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有点担心,盘算着去打猎。”顾晓连忙摸了摸顾晚的头,找补道。
这以前柳东还会怀疑顾晓说大话,可今日一遭他完全不怀疑了,漫不经心道:”晓丫头你的本领我看比你爹还厉害那,刚才那一脚力气可真不小。”
柳东说话时,完全没有质疑的神色,满满的自豪感。可却听得顾晓心里一咯噔,她这是又暴露了吗?
”我也没想到,可能是那人饿了太久,没力气了吧。“
听到顾晓这么说,一家人觉得也有道理。
看着柳家人阖家欢乐,饭香味勾人,对于一无所有的柳娄氏几人来说,简直比杀了他们更煎熬。
众人只能用仅剩下的一点粮食,煮了点米粥。愈发气愤胡小芳这根搅屎棍,害他们家粮食丢了。
恨顾晓他们不敢明说,但对胡小芳他们就没有了顾虑。
“都是你一个贱蹄子,你这个赔钱货,害我们家粮食被抢了,又害得我三弟成了哑巴,你去给我们找吃的。”
“贱蹄子,赔我们家吃的……”
柳石和柳桩的谩骂声不绝于耳,胡小芳躲在远处浑身颤抖,止不住的泪流。
为什么,为什么最后会变成这个样子。
若不是因为顾晓,她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她明知道流民要抢她们的粮食,却视而不见,要是她早出手也不会这样。
完全忘了,是她怂恿人留下,抱着看好戏的态度去搅乱人心。
可能在恶人眼里,所有的不幸都是别人的错导致的,压根没有自己犯错这么一说。
方氏已经完全放弃了她勾搭柳东的计划,只想赶紧让女儿找个柳家人嫁了,这样有人护着,她们就不会被赶出柳家队伍了。
吃过饭,顾晓将改造的帐篷扎好,下面又铺了一层草席子,这样所有人都不用睡在地上了。她检测了周围发现只有三三两两的流民在此,原以为今天能睡个好觉。
柳桩昏迷后半夜发起了高烧,急得大喊大叫。
嘴里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格外清晰阴森,让人不寒而栗。
“我的儿呀,你怎么这么惨,这些人都不得好死,都要遭报应的。”娄氏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丝毫不担心声音会引来人或野兽,只怕这些人听不到。
她要这些人都给他儿偿命。
众人累了一天,半夜还要被吵得睡不着,所有人都起了怒气。
”村长这根本睡不着觉呀,太渗人了。“
”对呀,他们这大半夜不睡觉,也不让别人睡。”
“这声音怪吓人的,别再引来了流民。”
一个妇人担忧地说道,而她所说的正中所有人的禁忌点,睡不好觉是小事,要是引来流民那可就是大事了。
他们可不想半夜再被抢一次粮食。
”娄氏,你别再哭了,我们又没得罪你,你祸害我们干什么。“流民里本就被抢粮食的人,愤愤不平道。
他们才冤那,被抢了粮食不说,还两拨人嫌弃。
”对呀,我们家粮食也被抢了,我还没处伸冤去哪。“
白日的不顺心在黑夜放大,不少人也埋怨起了村长为什么不把话说清楚一点,为什么顾晓、关宿明明这么厉害不保护她们。
心底强烈的恨意涌上,但又无处释放,只能化作无声的痛苦。
村长也被人恨在其中,有口说不出呀,他明明已经让这些人赶紧走了,是他们自己不听的。
“顾丫头,你说这怎么办呀。”柳十好不自觉已经将顾晓当成主心骨了,当日让这些流民跟着走,也是顾晓所说。
现在出了这样的事,他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顾晓看着眼前人哭的一幕,只觉得滑稽,她救命之恩无人回报也就算了,现在反倒还埋怨上她了。
自己还真是一片好心喂了狗了。
“是我做的事,我去解决。”关宿站在顾晓身侧,声音又哑又沉,带着难以察觉的隐忍。
“不用,你也是为了我,这些人闹这么一出,也不过是想让我赔偿或是逼我对她们负责。”顾晓深吸了一口气。
想道德绑架她吗?
可惜她没有。
“大声哭,接着哭,若是想引来野兽、流民,别指望我会救你们。有些话我觉得我今天得说清楚,别什么事都赖在我身上。”
顾晓双手抱胸,环顾一眼四周流民,开口道。
“我早就让村长告诉你们快走,是你们自己要留下的,现在粮食丢了,你们反过来赖,我不觉得是无赖行径吗?还有你们不要以为我救了你们一次,就有义务救你们一世,首先我不欠你们什么,若论起来是你们欠我才对。”
“所以别在这里哭爹喊娘,指桑骂槐,有这闲工夫不如省点眼泪,毕竟你们喝的水都是我找来的。”
女孩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夜里掷地有声。
“就是,你们一群大人指望我小侄女,说起来真不知道害臊。”唐氏半夜被吵醒,本就心里有怨念,“该你们的欠你们的,真是好心没好报,别忘了你们能活着得感谢谁。”
“你们谁再欺负我侄女,是当我柳家没人了吗?”柳东和柳风坚定的站在顾晓身后,即便他们知道顾晓可能不一定需要。
原本还对顾晓颇有微词的人,此时有良知的都红了脸,惭愧低下了头。
但还有一部分始终觉得顾晓救了她们,就要对她们负责,不然她们怎么活下去。可面对众人,她们不敢说出来,生怕一个不留意被割了舌头。
“你放屁…”娄氏听了顾晓的话,想破口大骂,却被自己的两个儿子捂住了口鼻。
顾晓眼神寻了过去,要说之前她还想留有余地,现在她不想了。
有些人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养在身边指不定哪天就被咬了。
半夜闹了这么一处,等再休息的时候已经到后半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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