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两边都要

柳老爷其实已经让人去知会三姨娘了，在琼嬷嬷她们过来之前，飘柳院正忙得鸡飞狗跳。

“快，快，把老爷之前送来的摆件全部放到博古架上去，我怎么觉得那边空了些？”

“幸好刚做了几套新衣裳，青萍，把那几套新衣都拿出来，我要选选穿哪套。”

“青柳，你在做什么？发什么愣啊！新来的几个丫鬟是粗手粗脚的，你得盯着她们啊，别把我东西摔坏了！”

三姨娘正指挥着几名丫鬟忙东忙西。

她换了一套又一套的衣裳，总是觉得有些里不太好，换到最后，因为时间关系总算是确定了一套，正红的裙子，满头的珠钗，扑了厚厚的粉，脸打得嫣红。

青柳看着这样盛装的三姨娘，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是又觉得三姨娘若真成了夫人，她的身价指不定也能跟着涨起来，或者求求老爷，能将她纳为妾？当个姨娘总比当个通房要好。

这里刚收拾妥当，外面便有小丫鬟报三小姐带着一位嬷嬷过来了，三姨娘顿时紧张不已，一下子就要冲到门口去迎接，但是又自己回过神来，自言自语道：“不，我不能去接一位嬷嬷，再怎么样，那也只是一个奴婢而已！”

这样想着，她便坐了回去。

“小姐，小姐啊！”

琼嬷嬷人未到，声才传了进来，带着激动的哭腔。

以前刘夫人生三姨娘的时候，琼嬷嬷也是帮着接生的，应该说，除了稳婆，她是第一个抱到三姨娘的人，所以对这位小姐也有着不一样的感情。

三姨娘看到了琼嬷嬷，与印象中重叠了起来。琼嬷嬷虽然老了。但样子没差多少，也是一样打扮得非常齐整。

“琼嬷嬷！”

“小姐？”琼嬷嬷倒是觉得三姨娘与小时候有好些区别了，但还是能依稀辩认出几分影子。

饶雪空就在旁边看着二人抱头痛哭的戏码。

接着琼嬷嬷还亲自到里间看了三姨娘身上的胎记，确认无疑。

柳老爷那边已经请了族里的人过来，很快便把仪式办好，将三姨娘抬为了平妻。

以后府里上下，都要称她为玉夫人。而不是三姨娘了。

柳大夫人这一刺激又不好了。柳明如更是因为冲到正厅大吵大闹被柳老爷当众甩了一把掌，然后押回灼华院关了禁闭。

柳明庆柳明吉不敢再多话，二姨娘更是安静。而四姨娘五姨娘则是全程拿羡慕嫉妒的眼神瞟玉夫人。

新晋玉夫人飘飘然快找不着北了。

饶雪空则是被柳云薇吵得好几次将她震晕了过去。

柳云薇一直叫着跳着要赶紧搬到锦薇院去，要摆嫡小姐的谱。

当晚。家宴上柳老爷又宣布了柳云薇的亲事已经定了下来。

“什么？”饶雪空和柳云薇两个人都要蹦起来了。

“云薇，这可是门大好的亲事！”柳老爷兴奋得脸都发红，“你知道你未来的夫婿是何人吗？”

柳云薇大叫：“我不要成亲！我不要嫁给别人！我是之竞哥哥的人！我答应了之竞哥哥的！”

“柳云薇你疯了吧。”饶雪空道：“有人娶你为正室，不比当莫之竞的小妾好？”她意外，是因为现在自己还没有找到宿体，可别早早把她嫁了，让她也成了有夫之妇！

所以她便不理会柳云薇，也顾不得装什么羞怯，立即就问柳老爷：“什么时候定下的亲事？我怎么不知道？”

柳老爷哈哈大笑。看了琼嬷嬷一眼：“此事琼嬷嬷也是知道的。就在我们回来的路上，四喜姑娘送来了丹阳侯老夫人的口信。”

“不会是嫁入丹阳侯府吧？”饶雪空惊了。

柳云薇也惊了，候府？

柳老爷道：“不是侯府，”他倒是想，不过侯府的话。他们的家世实在是配不上，但是，季状元也非常不错了！这已经是他们高攀了！“是侯爷的得意门生，今科状元季安年！”

“噗！”

柳云薇配状元？

饶雪空很想爆笑出声。

那位老夫人实在是太有魄力了，见了她那样杀人，还想着帮她牵红线？一般不是都会吓坏了吗？谁家愿意娶这么一个女人回去？

她当时可没有表现出在这个年代中一个大家闺秀应有的仪态了，最多就是见人有杀手还淡定极了，还出手帮忙杀人了，还一杀就是五个了，杀人的手法还有些血腥了，这些，能作为一个老夫人看中她的标准因而将她许给侯爷的得意门生今科状元？

说出去可别把人吓死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饶雪空觉得她要推翻之前对那老夫人的看法，重新看待。总之，不管怎么说，那位老夫人心思肯定不简单，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柳云薇瞬间安静，却是因为状元这身份像是天上一个大馅饼差点把她砸晕了。

状元啊！那她以后不就是状元夫人了？

这多风光啊！柳明如拿什么再和她比！

“我要当状元夫人了！”柳云薇露出梦幻的表情。

饶雪空一下子被她秒杀了：“你不是前一秒还在叫着你是莫之竞的人吗？”一听状元，爱情就如泡泡一样了？

柳云薇苦恼了：“是啊，我答应了之竞哥哥不能嫁给他人的，这可怎么办？姐姐，怎么办呢？”

“你该不会是又想要莫之竞，又想要当状元夫人吧？”

“要是能两全其美，那多好。”

于是，柳云薇缩回角落去纠结了，接下来的时间，她一直陷在这种无法选择的忧伤里。

饶雪空关心的是另一件事：“侯府的老夫人没有说要尽快成亲吧？”古代真悲催，这还没见过一面呢，亲事就定下来了！

状元？不会是一个书呆子吧？满口地之乎者也，说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她表示怕怕。

柳老爷失笑道：“云薇不会是着急着当状元夫人了吧？没有这么快，老夫人还要派人过来正式下定。”

饶雪空松了口气。

没那么快就好。

不知道老夫人是什么想法，有什么计划，这事也不知道算不算老夫人倒霉，因为她绝对不会想到，柳云薇这一具身体里有两个灵魂，而救了她的，恰恰不是她替那位状元郎娶到的妻子。

饶雪空自然也不会觉得愧疚，不管如何，她已经救了老夫人一命，又不是她求着老夫人替她找这门亲事的，到最后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能说是阴差阳错，对不起，她不负责。

柳老爷自觉最近是好运连连，他觉得自己要走大运了，有刘翰林这么一个岳父，有季状元这么一个准女婿，柳府，还怕不能更富更贵吗？

而这个消息却把柳大夫人等人打击得全焉了。

琼嬷嬷确认了这两件事之后，让玉夫人随着一起上京都与刘翰林一家团圆，这要上京肯定是要一家人都去的，但是柳老爷怕侯老夫人会正好派人过来，让老夫人扑个空的话自然不行，商量之后便决定让琼嬷嬷先回京，他们等柳云薇的亲事正式定下来之后一家人再上京。

琼嬷嬷也不敢耽误了柳云薇的亲事，便先行启程，柳老爷为了讨好未曾见过面的岳父岳母，派了人，送上了整整十大车的财物。

这着实让他有些心疼。因为过年时大夫人就已经搬走了好几车财物，现在再加上这十大车，还都是往贵的往好的挑，他的财产生生就少了一个大口。

因为最近家里这些好事坏事一桩桩，他也没心思没精力好好处理生意场上的事，结果在琼嬷嬷离开后没多久，柳记铺子又损失掉了好大一笔银子。

柳老爷只得安慰自己，到时他都会挣回来的。等他在京都建立了好人脉，到时生意就能做到京都去！这么想着，柳老爷就释然了。

侯老夫人虽然还没有派人前来，但是柳云薇成了嫡女又许了今科状元一事还是被传了出去。

一石激起千层浪。

楚花扬倒是第一次送了贴子前来祝贺她的，还送了一套精致的头面。

除了她，这碧玉城里其他的富人家也都惊呆了，回过神来之后就纷纷给玉夫人和柳云薇递贴子，要与她多走动建立好友谊。玉夫人天天做新衣裳，天天到柳记金铺里拿新首饰，天天盛装地出去参加宴席，或是在府里办宴席，长年以来被大夫人压制的委屈爆发出来，一下子就跟孔雀一般了。

饶雪空却烦极这些应酬，柳云薇则深深陷在莫之竞或是状元这两难选择之间，也异常地沉默。

韩府，韩可亲则破口大骂，还推着韩渐离，“哥，你未来娘子都要被人抢走了，你怎么无动于衷啊？”

韩渐离摇头笑了笑：“柳三未必会同意这门亲事。”

“你这话可真是可笑了，以往我说我要自己找夫君，你就说我异想天开，那么柳云薇她就怎么能抵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了？”韩可亲嗤然道。

“你跟她不同……”韩渐离说了一半，也有些接不下去，有何不同？难道他真觉得，柳三就能那般特别？

莫府，莫夫人李氏咬着牙骂道：“这柳进升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破运气！”

莫老爷道：“早知如此，竞哥儿倒是可以考虑娶那柳三小姐为正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