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发疯

正德道长被楚怀问得一激灵。

刚刚如果不是楚瑾玉那句话说得及时,他也要像院里的其他仆从一样逃跑了。

“楚丞相,这……”

正德道长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惨白着一张脸的陈夫人打断了。

“老爷,我们要相信正德道长,他一定可以帮我们摆平的。”陈夫人坚定地说着。

其实她也并没有很肯定,主要是她实在不想错过这次的机会,难道真要自己的女儿嫁给李丰吗?

楚怀疑惑道:“夫人,你有没有看见鬼魂?为什么我什么都看不见呢?”

陈夫人其实也没有看见:“说明老爷福泽深厚,厉鬼不敢找上老爷。”

正德道长很想说他也是第一次遇上真的鬼魂,但他身为职业神棍的操守阻止了他。

他露出高深莫测的微笑:“夫人请放心,待我先与那厉鬼周旋片刻。”

宇文澈在众人看不见的角度翻了个白眼——你就嘴硬吧,你的腿都快都成筛糠了。

“可是……师父……”

一旁的小道士想说些什么,却被自家师父踢了一脚。

“我们快开始吧。”

正德道长算盘打得很好,左右这里不是所有人都能看见那厉鬼。自己只用适当周旋一番,再说自己不敌厉鬼的威力,就可以赶紧全身而退了。

正德道长举起桃木剑,对着楚元珊比画了几下,试图用自己的三脚猫道法驱散厉鬼,却绝望地发现根本没有用。

可他偏偏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谁也没有想到他居然什么都不会,更不会知道他对付的其实是他幻想中的鬼魂。

正德道长与自己幻想出来的鬼魂缠斗了一番后,欣慰地“看见”鬼魂已经被自己逼退了楚元珊身边,于是朝在一旁瑟瑟发抖的下仆喊道:“那厉鬼走了!快将你们家小姐制住,送回房里!”

“紫檀走了?”楚元珊还在恍惚中,“可是我看见她还在这里啊?”

她向虚空中一指:“道长你看,她还在那里,问我为什么她死得这么惨。”

正德道长没有想到楚元珊对此的反应居然会如此激动。

只见她明明已经被身边胆大的侍女压制住了,居然还会用牙齿去咬接近她的仆从,疯狂对着虚空咒骂那个不存在的虚影。

“我才不怕你呢!快离我远点!你这个短命鬼,劝你不要再来打我的主意。”

楚怀见楚元珊喊的话越来越不对劲:“道长,为什么那厉鬼就缠着元珊不放呢?这其中是有什么隐情吗?”

正德道长能知道这其中有什么隐情就怪了,他只是尴尬地笑了笑,说道:“这位小姐怕是被冤魂的幻术癔住了。”

陈夫人倒是对此有不同的意见。

她见楚元珊近来如此憔悴,还因为死了一个侍女这种小事就来找她做道场,心中浮现出了一个可怕的猜想。

她白着脸说:“老爷,你说这鬼魂只缠着元珊,会不会是因为……”

话音刚落,就听见楚元珊倒在地上翻滚尖叫,声音好似厉鬼:“你这个贱人!我告诉你,我能杀了你一次,就能杀了你第二次!你这样折磨我有什么意思?我现在就去把你的尸骨挖出来挫骨扬灰,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在场不知内情的人顿时都傻眼了。

楚元珊这几日被噩梦折磨得不轻,脑子里早就混混沌沌的了,又被紫檀的冤魂一刺激,哪里还管这里是什么场合,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呀!”楚明玥惊叫道,“母亲,你听见了吗?四妹妹说是她杀的紫檀,怪不得那个冤魂会找上她!”

她害怕地捂住自己的嘴,心中暗暗庆幸自己没有把三彩杀掉灭口,不然到时候她也变成厉鬼找她算账就糟糕了。

想到此处,她余光偷偷瞟了一眼三彩,见她脸上疤痕纵布,不用发自内心觉得寒冷。

楚瑾玉也没有想到楚元珊居然会自己将罪行公之于众,也附和道:“没想到居然是这样!难怪四姐姐这些日子总说睡不好,原来是被自己杀的人找上门了。”

她特地将自己的声音提高了几度,楚元珊很快就被她吸引了注意力,她用怨毒的眼神看着楚瑾玉。

“还有你楚瑾玉!这件事也有你的一份吧?你这个贱人,被我杀了一次还不够,居然又送上门来了,是想让我和表哥再杀你一次吗?”

宇文澈听到这儿,眼睛眯了眯。

院内的众人也因为楚元珊的这句话而躁动了起来。

这又是什么意思?难道楚家五小姐也是冤魂化身吗?

楚怀想起楚瑾玉刚回府是楚元珊种种不正常的表现,脸色登时阴沉了不少。如果楚元珊只是杀死了一个丫鬟,那倒也不算什么大事,可她居然对自己的亲生妹妹说出这番话来,不论是真是假,对于楚家都不是什么好事。

院内众人疑惑的目光移向楚瑾玉。

只见刚刚那位冷静的少女现在却是一副受伤的模样:“没想到四姐姐居然是这么想我的……”

楚瑾玉的演技超群,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眼眶中就聚起泪水,泪珠沿着脸颊扑簌落下。

“当时在冀州城失散的时候,我就知道是姐姐和孙先生搞的鬼,但是为了楚家的名誉,这才咽下了委屈……没想到,四姐姐这是要致我于死地啊!”

她说到一半,就泣不成声,伤心地哭了起来,倒是让院内看戏的众人看傻了。

“够了,”楚怀震怒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楚元珊曾经想要杀楚瑾玉?难道自己两个女儿之间还有这样的仇恨?

他心中慌乱——这要是传了出去,对于楚家来说可是天大的丑闻!

“瑾玉,你快将这件事说清楚,如果都是你姐姐的错,父亲会为你做主的。”楚怀假惺惺地说道。

楚瑾玉知道他说这话的唯一目的就是将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她偏偏不想随他的意。

她止住了自己的眼泪:“回父亲,什么事都没有,是我一时失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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