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清了清喉咙,很快说道:“周御医,林婕妤为什么要冤枉于你呢?莫不是你知晓她什么不可告人的机密,所以她要杀人灭口,于是才将这样的污水泼在你身上?”

周延年又是一愣,心里说:我哪儿知道林婕妤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呀?

相反,倒有可能是林婕妤猜到了自己要下手害她,因此先下手为强,先用银针毁了他的**,再制他于死地呢!

是了,林婕妤的昏迷,应该也是假装的吧?

可问题是,林婕妤难道有千里眼,顺风耳,竟能未卜先知?

虽然心里有这样多的疑问,可周延年问不出来,也不知该问谁。

面对王后的提示,周延年支支唔唔地说:“卑职,卑职并不知道林婕妤有什么,呃,不可告人的机密。”

王太后见周延年竟然没有按照自己预测的那般答话,立刻双眼一瞪,疾言厉色地说:“事到如今,你竟然还想帮林婕妤那贱人遮遮掩掩么?你这是何苦来哉?被她利用完了,就当破抹布一般甩掉!哦,不是甩掉,是要结果你性命,免得你抖搂出她的底细!”

周延年越听越惊讶,都不明白王太后在说些什么啦!

王后见周延年一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模样,赶紧插话道:“姑母,这周御医想是受了伤,再被关押了一场,折腾得头脑有些糊涂了。您别生气,且容我慢慢问他就是。”

说完,王后转头看着周延年问:“你听好了,若照你现在这个罪名,你是非死不可的。不连累你的家族,你已经要烧高香了。王太后也是看你可怜,才会私下里将你提了来询问。若是有个机会可以帮你脱罪,你愿不愿意当着王太后和我的面,老老实实把真相交待出来?”

周延年听得王后说愿意给他一个机会脱罪,如何不肯?当下感激零丁地点头如鸡啄米,一迭声地说:“我愿意,我愿意!”

王后将目光与王太后对视了一眼,这才微微一笑,冲周延年说:“那么,你且将你同林婕妤是如何勾搭成奸

,致使她怀有身孕的经过,详详细细地说一遍吧!”

一番话,吓得周延年的心脏差点儿跳到了喉咙口,忍不住暗暗骂了声娘,心道:这林婕妤诬我强暴她,巳是死路一条;我若是承认了与林婕妤通奸,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是我播的种,我怕是更要被王上碎尸万段吧?估计我一人死了王上都不解气,得把我一家子的性命都搭上啊!

我再傻,也不能傻到这步田地吧?这王后,哪里是想救我,分明是把我往更深的火坑里推啊!

这个蛇蝎心肠的毒妇,若不是她要挟着我心爱的雪绫,我又怎会染指陷害林婕妤之事?

自己不参与这事,自然就不会有今天的一场横祸。

说来说去,王后才是罪魁祸首啊!

这会子她还装出一付事不关己的样子,诱导自己更快、更惨地跌入鬼门关!

王后见周延年沉默不语,又催促了一声:“你倒是说话呀!哑巴了不成?”

周延年咽了口唾沫,吃力地从喉咙里挤出一句:“卑职不曾,不曾与林婕妤有过私情!”

王太后猛地拍了一下面前的几案,大声说:“这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主儿呢!我来问你,若是你同林婕妤那贱人没有私情,她为何要好端端诬蔑于你?她能得到什么好处?”

她气呼呼地哼了一声,继续说道:“一个人,绝不会没有利益关系,而莫名其妙地去做一件事情。这是我在宫闱多年得出的经验之谈。所以,你是蒙庇不了我的!”

周延年只是垂头丧气地回答:“回太后娘娘,王后娘娘的话,卑职委实同林婕妤没有过勾搭,她腹中的孩子,更不可能是我的。”

见王太后又要发脾气,王后冲她丢了个眼色,好声好气地说:“周御医,你何苦硬撑呢?你是不相信我的话吗?既说过可以帮你脱罪,有王太后在此,还怕我抵赖不成?”

她叹了一口气说:“唉!就算你不承认,你的命也是保不住啦!但若是你肯老实交待,我保证,你可以继续活下去!”

周延年哭丧着脸摇头:“我要是这样交待了,怕死的就不是我一个,连我爹娘兄弟都要受罪哩!”

王太后虽然不知道王后用什么法子可以让周延年继续活下去,但她仍然气势很足地喝道:“你眼睛里竟然这样看不起我这个王太后吗?我若是要你活,谁又敢一定要你死?”

周延年呆了呆,半晌才说:“求王太后娘娘和王后娘娘告知,我照这样交待了,却如何脱去卑职的罪名,继续活下去呢?”

在他看来,这样的死罪,便死一百遍也没人敢出声帮他求个情啊!

王太后也好,王后也好,真能拗过王上的旨意去?

虽说王上自从被先王显灵教训了一通之后,行事收敛了很多,但并不表示他就是个很好说话,可以任由别的男人给自己头上戴绿帽子啊!

所以,他不得不问出这样一句话。

王后往椅背一靠,不紧不慢地说:“周御医,我便实话告诉你吧!只要你肯招认与林婕妤有私情,且她腹中的孩子亦是你的种,那么,我就有本事令你好生生地活着。具体你听我说……”

王后将眼光看向王太后,含着一丝自作主张的歉意,但此时她也顾不得征询王太后的意见了:“你被投入狱中,是一定的。但有人关注,你在狱中不会吃太多苦。到了行刑的日子,我自会安排人找个与你身材面貌相仿佛的人,顶替你而死。真正的你呢,则可以逍遥法外,自由自在过你的日子去!你说这样岂不是好?”

周延年恍然大悟:这么一个调包计,金蝉脱壳计,确实不可谓不妙!

以杨氏家族的势力,要人不知鬼不觉地做到这一点,并不算太难。

就连王太后,也为王后能想出这样的妙计,不由得对她刮目相看!

王太后点了点头,加重语气说:“不错。只要你肯招认,自可用这个法子,救你脱出生天。”

周延年又生出了一个恐惧:“万一卑职招认,王上一怒之下,让卑职血溅当场,一命呜呼,却又当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