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纤尘没有要埋怨周林的意思，他只是一个助理权限也不多，一定是顾琰恪的意思，不知道他又要抽什么风。

跟着周林上了楼，电梯里，周林还是忍不住的问了一句“江总，您为什么要选择跟沈迅合作，难道您不知道他的事情吗？”

江纤尘仔细回忆着脑海里所发生过事情，很显然对沈迅的侧面信息一无所知，淡淡的回答道：“不知道。”

周林没继续说下去，叹了一口气，电梯门开了，见身后的人没跟过来，江纤尘就知道她又闯祸了。

她局促不安的像个没完成作业的小学生站在顾琰恪的办公室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推门进去。

顾琰恪正坐在一旁的真皮沙发上，双腿交叉，手里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眉头微蹙，姿态像一只慵懒的猎豹。

听到有人进来了，他把手机放在一旁，看着一眼江纤尘，问道：“跟沈迅的合同签了吗？”

被他问道这个问题江纤尘没什么意外，如实回答“签了。”

办公室没有开灯，落地窗完全被打开，外面可以看到车水马龙的夜景，凤吹动床帘窸窸窣窣地随意摇摆着，顾琰恪没接话，起身走到窗边，旁边摆着一个酒柜，虽然江纤尘不明白为什么要在办公室里摆这么多名贵的酒。

她跟了过去，顾琰恪取下一瓶红酒，递给江纤尘，她接过来，欲言又止，不明所以。

“你不想问为什么今天叫你来？”顾琰恪没看她，视线落在窗外。

“想，但是我知道，问了你不一定会说。”江纤尘小心翼翼的试探，看着身边的推开的窗户，生怕他将自己扔出去。

“你不问怎么知道。”顾琰恪话里的意思，江纤尘似懂非懂的，不知道他想让自己问哪件事呢。

“你同意跟我离婚吗？”江纤尘觉得没问错什么。

“你会同意吗？”

江纤尘抱着怀里的红酒一愣，表情有点错愕，反问道：“为什么不呢？”

黑暗中，顾琰恪冷笑一声，活动了一下手腕关节，发出“咯嘣咯嘣”的声音，“我以为你至少会挽留。”

窗户开着，夜晚的风格外温柔，外面街道上喧杂的声音传到高楼上变得很小，不仔细听几乎是听不到的，这样和平的状态，他们两人之间还是第一次出现，就连谈话都是心平气和的，顾琰恪转而点上一根烟，又递给江纤尘一根。

除了上次喝酒失态，江纤尘从来没在顾琰恪面前抽过烟，这次却没拒绝。

烟雾四处飘散，迷离了顾琰恪的凌厉的侧脸，江纤尘透过烟雾看着他，却感觉自己像是被他的美貌迷惑了双眼，竟然觉得这一刻有些舍不得这个男人。

当手中的烟燃烧了半截，顾琰恪才开口问她“你是不是觉得我真的不会离开你？”

“那倒没有。”江纤尘下意识回答，几乎没有来得及思考，为了补救，又说到：“只不过你的心隐藏的太深了，让我捉摸不透你对我的看法。”

“是吗？”顾琰恪望了她一眼，黑暗中对面的大楼的广告牌忽然亮了起来，五彩斑斓的灯光，朝着两人照射过来，将单调的黑色气氛渲染的五光十色，

“我从来没想过她会回来。”

这是江纤尘第一次从顾琰恪的语言中听到了一丝，仅有一丝的苦涩，她以为他是刀枪不入，永远不会感觉到心痛两个字的含义。

顾琰恪不说，就没人知道他跟赵娣之间发生过什么，但是江纤尘猜一定不会是好事情。

“我也没过跟我结婚的穷小子，一夜之间摇身一变就成了让人仰望顾总。”

顾琰恪似乎被江纤尘的话逗笑了，他扬起下巴，脸上浮现出疲倦感，“我原来没发现你其实挺乐观的，很多次我都以为你会撑不下去的时候，你就像是石缝里的一颗种子，在人不注意的时候茁壮成长，惊艳四方。”

江纤尘觉得太玄换了，今晚见到过顾琰恪太多第一次了，轻笑了一声“我没想到我在你眼里竟然如此高的评价，那是原来你对我不够了解。”

“确实。”顾琰恪难得没反驳她的意思，“不过以后我想没机会了。”他扔掉手里的烟头。

江纤尘也灭了烟头，微微一笑没说什么，顾琰恪迟来的答复，确实比她想的要早了一点，“没关系，我想以后会好的。”

这一晚离开了顾氏的时候，江纤尘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感，可是心里却总感觉到一丝落寞，明明是想要的答案，可是为什么就在从顾琰恪嘴里听到的时候却有了一种后悔的错觉。

她不想承认对顾琰恪有了感情，即使是一点苗头都不行。

虽然跟沈迅的合作很顺利，可是之间合作的利益在四个亿眼前，简直就是杯水车薪，这也就意味着还是需要找别的合作，短短的一夜之间，江纤尘仿佛又回到了刚接手江氏的那种无助感，为了让杨欣兰死心，到处求合同，陪人喝酒。

但是为了江氏，她别无选择。

连续跑了几个合同，没有一家大公司愿意跟江纤尘合作，眼看着就要到了董事会说的时间，事情确是一筹莫展，这时助理却推门走了进来。

“什么事？”江纤尘现在很头疼，看着小助理又说道：“长话短说。”

小助理点了点头，说道：“江总，潇一来了。”她话音刚落，外面的人也不等江纤尘愿不愿意见，自己走了进来。

“谁让你进来了？”江纤尘蹙眉看着走进来很自觉坐在对面的潇一，她就像是没听见一样，看了一眼新做的美甲才又抬起头看着她，缓缓说道：“听说你快破产了，我当然是来恭喜你了，江总。”

最后两个字她咬的格外用力，语气全是嘲讽的意味，江纤尘犀利的眼神扫向她，冷笑一声“还用不到你来管吧。”

“哦。”潇一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又说道：“你当初要是不选择接手杨氏酒店，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了，我劝过你，你非要不听。”

江纤尘看着她这幅得意洋洋的面孔，心里恨得不行，可是潇一又没说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