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很丰盛,不过能坐着吃的却没几个人。主席位上空着,不用说,当然是柳开平坐的,身份权势的像征啊!右侧也有一个空位,应该是留给夕娘的,雨梦坐在空位的下侧。主席位左侧坐着月娥的娘,月娥紧挨着自己的娘亲坐着。位下人们此刻正慢慢传着菜,看样子就等着柳开平来了。
这么正式又严肃的吃饭,雨梦难免有点小小的紧张,不一会儿就有点坐如针毡了。看来,她还真不太适合做这种大富人家的千金大小姐。二娘大概也看出了雨梦的不自在,轻轻地点了点头,给了她一个鼓励的微笑,雨梦的心才慢慢的平静下来。
“将军!”终于来了,门口的声音让雨梦长长地松了口气,再继续这样坐着不说话,她都快要窒息了。
“嗯……!”柳开平的声音适时的在门口响起,月娥、二娘马上就站了起来。雨梦真有点摸不着头脑,只能莫明其妙的跟着月娥站了起来!不过想想又释怀了,这可是规矩啊,特别是在这么多下人面前,柳开平可是一家之主啊!
只觉得眼前一亮,雨梦一看来人,原来她就是方才雨梦与月娥在祠堂后院见到的那个女人,刚刚激动拥自己入怀的娘亲,只是现在换了一身淡绿的衣装,更显雍容华贵,难怪自己差点没认出来。只是她的神色淡然,柳眉轻皱,更显不染尘世,让人看了一眼后便难以忘怀。看来,她应该也是不太喜欢这种严肃场合的用餐:烦琐!
夕娘静静地坐在柳开平身边,二娘微笑着看着她,又看看雨梦,仿佛想说什么又止住了。然后大家便悄无声息地静静吃着饭。
“梦儿!”夕娘突然看着雨梦,微笑,尽显平淡高贵:“你今年都十六了吧,我们可有十年没见了!老天保佑,你的病终于好了!”
“咳……咳!”正在低头住嘴里塞菜的雨梦不想她会在这个时候突然问话,一激动,竟呛得一脸通红。
雨梦红着脸难为情地点了点头,一时竟不知如何回话了。
一顿饭就在这种肃静和雨梦的尴尬与忐忑不安中结束,雨梦终于发现,原来柳开平虽然是一介将军,但他的妻女却都是有大家闺秀风范的。吃饭时那叫一个斯文秀气,害得她被哽到几次。刚认的母亲,那个叫夕娘的女人就更别提了,一顿饭的时间,她应该只扒了几口饭,其余的时间就是看着自己轻笑。害她喝汤时几次都差点被呛到。
刚用完饭,雨梦又被众星捧月般被她现在的父亲、母亲,二娘,妹妹,还有一群丫头婆子的拥进了房间。
“珍儿,莲儿,以后你们就留在这里服侍大小姐了!”柳开平看了一眼这些日子一直服侍雨梦的两个一红一绿的两姑娘道。
“诺!”两个小姑娘恭敬地应了一声。
“谢谢父亲!”雨梦赶紧对着柳开平道了一声谢,说实话她本想拒绝掉的,可是她知道自己现在是柳家大小姐了,也算是个有身份的人了,有两个小丫头侍候着也是应该的。
“那你们先下去
吧!”柳开平一挥手,那一群丫头婆子便静静地退了下去。屋子里只有雨梦现在的爹娘、二娘还有她现在的妹妹月娥。
“月娥,你也出去休息吧,我们还有些事要跟你姐姐说!”柳开平看了雨梦一眼,对夕娘和月娥说。
“什么事这么神秘,连我也不能听?”月娥不甘心的叫道,在二娘轻责的眼神下无可奈何的出去了,本来还想逗几句嘴,但却是什么也没说,看了雨梦好几眼十分不情愿地走了。
看着轻轻合上的房门,和坐在屋子里的表情严肃的父亲,雨梦的心不禁有点忐忑起来:“父亲,不知要跟梦儿说什么事?”
柳开平看了看雨梦:“我,只是想让你认识一下我们这个家,想必月娥都跟你说得差不多了吧!在娶你二娘之前,我曾与你母亲……!后来,我一气之下便入宫当了差!”叹了口气,“岂知那年叛军作乱,柳家老小十几口人被没有人性的叛军乱剑射死,而后又放火烧了个精光,只因当时我在大王身边当差,故全家也只有我一人幸免!平息叛乱后的第二年,大王便给我赐了婚,我便娶了你二娘。”
“至到月娥满月之喜那日,家仆来报外面来了个女人,手里牵着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说是一定要见我!我出门一见,竟是夕娘母女。原来,她们突遭家变,孤苦无依,万般无奈便投靠了我!她身份特殊,那日又宾客满座,我们便编了一个故事,说她本是我的家变前的夫人……!”
二娘小玉接着说:“当年之事,在洛邑城轰动一时,当夕娘带着如梦住进祖祠后,便有人说:梦儿她娘性情刚烈,接受不了你父亲已娶我的这个事实。经你父亲再三苦苦相求,她才勉强留了下来,但却一直住在祖屋的祠堂内。一住便是四年,那年如梦病发与母亲走失后,她更是过步不离地跪在祠堂中祈神吃斋,未曾想,竟有今日,将军救了你,你与我们的梦儿,竟然长得……!
雨梦赶紧打断:“可是,二娘,我真的……!”
柳开平轻咳一声:“我知道……,梦儿,但……还是要谢谢你救了我们柳家!”
“我,我……救了柳家?”雨梦一下转不过弯,明明是他救了自己啊?
“是啊,如果你今日不认我这个父亲,日后锦贤和贵公子寻事找上来门来,见不到你的人,我岂不是犯了欺君犯上之罪?我们全家人的命,可以说都是你救的!”柳开平说得有些激动。
可是她这也是在救自己啊:“父亲,您这样说,就是不把梦儿当女儿看了。今日要不是您及时出现,就算我能逃出那个锦贤公子的魔掌,也会被人们的唾沫星子淹死的!”
柳开平似乎没想到雨梦会如此说:“梦儿,你果真的是这样想的?”
“您救了梦儿两次与危难,梦儿就是做牛做马也报不了您的恩情!”雨梦说道,“梦儿的命是将军的,不管将军让梦儿做什么事,梦儿也义不容辞!梦儿自小无家,今日将军给了梦儿一个家,梦儿感激不尽,又岂会有
他想法?”
“那就好,那你先休息!”柳开平笑了笑,好像舒了口气:“有什么需要跟你娘和二娘说一声便是!那,我们先走了!”
“梦儿送父亲,二娘!”雨梦急忙站起,恭送他们到门口。至到他们的人影看不到了,才关上了门。
人们常说:人倒霉时喝水都塞牙缝,看来雨梦就是那个人。不知是不是流年不利,这才刚做了不到一个月的柳家大小姐,都还没真正体会到幸福这两个字,就出事了。
这不?急冲冲进门的珍儿就打破了雨梦梦想的一切!“小姐,小姐……!”
雨梦扶住珍儿:“有事慢慢说,什么事把你急成这样?”
“小,小姐,珍儿刚刚路过前厅,听到将军正与夫人说什么‘王旨已下,岂由得了我们?常言道:一入宫廷深似海,你让我怎么去给梦儿这孩子说?’”珍儿看着雨梦越皱越紧的眉头,“珍,珍儿想……!”
“你想什么想……?”雨梦打断珍儿的话,“定是你听岔了!”
珍儿摇摇头:“珍儿没有听岔,只听得将军说‘如若不是贵公子与锦贤公子认得梦儿,我们还可以偷龙转凤。可王旨说得清楚,孤喜闻将军与长女重逢,恰遇王儿选妃之时,特宣三日后进宫待选!这指明了是让梦儿进宫啊……。”
雨梦心中一凉:“要是我不进宫呢?”
珍儿一惊:“小姐,你想让抗王旨啊,那可是要满门抄斩的……!”
二人正说着话,门外便传来了踏踏踏的脚步声,雨梦理了理心绪,与珍儿一同跨出了门。原来是娘亲夕娘匆匆赶紧来。
雨梦静静走上前,行了一礼:“母亲!”
夕娘一脸凝重,拉着雨梦便进了屋:“梦儿,赶紧收拾东西,走吧!”
雨梦让珍儿为夕娘倒了一杯茶:“娘亲……?”
夕娘一脸着急:“走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雨梦正欲回话,却听到莲儿在门外的声音传来:“将军,二夫人!”
雨梦赶紧出门见了礼,把二人给迎了进屋。柳开平脸色有些凝重:“想必你们也知道了!”
见雨梦低着头不说话,柳开平接着说:“你们先别着急,或许还有缓解的余地!”
雨梦惊讶地抬起头:“可……可,王旨已下……?”
“我明日进宫禀明大王,就说你已订了亲事!”柳开平说。
“啊?”雨梦再次瞠目结舌,这可真罪上加罪啊,抗指加欺上?
“先听你父亲说完!”二娘轻声的在雨梦耳边说着。
柳开平看了雨梦一眼:“其实这也是权宜之计!”
“权宜之计?”雨梦有些反应不过来,说她订了亲事是权宜之计?
“梦儿,你心地单纯,哪知人心险恶,爹爹是不想自己的女儿,刚出狼穴,又被送入虎口。”柳开平仿佛看出了雨梦的心思,解释道。“可是,只有这样,才能免你进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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