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言情
“如果我把小平和清儿一起接回来,你同意吗?”任之丰突然问道。
“小丰,你愿意回来了?”易星月一阵惊喜,可一听到要接岳青平回来,她脸上黯然,“小丰,你听妈妈说,我和小平的关系已经这样了,她再回来,我们也不好面对面,坦白说,我也没办法对她好起来,毕竟两家的血仇太深了,妈妈背负得太久了,不可能一下子卸掉。你们既然已经离婚了,就放下吧,至于你另外想要娶谁,妈妈发誓,绝不反对。”她紧紧地盯着儿子,等着他的回答。
“你的故事应该没有说完,对不对?”任之丰一眼不眨地看着易星月,“你既已得到了越越集团,欠易家血债的人也已死,你没有理由恨着小平,她不姓付,她姓岳,不应该是你仇恨的对象
。”
易星月目光躲闪,不再看任之丰,“她身上有付西遥的血,就是我易家的仇人,我怎么就不能恨她?我已经恨了这么多年了,就是想收也收不了。你把清儿带回来,我会好好带他的,我多想他啊!”说到孙子,易星月又哭了。
任之丰一直看着易星月,没有移开目光。他在思考易星月的话。
易星月哭罢,抬头看见儿子还在盯着他,有点慌,“小丰,你就应了妈妈这一回吧!”
“回任家?接管越丰集团?带回清儿?”任之丰问道。
易星月在儿子的眼神下有些退缩,还是虚弱地回答:“能这样最好了,目前越丰集团最希望你回来主持大局。开年公司将在城东投资八十亿,全力以赴。这么大笔资金,这么大个项目,没有个可靠的人不行。董事局全体都希望你能回去,你的能力他们是早已认可了的。”
任之丰淡淡地说道:“你就这么肯定在城东?不是还没有公布吗?”
“集团投资小组各个方面研究了,认为也在城东,城东是同城最繁华的地方,能更快更好的带动经济发展。”说到这个项目,易星月又显得精神了,她原本希望任环慰能利用职务之便帮她打听一下内部情况,但任环慰根本不答应,她只好利用各种关系去打听,打听来的消息虽然没有明说城东,但明显偏向城东,“只要集团拿下城东,以后公司发展风生水起,会有一个辉煌的将来。你就是那个辉煌的领导者!”
任之丰看着易星月做着辉煌的梦,淡然一笑,说了一句:“如果我是你,就不将鸡蛋全部投在一个篮子里。”
“小丰,你认为不在城东?”易星月大惊。
“我说不在,你还会不会投资?”任之丰试探。
“这个投资董事会发通过了,若要收回投资,得取得董事会的同意。你回来吧,有什么看法一起商量,好不好?”易星月有些着急,这是大事,若真投错了,越丰集团将没有明天。不可能不在城东,政府的消息,专家的报道,风水师的预言,还有自己部门的研究和打听来的内部消息,全部指向城东,小丰为什么说不在?
“这事以后再说,我的公司目前发展很好,我不想离开。”任之丰站起来,将手中的烟丢进垃圾桶。“你休息吧。”他弯腰将床摇下来,让易星月躺下。
“小丰,明天还来吧?”易星月看着儿子,担忧他一走又不来了,好不容易才盼来啊!
“明天再说。”任之丰走出去,轻轻关上门。
易星月讲的那个故事太震撼了,他一下子无法消化。给候力城打个电话:“出来喝一杯。”
“夜魅”酒吧,候力城一手夹烟,一手倒酒:“不是说不喝酒了吗?”
任之丰吸了一口烟,慢慢吞出来,烟雾弥漫了他的脸。“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候力城一愣,继而笑了,“看来你知道了,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你。”他喝了一杯,又满上,“前段时间,爷爷让我去看他,他居然知道我们在城南买地的事,认为我们是要合伙对付越丰集团。老人家厉害吧?”候力城佩服地笑,“他劝我,越丰集团的事最好不要插手,是家事,于是,他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大概和你知道的差不多吧。”
“你把老爷子讲的给我说说。”任之丰一脸沉思,心中的疑团如眼前的烟雾,扩散得越来越大。
“怎么?有怀疑?”
“我觉得不对劲。”
相比于易星月所说的故事,候力城所说的是精炼中的精炼版,任之丰倒也没失望,他本也没指望真的能找出蛛丝马迹来。毕竟候家是外人,真有什么辛秘之事,他们也不可能知道,他想,如果一定要知道,只有走爷爷和父亲那两条路。
“她确实也是个可怜人,背负得太多。”连候力城都不得不感叹万分。
任之丰摇头,“她的苦很多都是她自己找来的。使命也是她自己加给自己的。执念太深,必成怨恨。”
“我真不敢相信,她以前对小平那么好都是装的,活得多累,戴着面具几十年,换谁都难做到。”候力城佩服,他握着酒杯沉吟一会,说,“现在怎么办,你妈虽然可恨,可也可怜,越越集团既然是她家的,计划还要不要进行?”
“这里有一件很奇怪的事,她说最近两年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拽着越丰集团走下坡路。我在想,刮向城东的那些消息,是不是也是那只手的一部分?目的就是把越丰引向城东。”任之丰不得不联想到一起。不然,也太巧合了,特别是那股风到目前为止并没有露出哪方面的功利,那么是不是可以认为,他们不在谋利,止在打击越丰?
候力城怔住了,无形的手?有这种可能吗?越丰也算是同城的龙头企业,要把它拽下坡路,要把它吹向城东,那得是多么恐怖的力量?越丰这两年并没有得罪过这么强大的对手啊。他想起了爷爷说的岳老爷子的后手,难怪真是他在泥土里指挥?不不,这绝对是巧合,不然这太可怕了。他苦笑说道:“也许是巧合吧,不过这样一来根本就不用我们出手了。免得我也难向爷爷交代。你后继的那把火不用再点了,他们自己的命运自己去操作。如何?”
任之丰点点头,如果真是那样,有他没他,结果都是一样,会把越丰引向城东。这股力量到底是哪里来的,跟易星月的躲闪有关系吗?他要不要看着越丰往那陷阱里跳?要不要?
“你要不要提醒越丰?”候力城也在想这个问题,以前他认为易星月抢走了小平的东西,他要替她拿出来,拿不回来就毁了。现在真相大白,易星月只是拿回自己的东西,那么疯子是看着越丰跳呢还是拉一把?
“她要我回越丰主持大局,董事局同意开年在城东投资八十亿。”任之丰一杯酒一口而尽,“但她仍然不接受小平。”
“八十亿?力度确实不小。”候力城弹弹烟灰,抽出另一根点上,又冷笑一声,“不接受小平?她可真能坚持啊,狠到如此地步!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提醒了,她不信。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很乱。”任之丰用力揉揉太阳穴,身子往沙发上一倒,眼睛闭起来。
候力城同情地看着疯子,他乱的时候真不多,平时稳重,沉着,内敛,这事确实愁人,是选择小平和清儿还是看着越丰倒闭?前者是他最爱的人,后者是他母亲几代人的血泪堆积起来的成果。真难选择啊!
任之丰又回到笔帽胡同,每次下班,心总往这边飞,有时还克制一下,现在不克制了,车子直接往胡同开,那儿有他最爱的两个人在召唤着他。走进屋里,一股暖意袭来,真舒服,他脱下长衣挂起来,坐到一老一小旁边看他们下跳棋
。老的手指如虬枝,黑瘦、苍老。小的手指如新芽,白净,肉嫩。两人眼睛巴着棋盘,手来手往,任之丰觉得这就是岳青平平时所说的艺术。鲜明的对比,强烈的视觉,蕴藏的幸福。
岳青平从厨房出来,大概手头无事,也凑过来看,清儿头也不抬,说话了:“爸爸妈妈,你们认为我和曾爷爷,谁会赢?”
岳青平撇撇嘴:“曾爷爷赢。”
任之丰勾起嘴角:“清儿赢。”
结果清儿以三步之差赢了任老爷子。清儿得意地对妈妈说道:“妈妈,你真笨,都看不出来我要赢了。”
任之丰瞟了一岳青平,见她不满意地瞪着儿子,“你妈妈一直很笨。儿子你原谅她吧。”
岳青平张大了口嘴,她招他惹他了?又说她笨,如果真笨,也是他说笨的。
任老爷子不服气,“我们再来,非得赢你一盘,给你妈妈争光。”袖子一挽,又要开始。
岳青平好笑,你故意输也别让旁边的人看出来啊,再来一盘,你还是输。“别来了,就吃饭了。”
“小丰去帮忙,清儿,我们再来,曾爷爷不信下不过你。”
任之丰浅浅笑,跟着岳青平到了厨房。他帮忙?帮忙吃。岳青平心里哼了一声,不看他。
“你是不是在骂我?”任之丰突然说道。
“我。。。。。。哪有。”岳青平眼睛睁得溜圆,这也能看出来?
“我听见了。”任之丰严肃地说,“暗中骂人不好。”
“可是。。。。。。”岳青平啜啜地,我明里敢骂你吗?
任之丰忽地将头低到她的胸前,指出:“你还在骂。”
岳青平脸一红,懊恼地转过身,不理他。任之丰笑容加深,真是只又笨又好玩的兔子。他要憋不住笑了。咳嗽一声,用手摸摸鼻子,“你昨晚怎么没过来?”
“昨晚好困,不想动,就在家里睡了。”
任之丰眼中精光一闪,“那小子跟你在一起?”
“你在胡说什么?”岳青平生气了,“他怎么会跟我在一起。我睡了他自然就回家了。”
“你睡时他没回家?”
“你到底想问什么?”岳青平很讨厌他怀疑她的口气。
“你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或者其它不对劲的感觉?”任之丰不放心,很不放心,那小子前科累累,罄竹难书。
“没有,一点也没有。”
“真没有?”
“真没有。”很肯定,很确定。
任之丰没再问,心中若有所思。眼中扫过一丝阴森,真敢动我的小兔子,你就把命留在同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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