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安心养伤

这一趟到悬壁倒是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云雪致听到一股潺潺的水声，可四下望去，却不见有河流通过。

“再往前面一点，便是那条悬壁了！”上官清凝停下脚步，小心翼翼地说道。

云雪致抬头望去，果然发现一条半人宽的裂缝，不时有野鸭从里面飞出来，嘴里“嘎嘎”地叫着。

“走近一点儿，我想看个究竟！”云雪致眼神里带着一丝好奇，轻声吩咐道。

上官清凝略微迟疑了片刻，可还是抬起脚来，慢慢往前走去。

“好，停下来！再往前走，可就要掉下去了！”云雪致半开玩笑地说道。

上官清凝故作镇定地点了点头，眉宇间却是掩藏不了的紧张。

云雪致探头往悬壁里看了看，正如上官清凝所说，这悬壁又深又窄，里面却是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只是时不时飘起一股子奇怪的味道。

“我倒觉得，这悬壁下面的水跟那海水闻起来是一样的！”上官清凝使劲儿嗅了嗅鼻子，不觉皱起了眉头。

“是吗？”云雪致却是一脸茫然，“我没到过海边，还不知道大海是什么样子的！”

上官清凝又使劲儿闻了闻，嘴里喃喃地说道：“没错，就是这个味道……可是，这儿明明隔着一座大山，海水又怎么会渗到这里来？”

这时，一只野鸭突然窜了出来，撞在了上官清凝的左肩上，他不时没有站稳，便连着云雪致一起摔在了地上。

上官清凝的手臂恰好压在云雪致的伤腿上，云雪致疼得差点儿叫出声来，又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她不想再给上官清凝增加任何的心里负担。

“你没事吧？”上官清凝赶紧伸手摸索着，一脸紧张地问道。

“还好！”见上官清凝又要把她背起来，云雪致轻轻按住了他的肩膀，柔声说道，“等等！”

说罢，她便画下大力咒，又随手拿起一枚小石子，在手上掂了掂。

这时，云雪致的脑子里不觉回想起慕容玄御几次用石子救下自己的性命，微微怔了怔，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

既然已经决定放弃，就不要再想他了，不要再想……

云雪致在心里默默地叨念着，可脸上的表情却是越发地黯淡，眼神里不觉闪过一丝忧伤。

“云姑娘，你在看什么呢？”这时，上官清凝的问话打断了她的思路。

云雪致下意识地转头望向上官清凝，却见他一脸渴望的表情，似乎迫切地想要知道眼前的景色。

云雪致心中一软，不觉柔声说道：“在悬壁旁边长了几株漂亮的黄色小花，地上还有一只壁虎在爬……”

就在上官清凝听得入了神的时候，又一只野鸭从悬壁里腾空而起，云雪致眼疾手快，立马朝它扔出了小石子，只听得野鸭惨叫一声，跌落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发生了什么事？”上官清凝略带紧张地问道。

云雪致笑了笑，略为得意地扬了扬眉，轻声说道：“这下子，咱们可以吃顿好的了……”说罢，便让上官清凝把自己背了起来。

云雪致指挥着上官清凝把死去的野鸭捡了起来，上官清凝惊讶得合不拢嘴，脸上露出一丝狐疑，却又欲言又止，似乎想问又不敢问。

见他如此表情，云雪致赶紧说道：“咱们今天也算是运气好，这只飞野竟然会自己撞到树上！”

听到她的这番解释，上官清凝的眉头似乎舒缓了许多，他轻轻点了点头，这才安心地背着云雪致，往着树屋的方向走去。

趴在上官清凝的后背上，云雪致倒是觉得格外踏实。

此前的这位清秀男子，看得出是位心善之人，可是心中却是掩藏了许多的事，行为举止也是格外小心和谨慎……不管是谁，若是在这个地方独自生活了三年，怕也会转变心性吧！

这么想着，云雪致不觉长叹一口气，开始担忧起自己的将来。

上官清凝似乎对回去的路已经轻驾就熟，二人很快回到树屋外，云雪致又指挥着上官清凝搬来一些石头，搭成了一个简易的灶台，又找来一些柴火，开始钻木取火。

有大力咒的帮忙，灶台里很快便燃起了火，上官清凝听着柴火里“噼噼啪啪”的声响，不觉开心地笑了起来。

他伸出手来，小心翼翼地靠向了火堆，感觉到火焰的热度，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我都很久没有靠近过火了……”他喃喃地说着，脸上却是无尽的感慨，“还以为这辈子就只能在寒冷里度过，还好老天爷把你送到这里来！”

“说什么呢？”云雪致不觉轻瞪他一眼，半开玩笑地责备道，“好像我是你跟老天爷讨来似的！若真是这样，我倒想把你痛打一顿呢！”说着，她又抬起头来环顾四周，一脸不甘心地说道，“谁知道咱们会在这儿困多久……”

听到这话，上官清凝赶紧擦了擦眼角，面带愧色地说道：“云姑娘，真是对不住，刚才我说错话了，还望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见他双眼亮晶晶的，眼眶里还有泪打转，云雪致不觉微微一愣，眼神随即柔和了许多。

一个眼盲的人，却在这空无一人的山谷生活了三年多的时间，其间有多少的无助和心酸，也是旁人无法想像的事……

“有锅吗？”云雪致突然冷不丁地问道，岔开了话题。

上官清凝怔了怔，赶紧点了点头，起身往树屋里走去，不一会儿，便拿出一个包袱来，小心地放在了地上。

“我在坠下山谷的死人身上找着了不少东西，觉得有用的，都留了下来！”

云雪致打开包袱，见里面有铁锅和一些碗筷，不觉暗松一口气，笑着说道：“你这里的东西倒是备得蛮齐整的！”

上官清凝笑了笑，轻声问道：“需要我做什么吗？”

云雪致想了想，笑着吩咐道：“去打盆清水过来，我要烧一些热水！”

“好，我立马去！”说着，上官清凝便拿起了铁锅，摸索着朝水树林里走去。

云雪致很快将野鸭的五脏剥去，又等着上官清凝将水打回来，放到灶台前，这才静静地望着慢慢沸腾的水面，思绪却又不自觉地回到从前……

“哎，错了，这拔鸡毛嘛，最主要的是要提着这鸡腿儿，把整只鸡浸到滚**的水里面……你们可真够笨的……”

回忆起妙梨数落起自己的画面，云雪致的嘴角不觉扬起一丝微笑，又想到当时慕容玄御笨手笨脚学习拔毛时的场景，心中却是一痛，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了。

“这水好像烫了，接下来该干什么？”上官清凝小心翼翼地说道。

云雪致这才回过神来，她坐直了身体，提起鸭腿，将整个鸭子快速地在水中撩了一遍，这才拿了起来，身手利索地拔起毛来。

上官清凝瞪大了双眼，却是什么也看不见，听着云雪致发出的悉悉索索的声响，却也没吭一声，乖乖地在一旁等待。

夜幕渐渐降临，他们炖的鸭汤也慢慢地飘出了香味，云雪致又将洗干净的木耳丢了进去，一脸镇定地等待着。

看得出，上官清凝也是饿极了，又久未尝过这熟鸭的味道，心中的渴望在脸上一览无遗。

可是，他却又强作镇定，似乎对自己的这种渴望很不耻，种种矛盾的心绪全都表现在脸上，看着也是格外有趣。

云雪致自然觉得有些好笑，却也不便拆穿他，只好咬住牙，静静地看着翻滚的汤水。

“好了，可以吃了！”说着，云雪致便拿起筷子，用力撕下一大块鸭腿，放进碗里，随后递到了上官清凝的手上。

一股肉香扑鼻而来，上官清凝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矜持，抓起鸭腿便往嘴里塞去。

“小心烫！”云雪致赶紧说道。

上官清凝点了点头，却是狠狠地咬下一口，虽然烫得满脸通红，可依旧没有放慢节奏，吃得狼吞虎咽。

云雪致笑了笑，又撕下另一个鸭腿，悄悄放进了上官清凝的碗里。

很快，这锅鸭子便被上官清凝吃得干干净净，云雪致不争不抢，只是默默地给自己倒了一碗汤，喝上一口时，竟竟外地发现这汤里竟有咸咸的味道，不觉皱起了眉头。

野鸭身上既然有咸味，那就恰好说明了悬壁之下的流水就是海水！可是，若地下真是海水流过，那水树里贮藏的水为何又清甜如山泉一般？

云雪致百思不得其解，决计伤好之后再去探寻一番。

上官清凝啃完了鸭子，又将锅里的汤一口气喝完，这才扶着肚子，一脸满足地长吁一口气。

“这鸭子味道真不赖！”上官清凝喃喃地说着，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意思地拍了拍脑门，面带愧色地说道，“云姑娘，刚才我的吃相也太难看了，让你见笑了！”

云雪致笑了笑，轻声说道：“没什么！你三年不知肉味，自然要好好品尝一番美味！”

“真没想到这山谷间的野鸭竟会如此鲜美……”上官清凝喃喃地说着，不觉轻叹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