤抖着挤出那个名字：“宇智波……斑。”

明志手指死死抠着墙壁，背后冷汗浸湿衣衫：被赶出村子就碰到失踪近两年的宇智波斑，到底幸还是不幸？他不认为自己的小心思能逃过那样一个物的眼睛，被看得无所遁形的滋味不好受。下面该怎么做？再一次被抛弃然后听天由命？不！这是多么千载难逢的机会！只要跟宇智波搭上线只要得到了力量……他就可以摆脱颠沛流离的命运！

他咬牙，下定决心：豁出去了！

“有什么事慢慢说。”斑拉着柱间返回房间，示意站门口的宇智波越进来，“还有，让准备一些早餐。”

宇智波越打个手势派忍者下去准备，现这个镇子全宇智波的控制之下，区区旅馆更不是问题。他跪坐到斑的对面，顺便斜了千手柱间一眼：现是宇智波家事时间，无关士请自觉退散！

对方眨巴眨巴眼睛，身形巍然未动，做不懂状。

……柱间，黑了。

宇智波越内心气了个倒仰，面上又要艰难扯出笑对着斑：“家主大……”

斑摸摸下巴，“们现跟千手……是什么样的情况？”

“盟友。”宇智波越吐出这个词，语气里郁闷和幸灾乐祸兼而有之。千手的初衷并不想掺和这场战争，打着坐山观虎斗最好能渔翁得利的心思，可惜最后还是被家主大摆了一道，不得不加入雷之国阵营减轻自身的压力。

世仇变盟友，宇智波一方对此心情真的很复杂……

眼瞅着自家英明神武的家主侧着头若有所思，宇智波越小心翼翼地问：“有什么不妥吗？”

“不，很好。”斑的笑容一点点扩大，绚丽却真实，“非常好——简直再好不过了。”千手柱间会意地偏过头注视他，眸中流露出一丝温柔。

宇智波越仔细辨析斑的表情确定他说的不是反话，松了口气。

“泉奈呢？”

说到正事，宇智波越正色道：“泉奈大前线主持战事，家族情报处昨晚得悉大消息，于是派等连夜前来迎接。”

斑欣慰地说：“他成熟了。”如果是以前的泉奈，听到自己消息必然扔下一切事情自己跑过来。现他能理智分析轻重缓急，做出适当安排，可见这一年多里磨砺了不少。

宇智波越没说的是，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失踪后，没少有放出假消息引诱两家上当。刚开始宇智波为此折损的势力并不少，后来对待此事谨慎了很多。他直视宇智波斑轻声道：“家主之位，一直虚席以待大。”无论宇智波泉奈成长到何种地步，宇智波斑的地位都无可取代。

斑闻言却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宇智波越内心生出几分忐忑：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柱间神色了然。站同样的位置上，他能理解斑的想法：一个的强大带领整个集团强大这无可厚非，但整个集团的发展过于依赖一个，就很有问题了！任何事物都过犹不及，名望也是如此。

斑不解释，柱间也不会多嘴。眼见气氛微冷，他插缝问道：“扉间那里如何？”

宇智波越看他终于有了一丝顺眼，“扉间大也前线，和泉奈大商讨战事。”

“看来们相处的不错。”

这个“们”，自然是指宇智波一族和千手一族。

“还行……”宇智波越嘴角抽搐。不错？看上去的确不错，毕竟外看来两家合作进展到共享情报和营地的地步了。宇智波冷淡却恪守命令，而且礼仪周到挑不出一丝错；千手个性偏外向，不作为敌的话就很难让心生厌恶。忽略旧怨，两族的相处勉勉强强合的来！

可是那个千手扉间让一众宇智波真心觉得棘手！明明他哥还比较好说话，怎么他就那么让……咬牙切齿呢？个性强硬又不友好，千手柱间的时候他还没这么过分嘛，难道以前一直被他大哥压着所以到现才本性显露？宇智波长老们跟他交锋几次，差点没谈判桌上打起来！最后捏着鼻子心里默念忍经把这个刺头丢给泉奈处理。最后看上去温温柔柔和和气气的宇智波泉奈不负重望搞定了千手扉间。该说，不愧是家主大的弟弟吗！

斑满意地点头，“继续保持，不要让失望。”他刻意忽略场宇智波满脸的纠结：再纠结也要跟千手搞好关系，起码不能敌对！属下什么的，不就是分忧解难的存嘛！

宇智波越浑身气息越发哀怨。

柱间心里叹气，嘴角却带了笑意：斑调戏族的恶趣味又上来了……就这么围观也不错，尤其对象还是以面瘫和冷脸见长的宇智波们……咳！

无论如何，家主大的命令是第一位的。宇智波越收拾好情绪，点点头：“们和千手一族的合作已经步入正轨，只要他们不先背信弃义，们会尽力保持友好的交往策略。”一番辞令说的滴水不漏，让千手柱间都微微侧目：不愧是宇智波家族排的上号的聪明。“大，您这一年多毫无音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斑和柱间同时静默了一瞬。

此时门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家主大，早餐已备好。”

“拿进来。”斑吩咐道，转向等待答案的宇智波越：“事情很复杂，到家族会议上再详说。”

明志玄关犹豫许久，直到送餐的忍者进了房间……

“大！”

场忍者愕然注视这个突然闯过来的小孩，条件反射地抽出武器防备。明志心里颤了一下，鼓足勇气又向门前走了几步。斑侧首望过去，柱间提醒道：“是昨天那个孩子。”

那个心智不错的小鬼？斑淡淡道：“让他进来。”

门口的忍者收回武器，恢复端坐的姿态。

宇智波越好奇打量这个少年，看到他脸蛋的那刻猛然瞪大眼睛！

这个少年怎么长得怎么那么像自家族？！难道是家族流落外的血脉吗？不，不可能！那么难道是……

目光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之间隐晦地来回逡巡，宇智波越捂住心脏，他不敢问自家英明神武的家主大——斑不屑撒谎，就是因为不屑撒谎才让他不敢问——他怕自己接受不了太过惊悚的事实！

不用猜也知道自家长老瞎想什么，斑对宇智波越的发散性思维基本可以做到无视了。他审视面前抬头坚持跟他对视的少年片刻，少年踌躇着开口前忽然对柱间道：“来？”

这个少年有眼色有心计，而且能果断勇敢地抓住机遇，是个好苗子。如此，斑也不介意给他一个向上的梯子。

其他不明所以，柱间则反问：“不要？”

斑摇摇头：“尚可而已。”少年的资质不错，也仅仅是“不错”，还没到能让斑亲自教导的程度。既然确定不是自家血脉，斑对他的注意力也到此为止了。他手下不缺才。

听出一点的明志脸色微微发白。

柱间沉思片刻，对少年道：“跟着走。”

自己的心思果然被看出来了……明志苍白着脸点头，“大，该怎么称呼——”

柱间微笑：“是千手柱间。”

明志瞳孔一缩：千手柱间？！是那个千手柱间！狂喜瞬间淹没刚才的失落和惶恐：“是，柱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