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儿真的这么说?”
“小军医正颜厉色的让我等一定要将话一字不差的传到。”
刘先生躬身而应。
一屋子人,包括宋老将军以及被调到军事帐负责军事帐病毒防御的英儿,都很不解,
英儿最年轻,加之发生这种事,辛儿又在里面,也最沉不住气,率先开口。
“辛儿这是什么意思呢?病情严重她需要时间这我理解,只是,那几位将军……为何一定要严惩?”
闵钲赫见自家上司完全没有将心思放在这上面,便代为解释。
“是这样的,本来我们怀疑是有人突破我们的军防将毒瘤放入我们后方军妓帐,现在看来,是利用在外巡视的军防,或者说,是利用那几个将士,将这名束手难测的病带回了军营。”
英儿也能理解为什么他会如此头疼了。
若是如此的话,辛儿那性子,事后他这个大将军不处置那几个将军的话,辛儿那口气绝对消不了的,万一她那性子上来的话,会做出什么事,真是难以预料了。
军妓帐;
所有事宜已经就位,辛儿也已经列出几个方子,让人给外面的姑娘试用,没有根治的自信,但求起到不再扩大病情的作用。
而那几位严重的将军,则由辛儿亲自看护,那位病源的疯子刘,更是由辛儿一人照理。
两天下来,病情虽然没有好转,和辛儿相处下来被她一连串的消遣讽刺的,几个年近半百的大将,也没那个体力那威严和资历来压她了,安静下来,也不仅越来越佩服这个才半大的孩子了,同样身处穷凶极恶的疫情区,眼看时间一天一天过去,而他的工作进展依然甚微,还能如此心平气和,也算不凡。
“哎!小娃娃!你是怎么知道事因我等而起的?”
“啥?”
辛儿似是没有听到一般,那位上将噎的挺难受,他敢确定,这个小子一定听到了。
“跟你说话,你没听到吗?小小年纪,耳朵怎么不好使?”
辛儿继续忙手上的活,丝毫不让他耽误自己的事。
“哦!我不是小娃娃,虽然没有各位将军的一半的资历深,但好歹也是走过几年江湖的,还不至于像那些初出茅庐的牛犊一样,连这点事都看不出来。”
“是啊!也怪我们当时鬼迷心窍,在军中,大将军有命令,不得骚扰周边村镇上的姑娘人家,谁知道就那一次私心,竟然就惹到这样的灾难,还连累了军营那么多同生共死的战友。”
辛儿疑虑回头,问。
“那个姑娘是汉人吗?”
那位上将细想了下。
“不像!虽然她的服饰汉语都是不错,可是五官还是有些不同的,应该是边境地界的混血孩子,当时也正看上那女子异域的媚色才失了分寸的,现在看来,那应该是西域的诡计而已。”
“何以见得?”
“突厥人剽悍,西域人眉骨,突厥的女人纵然有国色天香的,骨骼也比汉人女子壮硕结实,西域人碧眼金发,更有甚者眉骨倾城,那女子的异族特征与突厥相比,更像是西域之人特征。”
“将军对女子了解还真是深。”
辛儿继而为他下针,那将军无力苦笑。
“我不是对女人了解,我是在这混乱之地待的时间久了,早不得不铭记于心了,你以为,我们这些打了这么多年仗的人,为什么能活到现在?”
辛儿手上一顿,认真对自己先前的行为进行道歉。
“抱歉,先前是晚辈鲁莽了!”
她如此,上将倒感觉好笑了。
“算了,你说的也不是毫无道理,我们几个,也是晚节不保,平时连大将军都敬我们三分,只来喝去的也都习惯了,都忘记在这苦寒之地最初的目的是什么了,人一旦习惯了杀戮,可真是可怕呢!”
他的话辛儿深思,那上将又突然想到。
“对了,小娃娃!你今年多大?”
“哦!刚到17岁不久。”
“17岁呀!想当年,我们几个17岁的时候,也是你这样肆无忌惮无法无天,以为以自己的能力什么都可以做到,刚入军时,几个人抱一团,打架闹事,比你们都凶,直到后来被
当时的铁大将军打的狠了,才慢慢收敛一点,后来升职了,又来了个更年轻,却更狠的雍大将军,小小年纪,大头兵的时候都没人敢惹,大将军亲自提拔手把手的教导,也……挺让人信服,不过回来不得不说一句,即便是当年的雍大将军,遇到这种事也没信儿你的淡定闲情,除非心怀宏图大志,阅历不凡之辈,如此才能做到你这等镇定自若吧?辛儿,将来,你的前途,更是不可限量呀!”
辛儿苦笑。
将给他扎过的针一一在火上消过毒。
“将军过奖了,我的前途呀!也只是个大夫了,能够前途无量的,是让让我看得上的人!”
灿烂一笑,她收拾箱子,转而为旁边的一人治疗,却是完全另一种方法,以药涂抹。
上将好奇。
“小辛儿!你这是为何?我怎么见,你这两天跟我们几个治疗的方法,完全不一样呢?”
辛儿也不隐瞒。
“哦!我一时间也没有治疗这种病的方法,最多也只知道防御,已经给外面的姑娘们用了,依据个人体质,成效各有不同,只是毕竟只是控制之方,比较安全妥当,根治很难,必须有根治的办法才行,几位将军老当益壮,又是其中较为严重的,根治方法也是最能显出效果的,也只能劳烦几位将军屈尊降贵,委屈一段时日了。”
“什、什么?”
“你这小娃娃好大胆!竟然敢拿我们做实验!”
“哎!”
上将将那位暴怒的将军安抚住,看着那位依然面不改色为病人试药的小军医,突然笑了。
“你这小娃果然大胆,得了,反正我们这几条命不救也是交待在这了,横竖还剩这点价值,就为被我们连累的那些人,做点补偿吧!”
“将军深明大义,晚辈佩服!”
让辛儿佩服的上将,由不知情被当做实验对象,就这样转成心甘情愿的实验对象。
被试验的还不只这几个将军,讲这些将军治疗好之后,辛儿直接进入另一间,已经单独隔出来的小帐篷,毯子上的彪悍大个此刻已经奄奄一息,满身溃烂的瘫在哪里一动都动不了了,只剩下还飘忽的意志,能够看清身边这个蒙着脸为他检查病情的人,苦涩道。
“你既然不打算放过我,又何必再费力救我?我听老白老刘他们说了,其实到了前两天那种程度,我是完全没有机会救好的,而且很容易感染,你还年纪轻轻,就为了那口气,冒这么大的危险,值得吗?还不如呀!给我一个痛快,将我丢出去烧了了事干净!将自己弄成这样,我不会怪罪任何人!”
“当然不能轻易就让你这么死了!”
辛儿将他的劝说完全堵住。
“先前你犯那事,我废了你一年都没能改正你的不良习性,期限没到,自己惹了个祸害回来也就算了,竟然还分享给了那几个边关大将!你可真是罪加一等罪不容赦了!我如今这么费力救你,也不是为了什么医德或者一口气,我就是觉得,反正你也死定了,我也就不用像对待那几位大将那样小心翼翼的对待你,有什么狠招危险的方子,我可以肆无忌惮在你身上用,不用承担后果,好了是你的造化,也算为外面被你连累的人造福了,坏了是你罪有应得,先为那些授你连累的人偿命,至于我,你放心,这里面恐怕没有比我更安全的了,怎么着我都不亏本,所以为什么不将你的价值用到极限?反正你活着,不是男人就是女人,也没啥伟大的追求了不是吗?”
“你……你胡说!能活着,谁想死呀!没听说过那句老话吗?好死不如赖活着。”
疯子刘激动的反驳,辛儿挑眉。
“哦?你想活着呀?那就努力在我实验死你之前,用你在沙场上面对敌人的勇气,来面对这场病魔吧!意志力是精神治疗,虽然说对身体起不到多大作用,却也万万不能没有的,也许在你坚持的越来越久的这段时间,我能找到治疗这种病的方子呢?别小看自己久经沙场的体魄,就你这体格,再熬个六七天完全不费事,真想死的话,那时候再决定不迟!”
“你……”
给她说的无语,疯子刘也没力气再和她多说了,辛儿瞄了他蓬松乱发中的眼睛一眼,淡然的转身到一旁看熬着的药,直到确认火候差
不多了,才卷起自己的袖子,拿起旁边小几上的刀消毒。
疯子刘看她那白皙的手臂上,已经有两三道新割的口子,附在她那本不该有一丝瑕疵的手臂上,对于她又毫不犹豫的对着药碗给自己放血的行为,纵然听说沙场上见惯生死的将军,都不由蹙了一下眉,还是忍不住出声道。
“你这是何苦呢?又不一定能治好,尽力也就尽力了,何苦让自己挨那几刀子?”
辛儿眉头疏开,到。
“什么想法都要试一试吧吗?反正再糟糕你也糟糕不到那里去,你就当用药起到的一些不良反应吧!记得走出这里就忘掉我以我的血做药引这回事了,不然让人知道,也是一个么麻烦!”
“能管用吗?”
辛儿苦笑。
“总要试一试才知道吧?看在我这么努力的份上,还亲自给您放血制药,您就别介意是人血还是兽血了,行吗?”
能不行吗?
疯子刘很确定,现在没他反驳的权利,小命在人家手里握着,就是让他吃大便,他也得往里吞吧?
而在离这里两百里的黑风岩,裂缝当口的关要戈壁处,易幼飏一身戎甲,裹着厚重的斗篷,盖着蓬帽,抱着长枪坐在断壁上,烈烈风声中,断断续续的吹着一只不知是不太熟,还是给风吹断的温婉之曲。
远眺望去,除了一阵一阵的风沙,还有漫漫无边的沙漠,再不然就是给风沙裹的,时不时昏暗,时不时刺眼的阳光。
他似乎完全不被这些恶劣环境影响,固执的重复了一遍又一遍,不对了在回来重新吹奏,渐渐的,断断续续的音符连在一起了,笛子的清扬之中,更能体会这只曲子的婉转悠扬,低沉转唱。
“小子!易幼飏!”
下面,按照惯例巡视了一圈回来的穆麟骁,远远的就对他又叫,又是挥手。
他身上裹着和他同样的麻色厚重斗篷,穿着盔甲拿着枪,很费事的样子,在沙漠中艰难行走。
一路走,一路唤着,到他爬上断壁了那位依然故我的吹着笛子,就是不理他。
穆都尉无可奈何的将他的笛子抽走,他这才意识到,旁边有他这个人,不仅有些烦躁,将被夺走的笛子夺回来。
“你做什么!好了就好了,干嘛来打扰我!”
穆麟骁无力,坐到他旁边的断壁上,良苦用心的劝。
“哎!哥们!你这样不行呀!你被削去的校尉刚回来不久,这个状态万一让敌军有机可乘了,可不只是降职打板子那么简单了,而且,你都来了几天了,再不适应也该差不多了吧?难不成,你还真要这个样子一个月?”
易幼飏躲避过他探寻的目光,改了一只腿,蹬在断壁上,继续研究自己的那只曲谱。
穆都尉是个有毅力的人,自然不会因为他这点小毛病就打退堂鼓的,望着灰蒙蒙的天,软气绵羊道。
“小子呀!我知道你为什么心情不好,多少我也能理解一点,但男子汉大丈夫,我觉得真的没必要因为儿女私情影响了公事,辛儿如果知道的话,也会不赞同你的。”
提到这个人,断续的笛声总算停下来了,穆麟骁靠近他,望着他明显动容了一些的冰雕裂纹,调侃道。
“给我说中了吧?就是想人家辛儿了,然后还死不承认是不?”
“你……你少管我!”
易幼飏恼羞成怒。穆麟骁起来,熟练的耍起枪杆子来。
“我呀!才没那个心思去管你呢!只是同样作为辛儿的兄弟,难免为他有你这样一个一根筋,还不听话的爱慕者,真有点,为他忧心了。”
“你什么意思?”
易校尉不太高兴了,双脚落地,正式这位最近总是与他同甘共苦的苦命兄弟。
穆麟骁挑衅一笑,看着他的眸子,熠熠生辉。
“没别的意思,太无聊了,想活动活动筋骨。”
易幼飏无奈,将笛子收起来,将斗篷一甩,倒是很干脆。
“行!别后悔!”
“这是我要对你说的才对!”
穆麟骁同样甩掉斗篷,利落的与他持枪相对,咧咧风声中,大漠戈壁中,两个年轻的身影,热血的交织在一起,长枪来往,丝毫不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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