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我从未想过

翌日一早,二人是被一道尖叫声吵醒的。

“啊——这是什么鬼东西!”

黎清浅猛然睁开双眼,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意,她要等的人,来了。

宋凝烟的起床气还没散去,便瞧见黎清浅提着鞭子往门外走去了。

穿戴整齐后,她便跟上黎清浅的身影,但动作还是慢了一分。

黎清浅已经用鞭子缠住了眼前女子的手腕。

宋凝烟揉了揉眼睛,才仔细看了看眼前蓬头垢面的女子。

她用西凉服饰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只是现在头巾散开,包住的头发也披散开来。

姣好的脸蛋上已经弄得脏兮兮,手脚也因为黎清浅一早布置好的陷阱而受了伤,鲜血汩汩流出。

“凌灵?”

若说凌灵此刻除去黎清浅外最恨的人,那或许就是江凛和宋凝烟了。

她实在不明白,宋凝烟这会儿不是应该死了吗?

就算还活着也应该是拖着病体苟延残喘的,怎么看上去这么健康,一点也没有要死的样子?

凌灵怨恨的目光对上面前黎清浅的眼神,“你最好赶紧放开我!”

“如果我不呢?”黎清浅温柔地笑道。

“你最好现在不要得罪我,否则等我回去了……”她的声音再次戛然而止。

然而这次对于她的欲言又止,黎清浅已经不再疑惑,而是笑得更加危险:“等你回去了,会让我的命运更加悲惨?”

凌灵愣了一瞬,随后由手脚蔓延至全身发冷。

她声音微颤地问:“你在说什么,你知道什么了?”

黎清浅只是笑而不语。

而她从容自若的神情更是让凌灵感到恐慌,“你说啊,你知道什么了!”

这不可能的,这怎么可能呢?

黎清浅只是自己笔下的一个反派女二,怎么会知道真相呢?

这不对啊,她应该是嫁给江凛,在后来自己被江凛接回去后,被折磨得生不如死,最后更是被她的亲妹妹黎舒月推下山崖。

为什么黎清浅如今还能嫁给沈长昀,过得这般好?

而自己先是被傅彬厌弃,又被江凛像垃圾一般丢了出去。

相较之下,自己才是生不如死的那个。

难道说自己穿书后,书中世界原本的剧情会大改吗?

“不,不,能改剧情的只有我,只有我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这不对啊,这完全不对啊……”

她拼命往后缩,口中喃喃自语道,眼睛里盈满了慌乱。

忽然,她注意到黎清浅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捂住小腹,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凌灵疯狂地大笑:“你有身孕了?江凛的孩子?哈哈哈哈,亏沈长昀把你当个宝,你却和别的男人暗通款曲,还有了孽种哈哈哈哈。”

她自说自话,在脑海中回想了一番,口中振振有词地说:“这不就是黎舒月的结局吗?活该你们姊妹俩明明恨对方恨得要死,却偏要在人前装出一副相亲相爱的样子。报应来了吧,你要进入她的结局了哈哈哈哈哈。”

宋凝烟有些嫌恶地看着眼前疯狂大笑的人,对身边的黎清浅说:“这人是不是疯了?”

不是疯了就是脑子出问题了。

黎清浅耸耸肩,“谁知道她什么毛病。”

说完,她便收走了手中的鞭子。

宋凝烟有些忧心地问:“你不怕她跑了?”

这是让黎清浅前世那般悲惨的罪魁祸首,她连江凛都没放过,真的甘心就这么把人放跑?

当然不会。

黎清浅轻笑一声,“喏,你看她现在还跑得掉吗?”

宋凝烟朝那儿看去,发现凌灵别说是逃跑了,就连站起来都十分困难。

“别折腾了,这蛊毒是我精心为你准备的,你现在别说是逃离这里,只怕喘气都有些困难吧?”

黎清浅的声音传到凌灵耳里,如同索命的鬼魂。

让她有一种错觉——自己会死在黎清浅手里。

这怎么可能!

宋凝烟忽然就明白了什么:“所以你这段时间基本上都是待在房间里,就是为了制这种蛊毒?”

黎清浅点点头,“她一路跟着咱们来到西凉的,或许也是知道这个地方,若不是走投无路,又怎么会飞蛾扑火般进到这里来?”

不过她的蝎子,最喜欢这种走投无路的人了。

这本是前世就能学成的法子,却因为各种原因无法被迫中断,不过好在她一直记得过程,今生倒是练得十分轻松。

“巫士跟我们说今日不太平,咱们还是先回屋子里待会儿吧。”

宋凝烟想也是,反正黎清浅的蝎子在这儿守着,凌灵也跑不掉。

可就在二人转身后,黎清浅的心口再次泛起熟悉的疼痛感。

而且这一次比之前的加起来还要痛数倍,她差点呼吸不过来,下意识攥紧宋凝烟的手。

宋凝烟担心她,连忙扶着她回到二人的房间里。

黎清浅已经痛得脸色发白。

对于心脏类的疾病,宋凝烟并不拿手,这里也没有后世那样先进的技术,她并没有把握,不敢随便给她用药。

“你先等等,我去给你找巫士来,或许她有什么法子。”

话音刚落,西域巫士的声音在门口处响起:“不用特地去寻我了,你想要的人,我给你带来了。”

二人齐齐朝门口看去,只见西域巫士身后,站着眼眶微红的沈长昀。

黎清浅心中欣喜的同时还带有一丝担忧,“昀郎,你怎么来了?”

宋凝烟狐疑地看了一眼门口的西域巫士,随后抬脚跟着她一块儿离开了,给小夫妻俩腾出单独相处的空间。

但在关上门后,沈长昀却站在原地,不肯上前。

黎清浅感到有点奇怪,“你站在那儿干嘛呀,过来坐啊。”

沈长昀仍是站在原地不肯动,他双眼微湿,声音沙哑地问道:“你、你还好吗?”

黎清浅不愿让他担心,强忍着心口不适摇摇头,“夫君千里迢迢来看我,我当然好了。”

沈长昀却苦笑地勾了勾嘴角,“你撒谎。黎清浅,你撒谎。”

他很少这样唤她大名,黎清浅心中有些不安。

“你先过来坐吧,别像个木头桩一样杵在那儿了。”她努力缓解着尴尬的氛围。

“可我偏偏不能过去,”沈长昀再也忍不住,两行清泪淌过脸颊,“我从未想过,原来靠近我,会让你承受这样大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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