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包间里的人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她。
忽然成为了焦点,还是以这样的方式,时念不知是喜是忧。
好在也不是什么初出茅庐的小丫头,她冲宋玉礼貌微笑,“宋总说笑了,我的业务能力虽然也不错,但还达不到可以随意换公司的程度,况且宋氏如日中天,想必也不会缺少我这么一个员工,你说对吗?”
这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
饶是宋玉也点点头,“怪不得傅总不肯放人,时总监实在好口才。”
“宋总说笑了。”时念依旧保持微笑。
他是宋婉柔的妹妹,理应会帮着家里人,被刻意为难她都想过了,但总觉得宋玉好像对她的敌意不是特别大。
反而是逗趣更多一点。
或者说,是想看看傅司言的反应。
想明白了怎么回事,时念低下头,掩饰住内心的一抹失落。
她当然知道傅司言是怎么想的,也料到了他会这么做。
因为他才不会在乎。
但如果她真的答应了,他一定免不了发一通脾气,倒霉的还是自己。
“呵。”
一声轻笑,却是带了几分愉悦,刚才的低压毫无踪迹。
“不提这个了,说说这次的合作吧。”傅司言岔开话题。
宋玉耸耸肩,“好。”
……
晚上十一点,包厢门打开。
众人一起下去,在楼下分开,宋玉有意多看了时念两眼,意有所指,“时总监,刚才我的话你还可以考虑考虑,我们宋氏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时念没想到他还要提这茬,在傅司言黑脸之前赶紧回道:“好的,多谢宋总挂念了。”
“那下次再见。”宋玉冲她招了招手,随后和助理一起离开。
时念跟在傅司言身后,一起上了车。
刚上车,男人便松了松领带,顺便把衬衫的两粒扣子解了。
他有些醉了,有些难受地蹙了蹙眉。
宋玉的酒量向来好,每次逮着机会总是会灌他几杯,现在又因为即将联姻的关系,故意借着‘未来大舅哥’的身份,逼他喝酒。
他本就不怯场,但喝下来,头还是有点疼。
昏暗视线中,傅司言余光扫了眼时念,心情又忽然愉悦了。
但依旧板着脸,“怎么今天时总监得了空,终于来找我了?”
时念听出嘲讽,只好实话实说,“我有事情求你。”
齐飞听到到,默默升上了挡板。
空间一下紧密起来,或许是傅司言喝了酒,身上还沾染着酒气的香味,一点一点地刺激着时念的鼻腔。
她深呼吸了下,才开口:“我想问你……”
“求我?”傅司言听不太清,直接伸手拽住了她,一把拉到了面前,漆黑的眸子盯着她,“求我什么?”
时念被动被拽到他面前,两人的距离直接拉近,她恍惚了一阵才反应过来,“我……我想……”
“该不会,是真的对宋玉的提议心动了吧?”傅司言声音很低,还带着一丝的酒气,芳香朝她扑面而来。
时念否认,“怎么会!”
她又不是疯了。
“不会?”傅司言仍旧盯着她,仿佛在确认她是不是在撒谎,沉默了两秒,问,“那是什么?”
时念深吸了口气,“前段时间,医院里打电话过来和我说,我母亲下个月就不能住院了,还问我是不是得罪了傅氏的什么人。
我今天想过来求你,求你让我妈妈能继续住下去。”
“医院?”傅司言眯了眯眼睛。
“是,就是医院的事情。”时念看着他的眼睛,“我妈妈住了五年了,身体已经完全适应了那些设备,如果换医院,我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意外,我知道,之前我肯定是让你不高兴了,但你可以对我动手,或者直接开除我,但你不能对我妈妈动手!”
“你这样,无异是想要她的命。”
“傅司言,请你放过她。”
说完,时念闭上了眼睛。
她不敢看傅司言的脸色,也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因为怕看到他眼底的冷意,或者是那高高在上的轻视,不把人命当人。
傅司言看着她紧闭的眼睛,还有苍白的脸。
甚至脸上的害怕,发抖的身体。
他只觉得心口很堵,好像被什么压住了。
原来,在她的眼里,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人。
“你觉得是我做的?”
时念睁开眼睛,“难道不是?”
“时念,”傅司言紧紧攥住她的手,仿佛要将她的手骨捏碎,“你真是好样的。”
时念疼得皱眉,却是低下了头继续祈求,“都是我的错,你要惩罚就惩罚我,不要动我妈妈。”
杜若芳是她心里唯一的念想了。
如果杜若芳出了什么意外,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好。”傅司言带着愠怒地点了点头。
他冷着脸,拿起手机给医院打了个电话。
电话一通,他直接怒骂:“许院长,你他妈是吃错了药了?”
院长好像吓得手机都摔了,过了几秒才抖着声音问,“傅、傅总,这是怎么了?”
“谁给你的胆子把杜若芳赶出去的?!”傅司言只觉得有火无处发,“你要是这个院长待得不舒服了,明天立马收拾东西滚蛋!傅氏不缺你这么一个人!”
“傅、傅总,我、我哪敢啊!”院长求饶,“抱歉抱歉,都是我疏漏了,一定是没有和他们协商好,让负责她那号床的医生误会了,我,我现在就去和他们说!”
“你他妈最好给我办好了,再出一点错,给我滚!”
挂了电话,他将手机一甩在旁边,再看向时念,“满意了?”
时念还是头一次见他发这么大的火,不免也有些害怕,“谢谢傅总。”
傅司言死死地盯着她,故意冷声道:“你要没什么事,现在就下车。”
傅司言踢了踢挡板,小声地说:“停车。”
挡板被降了下来,齐飞不确定地转过头来,“傅总?”
“停车。”
很快,车在道路旁停了下来。
时念识相地拉开车门,就要下车,可门刚被打开,中控落锁的声音响起,她愣了一下,伸手去拉,但没拉开。
她刚回头,想问什么意思,就被男人扣住了后脖颈,吻了下来。
傅司言的声音带着愠怒,“我让你下车你就下车,时念啊时念,你是转性子了么,今晚上怎么就这么听话呢!”
求着他办事,误会了也不解释一声,现在就想拍拍屁股走人了?
到底是哪里惯的这些臭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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