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被楚瑾玉的执着逗笑了:“你以为你提着药箱就能当大夫了吗?我平生见过无数医术精湛的大夫,无一不是头发花白、长须飘飘的老者,你一个黄毛丫头来凑什么热闹?”
楚瑾玉被他这番即侮辱她性别又侮辱她行医经验的话气得发抖,但她显然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质疑,声厉色疾对他说道:“年轻怎么了?世上拥有天赋、年少成名的天才不在少数,谁规定一定要在老眼昏花的时候才经验老到?女人又怎么了?前朝大岳还有女皇称帝,难道女人皇帝都当得,医生却做不得吗?你再拦我,耽误了你家主子的治疗可怎么办?”
“这……”侍卫被她的一番话镇住,一时不知该怎么反驳。
张女官听见二人的对话,倒是觉得这个小姑娘很有胆识。她也是从小入宫,从侍女一步步晋升为了公主身边的女官,靠的唯有自己的智慧与能力,对于楚瑾玉这样有勇气又口齿伶俐的小姑娘很有好感,可惜现在时候不对。
只见她上前两步,插入二人的谈话:“姑娘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只是我们公主自小就有心疾,在西凉时就是由太医诊治,姑娘要是没有丰富的行医经验还请不要为难我们了。”这话就是委婉的拒绝了。
心疾?那岂不是非常危险?楚瑾玉知道这个张女官才是现在的话事人,于是急切地请求道:“张女官,我知道你看我年轻不放心,但我之前有丰富的喘鸣治疗经验,横竖现在你们请的大夫还没有来,让我看看敏敏公主的情况也好,你也知道喘鸣发病突然,要是公主在等待时有什么好歹就不好了。”
张女官刚想婉拒,就听马车里传来侍女的惊呼:“张女官,不好了!公主没有呼吸了!”
张女官面色煞白。
没有呼吸,那公主岂不是——
“哎!都是你们耽误治疗!”
没想到楚瑾玉比她动作还快,既然冲破了侍卫的阻拦往马车跑去。
“哎哟!你这小丫头!”侍卫气得直跺脚,刚刚楚瑾玉冲过去的时候自己正巧被天上掉下来的石子砸中了,这才没有及时拦住。
不过这天上怎么会无缘无故下石子呢?这就要问在包厢中作壁上观的宇文澈了。
张女官拦下侍卫:“别追了,左右公主已经……我去看看公主的情况。”
比起公主刚逝,张女官更加担忧另一个问题:他们去请的大夫还没有到,公主的呼吸就停止了,还是在大夏的土地上。要是西凉王听闻此事,怪罪他们该如何是好?现下也只有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楚瑾玉才不管这些弯弯道道,她现在只恨自己刚与侍卫女官白浪费这么多口舌,早知道公主发作这么严重,她就应该不顾一切冲进来。
她掀开马车的帘子,就见宽阔的马车内,一名衣着华贵的年轻女子正平躺在地板中央,身旁还跪着几名正在抹眼泪的侍女。
“让开,我是来为公主诊治的大夫。”
几位不知内情的侍女赶紧让开,给楚瑾玉腾出位置。楚瑾玉快速检查一番,发现敏敏公主只是短时间休克,现在使用心肺复苏急救还来得及,于是飞快扯开公主的外衫,将手交叉按在公主的胸部。
侍女惊叫道:“你这是做什么?!”
楚瑾玉一边按压一边解释:“我在尝试用胸外心脏按压恢复她的自主呼吸。”
侍女被惊得眨了眨眼,什么胸外心脏按压?西凉宫中最出色的太医在为公主诊治时也只会开些药方或者使用针灸,哪里见过这种怪模怪样的治疗方式?
正在此时,张女官拉开帘子,看清楚瑾玉对公主做了什么后顿时大惊失色:“快住手!你要对公主做什么?”
她又惊又悔,要是知道楚瑾玉会对敏敏公主的遗体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自己根本不会允许她进来!此时张女官已经忘记了宫中仪态,三步并作两步上车,想要将楚瑾玉拉开。
“我在救她!不要妨碍治疗!”楚瑾玉皱眉,没想到自己已经跟她们解释过了胸外按压的原理,她们却还是如此不相信自己。
“你不要胡说八道,我进宫十余年,还没有见过哪个医师会用这种方法救人!”张女官被她的胡话气得冒烟,两手抓住楚瑾玉的肩膀要将她带离,没想到这小丫头力气奇大,这种情况下也没有放弃继续按压敏敏公主的胸部,简直胆大包天!
“放开我!”
正在二人争执时,一旁的侍女发出了欣喜的惊叫:“张女官,公主有呼吸了!”
有呼吸了?这怎么可能?张女官顿时愣住,傻傻地看着敏敏公主苍白的小脸,在发现上面浮现一抹血色后将自己的手探到公主的鼻翼下,随即变得欣喜若狂。
“真的有呼吸了!公主没死!”
楚瑾玉翻了个白眼:“我都说不要妨碍我治疗!快松手!”
张女官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另一只手还狠狠地抓着楚瑾玉的肩膀,飞快将自己的手缩了回去,面带羞赧道:“对不起,这位姑娘……大夫,刚刚是我误会你了,实在抱歉,你看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吗?”
楚瑾玉不甚在意,毕竟现在可是人命关天的时候:“等公主心跳恢复就算脱离危险期了,我还需要你们为我去医馆抓点药,水煎一碗给公主送来。”
张女官连连点头,身旁的侍女拿出纸笔摆在案上,楚瑾玉没空回头:“药方我说你记,人参一两、黄连三钱、菖蒲两钱……”
“是是,都记录下来了。”张女官运笔如飞,将药方一字不差地记录了下来,送去马车外让侍卫赶紧去抓药。她现在可是丝毫不敢怠慢,毕竟这个小姑娘可是在她眼前救活了一个呼吸停止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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