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他才六岁。
小赢尘抱紧了自己的身体,蜷缩在柴房里面,牙关冷得直打颤。
他强迫自己睡下去,这样就不会太过于难熬。
“皇上来了~”萧雪意的声音响在庭院,小赢尘面色闪过一丝欣喜,匆忙走向门口,伸手推了推门。
外面的锁头咣当响了两声,门只露出一条缝,他闭上一只眼睛,仔细的透过门缝看外面。
皇帝和萧雪意正在庭院当中欣赏着雪景,一面体贴的将自己身上的大氅脱下来给萧雪意披上。
小赢尘呵着气,在地上蹦了几下取暖,期待着父皇会朝他走过来。
而当门被打开,秦嬷嬷嫌弃的睨着他:“你在这儿看什么呢?”
“嬷嬷……”他局促的咬住下唇:“我想见父皇,可以吗?”
秦嬷嬷眉梢一挑,“就知道你这个下贱坯子心怀不轨,得让你见见,才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死心。”
他漆黑的双眼闪过一抹欣喜,跟在秦嬷嬷的身后,谨慎的步入殿中。
热气扑面而来,包裹着他小小的身子。
小赢尘磕头跪地,“儿臣参见——”
上头帝王冷冷打断:“朕竟不知,有你这个儿子?”
啊?他愣了下,抬眼看向高高在上的皇帝,身侧的萧雪意笑得暖媚:“是不是傻了?要自称奴才的。尘儿以为自己是谁?未免也想太多了吧?”
眼中的光芒猝然泯灭,他瘦小的拳头拧紧,一言不发。
浓浓的恨意,像是被人一道切开的动脉,争先恐后的喷涌出来,将他的心丝丝缕缕的包裹在其中。
密不透风。
他就好像是在一瞬间长大了一般,稚嫩的脸,脸上尚有还未退去的婴儿肥。
两侧的双手缓缓抬起,放置眉心,磕头跪地。
万般虔诚:
“奴才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曲长笙紧紧攥着手中的罐子,一股怒火渐渐自心头生起。
她原本以为,赢尘本来就是天生下来残暴成性,也从来都不知道百姓疾苦,却不想,他竟然曾经遭到如此对待。
提起往事,崇凛有些愧疚的垂下头:
“那时候,我还是晋皇子身边的陪读,我爹本是刑部尚书,我日日跟在晋皇子身边,曾见到皇上被人百般欺凌。皇上从起初哭两声求饶,到最后一声不吭,渐渐成了,这皇宫中,尊贵,却也是最卑微的存在。萧雪意其实就是一个毒妇,她在皇帝的身上弄了很多的伤口,给他灌药下毒,也就是,你现在手中的这个。”
曲长笙的手一抖,瞳孔骤缩:“你说,我手中的这个,是导致赢尘如今体寒的真凶?那玄月知不知道?她竟然敢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就再度将赢尘陷入陷阱当中!!”
话音刚落,曲长笙脸色微变,反应过来:“不对,不是别人。是我。”
假如她真的被她们所支配,将这东西放进赢尘的茶盏中。
她是赢尘最信任的人,此事一出,玄月一定会将事情揭发开来,既能够让她成为赢尘身边唯一伺候的宫女,也能让赢尘瞬间对她死心。
真是一箭双雕的好计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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