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的魔压沉甸甸地压在众人身上,杀气如同无数细小的冰针游离在皮肤上,整个空间如同与外界整个隔离。而当那个红发少年的目光看过来时,心脏骤然跳停了一瞬。
这种感觉,简直像是在面对兰瑟,幼年时的兰瑟!戴维斯在那一瞬间,真的有种将眼前的红发少年和幼年时的兰瑟重叠起来的感觉。
戴维斯的弟子们颤抖着已经说不出话来,如有无形的手拔掉了他们的舌头。
戴维斯挡在最前面,他说:“我明白了!”
那种恐怖的感觉立刻消失了,亚伦冷冷地看了刚刚那个飙火的狂心学者一眼。而这一眼,甚至让那人双腿发颤起来。
亚伦也只是看了他一眼,就倒在沙发上休息起来,他完全把他们当成空气了。
戴维斯带人离开这里,走出一段距离,他那个最为急躁的弟子立刻说:“院长,你看他……”
“住嘴吧!琉,如果你还想活命的话!”戴维斯冷冷地打断他的话,“在陛下未对他失去兴趣之前,你们最好恭敬一点。刚才如果他真的杀了你,你觉得陛下会因此而处置他吗?”
想起刚刚恐怖的魔压,琉的脸色煞白,他承认自己不如亚伦,只是:“院长,我只是气不过他那个嚣张的样子。我承认我不如他,但是……难道他还能强过您吗?”
戴维斯抬头看了眼蔚蓝的天空,他说:“那还真不好说!”
所有的狂心学者都震惊地看过来,虽然戴维斯是狂心学院的院长,是学者,可是论实力完全不输于十将军。难道那个小子,已经可以比肩十将军了吗?
“你们别忘了,对方可是能和陛下一样在生死水里泡足七天七夜的人,只是论这一点整个雅林已经无人能及了,而且……”
而且什么?戴维斯说到一半又停住了,他朝着前面的拱门走去,再未发一言。他的弟子们心痒痒的,却又不敢发问。他们心想:菲尔德在此处就好了,他一定敢问。
【阿特雷宫】
兰瑟站在宫墙上俯瞰着阳光照射下的阿特雷宫,他的皮肤在阳光下如同白玉一般,几乎有种透明的感觉。黑色的长发和冰雪般的皮肤在灿烂的阳光下,对比度更是明显,那俊美的脸简直能灼伤人的眼睛一般。他如同在昼夜交替时诞生的黑暗与光明之子,一半圣洁一半邪恶。
伊特站在他旁边,伊特说:“珞珈林那边布置已经完毕,几时开始行动?陛下。”
兰瑟问:“白灵、安紫他们呢?”
伊特汇报说:“一直待在贡多拉森林废弃的那座城堡里,和他们在一起的还有洛特王国的一些幸存者。”
兰瑟笑了笑:“过了这么长时间,他们的伤也该养得差不多了。是该开始启动我们的计划了,白灵和安紫,”他用一种无比暧昧的语调说着这两个名字,“我还真有点想念这两个小丫头了!是该去见一见她们了。”然后兰瑟话锋一转,“叶青青在你那里如何?”
伊特说:“很安分,不哭不闹!”
兰瑟笑道:“也是个聪明的小姑娘。”
说完这句,兰瑟就没有再说话了。伊特看着他的侧脸,犹豫了下,他开口说:“我听说亚伦和您一样,在生死水池里待了七天七夜,真是了不得的孩子。”
兰瑟转过头来,他说:“他让你感到害怕了吗?伊特。”
伊特说:“确实如此,”他回忆了一下,“他像极了您,幼年时的您。”无关外貌,是那种气势。
兰瑟沉默起来,他闭着眼睛,似是回忆着什么。然后他叹息了一声,睁开紫罗兰色的眼睛看着天空中的太阳,“像我吗?”他说,然后一句话如同风一样轻的飘到了伊特的耳中,“可惜了,他不是我的儿子……”
那话语中带着深深的遗憾或许还夹杂着其他的情绪,伊特诧异地睁大了眼睛,能看到兰瑟真正的情绪实在是件难得的事情。只是很快兰瑟的语气再次冷硬起来,他说:“令你们恐惧也是正常的事情,只是难道你还觉得他能胜过我吗?”
伊特毫不犹豫地说:“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兰瑟说:“那有什么好怕的。”
“只是……我是说如果,万一他脱离掌控,到时候让您收拾起来,也很麻烦吧!”
兰瑟冷冷地说:“没有如果,你以为我一次次地剖开他的身体,划开他的肌肉,割开他的血管就是为了折磨他吗?他身体上每个角落都是我的烙印,神经、血管、骨骼、内脏、皮肤、一万五千套刻纹烙在他身体上,哪怕是他的灵魂都被我强行下了禁制。无论是抹掉他的意识,还是杀死他,不过是我一念之间的事情。”
一万五千套刻纹,伊特听得冷汗直流,不是一万五千个啊!要将身体撕裂多少次才能做到这个地步。
兰瑟看了他一眼:“怎么了?伊特。”
伊特声音有些发颤:“他竟然还活了下来。”他无法想象亚伦这样还能活下来,而且没有疯掉。
兰瑟勾唇一笑:“所以啊!我喜欢他。”他一只手抚上自己的眼睛,手掌盖住了他大半的脸,那种令伊特毛骨悚然的笑声从他嘴边溢出来,“哈哈哈哈哈哈……,他的眼神,无论被我摧残多少次都不服输的眼神,真是令人愉悦。哈哈哈哈……”
伊特看着兰瑟,喉结滚动了下,但是语言功能已经完全丧失了一般。明明是在烈日下,伊特只感觉遍体都是被冰寒的刀刃抵着。
【贡多拉森林】
夜色正浓,安紫想起一连串的事情,无心睡眠。她干脆穿上衣服,沿着湖边散步。湖边两岸开着不知名的野花,湖心倒映着明月,夜风凉爽,野花芬芳。安紫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就走远了。
她站在湖边,看着四周迷人的夜色,又想起了那个晚上。那个月色也是如此迷人的晚上,他吹奏着笛子和她一起漫步在夜色中,那时候的自己是多么快乐!她曾无数次回忆过那时候的场面,直到现在回忆起来他的笑容依然令她心跳加速。可是残酷的现实却像一只利爪,将这记忆中的美好画面都撕了个粉碎。
你一直都在骗我,一直都在骗我吗?
“呵~”一声带着戏谑的轻笑声响起。
“什么人?”安紫立刻戒备起来。
湖边的树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了一个人,他从树影中走出,然后安紫就看见了一张她化成灰也认识的脸。
“阿萨迪尔。”安紫先是惊讶,然后是愤怒。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声音,她右手在空中一抓,清霜剑立刻出现在手上,“不,我该叫你兰瑟·冯卡蒂姆才对。”
兰瑟站在月光之下,明明是如以前一样的脸,但是却令她感到完全的陌生。和他伪装成的阿萨迪尔不一样,深渊之王就算是什么都不做,站在那里已经令人压力十足。
他紫罗兰色的眼睛在月光下闪烁着光芒,却透着冷冷地无情。他随意一瞥都带了十足的侵略性,似乎那目光能让你无所遁形。他身姿挺拔,高大修长,浑身散发着迫人的压力却又带着神秘的**。
兰瑟轻轻一笑,笑容如他一样危险,“你如果叫我阿萨迪尔我也不介意,毕竟那时候我们关系是那么亲密。”
一句话,立刻让安紫恼羞成怒。安紫曾经想过,如果兰瑟在出现在她面前她会怎样?质问他?这似乎没什么意义。她也曾经自欺欺人,希望这只是花妖的玩笑,可他现在以深渊之王的身份出现在她面前。安紫再也不能自欺欺人了。
剑划过,剑气将一棵树拦腰折断。兰瑟早已经到了湖面上,他笑着说:“随便动手可不好。”
安紫手中的剑在空中挽了个剑花,足尖一点,如闪电一般刺出一剑,兰瑟身形轻扬如同飘絮,也不见他有何动作,安紫一剑就刺空。
一剑不成,安紫立刻换招,她将逍遥心经运转到了极致,昆仑十八式如行云流水,一鼓作气使出,完全不给自己也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
兰瑟轻易地闪过她的攻击,笑意不减,“好剑法,我几乎要用惊艳这个词来形容了。只是可惜啊!你还没练到家,后劲明显不足,看来对你的消耗极大啊!”
兰瑟一针见血地指出她剑法中的破绽,让安紫一阵心惊。昆仑十八式的确威力大,但是同时消耗也极大。安紫的昆仑十八式只练到第十一式,若是十一式使完还不能战胜对手,那自己也是强弩之末了。
而之前和夜色战斗的时候,她那时候还只练到第九式,她没忘记自己是怎么在濒死之际服下三光神水才实力大增,一口气将第九式练到第十一式的。也没忘记每月需要承受的万箭穿心的痛苦,她经受的那些痛苦都是拜他所赐。
安紫想到此处,心里怒火燃烧地更盛,杀气也随之暴涨。
安紫脚下浮现巨大的阴阳法阵,她踩着阴阳五行步,身影分化万千,千万个安紫腾空而起,从四面八方攻向兰瑟。她手中的清霜剑发出紫色的电光,“轰隆隆”,接着整个天空都电闪雷鸣,风云变色,疯狂的雷蛇漫天地流窜,再汇集到安紫的剑中。
昆仑十八式之——凌空紫电
兰瑟微微笑了起来,他随手折下一根树枝,接着那树枝变成了一把细长的刀。他身上的衣服猎猎作响,看着势如破竹的剑气,他抬起自己手中的刀。他翻转着手腕,那细长的刀在他手中旋转,带动着四周的气流转动,整个空间都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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