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情况是苏宴着了道,不小心搞大女孩的肚子,但好像方砚卓……
扶疏转了转眼珠子,小心问道:“你不是没去接他吗?”
方砚卓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极为难看,他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天吵了几句,我懒得理他……”
方砚卓这么一笔带过,明显也不想多说的样子。
这是个人隐私,扶疏也不想多问。
“那这次……”
“这次是因为你……”方砚卓抬起眼,定定地看向她,“你在怀虞出了事,上面派了人过来管,不夜被搜查,我刷过苏宴的卡,后来他又去了几趟,所以惹上了。”
扶疏手指蜷缩起来,指间的温度迅速退却。
她无法避免地回忆起那些从眼耳口鼻钻进去的水,呛得人发痛。
“那现在怎么样了?”扶疏觉得喉咙有点痒,声音也沙哑了一些。
方砚卓缓缓喝了一口棕色的咖啡:“暂时封锁了消息,陆家情况不好,宁氏自身难保,你说苏宴会怎么样?”
“我……”
“我不知道你和那位宁小姐关系到底有多差。”方砚卓声音不大,甚至语气平淡,但竭力隐藏着怒气,“但我拜托你,你下手之前能不能考虑一下,那位宁小姐现在是苏宴名义上的姐姐?”
“苏宴表面上不在乎,但他从出生开始就被人指指点点,被人说是一个私生子,你知道他比任何人都渴望得到父母的认可吗?你知道他为此付出了什么?”
“我……”
“他做错了什么,要成为你们之间的牺牲品?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知道利用他对你的好!”
方砚卓站起来,椅子滑过地上,发出沉重的拖拽声,弄出不小的动静。
穿着白色衬衫的侍应生往这里看了一眼,似乎就想过来。
扶疏伸出手,勉强地笑了笑:“不用了。”
侍应生礼貌地点了点头,转身去了别的地方。
扶疏看了眼面前的方砚卓,他身上漂亮的肌肉隐隐露出形状,看得出主人的愤怒。
“坐下来,好吗?”
方砚卓深深地换了口气,还是坐了回去。
“我知道是我搞出了动静,我也知道我连累了苏宴,我很抱歉。”扶疏道。
“你道歉有什么用……”
“但我不会停手的。”
方砚卓愣了一下:“什么?”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确实觉得很错愕,也觉得很对不起。
可这会儿她已经冷静了下来。
如果害怕伤害别人,一开始她就不应该去做这些事。
既然做了,回头再出做出一副追悔莫及的样子,不是很虚伪吗?
和她失去的比起来,宁露和穆梨若失去的只不过是一点名声,一点钱财……
扶疏轻声道:“这是他们宁家欠我的。”
“欠你什么?”
“一条命。”
方砚卓的眼珠子磨得很红,死死地盯着她,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但苏宴确实是无辜的。”扶疏道,“你有办法帮他吗?”
方砚卓一口气堵在喉咙口进退不得,半天才没好奇道:“我告诉了宋寒洲,他会处理。”
扶疏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宋……宋寒洲?”
“嗯对。”方砚卓悠悠喊了一句,“表嫂。”
相比起来,方砚卓气定神闲太多:“不然你以为他天天那么闲,知道你在干什么。”
扶疏的脑子里闪过很多画面。
在北城,在怀虞……
宋寒洲对她的行踪都了如指掌。
“你……苏宴知道吗?”扶疏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方砚卓耸了耸肩:“他不知道,也别告诉他,我……以后找个机会,告诉他。”
“你之前为什么不说?”扶疏心里有太多问题想问。
难怪方砚卓总是这么帮助她,毫无怨言。
在怀虞帮她撒谎的时候,也立刻答应了。
方砚卓似乎已经考虑到了扶疏的反应,挠了挠耳垂道:“我们家和宋家差太多了,他们家发迹之后,来往比较少,我和表哥小时候关系比较好,之后我为了打网球,跟家里关系闹得很紧张,是表哥在暗中接济我。”
“之后,我受了伤,不能再比赛了。”
扶疏脑子里纷杂不堪,但又觉得所有的一切都对得上。
方砚卓从未隐瞒过,他说自己是重京人,也对二十年前的宋氏旧案略知一二。
那些细节,是她不曾注意。
方砚卓语气淡然:“我最近不再监视你了,所以也没有了唯一稳定的收入来源。”
“你就待在苏宴家吃软饭?”
“嗯,对。”
扶疏:“……”
怎么就这么理所当然呢?
“哦,宋寒洲这个老狗逼一开始还不同意来着,我就说那我直接找你好了,他就同意了。”方砚卓有点委屈又不甘地补充。
扶疏不解:“那你不还是给我打电话了吗?”
“我是我,我表哥是我表哥,那时候他想要知道你的去向,我想要钱。”方砚卓吐字清晰地把话说明白道,“但现在我想要提醒你,你多考虑一下无辜的人,除了我,没人再会跟你说这些话了。”
“我那位神通广大的表哥更不会,他巴不得苏宴离你远一点。”
方砚卓顿了顿,望向她的眼里满是犹豫,似乎几次有话想跟她说,可最终还是低垂了眼眸,紧紧闭上了嘴。
其他的都对上了,但……
“你为什么对苏宴这么好?”
扶疏想不明白,方砚卓简直比苏宴的亲生父母对他还要伤心,甚至不惜冒着得罪自家财神爷表哥的风险,也要帮助他。
方砚卓眉头一皱:“你们这些女孩脑子里都在想什么?我喜欢女的,腰细腿长还得有胸的那种!你别用这么奇怪的眼神看我!操!”
“苏宴长得再好看,那也是个男的!”
扶疏:“……”
我什么都还没说。
“我觉得苏宴好像有喜欢的人了。”扶疏想起宴会之后,苏宴曾经给她打过一个电话,语气满是落寞,活像是失恋了。
“是吗?”
扶疏肯定地点了点头:“你要相信女人的直觉。”
“什么时候的事?”
“宁露生日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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