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阮香刚咬了一口点心,闻此面露尴尬,微微垂眸,点了点头,弱弱道:“是我夫君抄袭的,但他说让我等一等,等时机成熟他会坦白一切。我信他,所以便先不声张,也请姐姐帮我保密。”
韩玲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她一眼,但嫁人从夫,她这么做也是没办法。
这也是韩玲为何都十八了,还一直不愿意嫁人的原因。
自己的言行举止意愿都要受制于未来夫婿,想想就觉得憋屈。
“我懂你的苦衷,也暂且帮你隐瞒,但是,若他迟迟不坦白,我定会拿出证据揭发他!”
她既然知道此事,自当没有坐视不管助其火焰的道理。
大祖父可从没教她这些。
乔阮香忙点头应声,“好,那是自然的!”
又垂首亲自为韩玲斟茶,只是睫羽掩盖下的瞳孔划过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
说开此事,韩玲心里舒坦多了,便又开始说起来最近大事。
最近京城最大的事,便是官员自戕案件了。
听说是已经调查清楚,是琉璃国来东周国的商人中混了间谍,那官员自戕便是被他们贩卖的七步香所致。
说到这儿韩玲还心有余悸,抚着心口道:“还好我没去买七步香,不然爹爹怕也性命难保。”
“不过我还听说,那些间谍是有针对性卖的,死的也都是为边境送药材的官员,目的是为了拖延一二。后来皇上加急命人连夜去边关,将药材按时送达,听说边境已经打起来了,得亏药材送得及时,敌军不败而退。
不然,我们怕是真的要损失三座城池。我还听说,还是你那个在皇城司的小叔推测出的目的,夜闯宫门才说服的陛下。”
说到苏梧,韩玲神色有些微妙了,勾了勾一侧唇角,继续道:“从这件事来看,他倒是个心怀家国还有勇有谋的人。只可惜入了皇城司当了权臣。大祖父说了,这人若是继续在边关当兵不出几年定能封侯拜将,为国效力。”
说起大祖父,她又想到那次大祖父回来,被苏梧气得七窍生烟的样子。
扑哧一声兀自笑出声,“你是不知道,你这个小叔可能气我大祖父了,那次贪墨案件,抓了好几个我大祖父的徒弟,大祖父去说理。
结果他张口闭口老东西,明里暗里讽刺大祖父狗拿耗子,气得我大祖父火冒三丈,当场就要脱鞋打人。
可偏偏他事情做得滴水不漏,话又拿捏得恰到好处,揪不出错来,就算骂了大祖父,可转头就道歉,态度还很诚恳,让大祖父那怒火只能憋着发泄不出。”
韩玲越说越想笑,咯咯笑了几声又道:“你是不知道,大祖父回来后那气急败坏的样子,头顶都要着火,胡子都要冲天了。我可从没见过大祖父能被谁气成这样的。”
乔阮香只是听苏梧说了一嘴,当时韩老首辅被他气得不轻,但没想到气到这般地步。
不过那日她去韩府,刚好苏墨的文章深得韩老首辅心,韩老首辅许是也光顾着高兴,并未因为他这事迁怒在自己身上。
又想到韩老首辅那一张老脸,试图想象被气得胡子乱飞的模样,也觉得很好笑。
掩嘴也跟着笑了起来。
忽而,思及正事,她敛了几分笑,忙唤了远处的知秋。
不一会儿,知秋就抱着一个木盒来了。
韩玲刚刚说了好些话,口干舌燥,饮了口茶,双眸滴溜溜转瞧着知秋拿上来的木盒。
一盏茶饮尽,才道:“妹妹给我的香还没用完呢,这是又调出新的香?”
乔阮香笑着摇了摇头,打开,从里面拿出一方砚台。
与寻常砚台乍看并无不同,但细瞧却也有些许差异。
她道:“上次去韩府惹怒了韩二公子,虽是苏珍言行不检点所致,但到底是我带她入的韩府。理应赔罪。
这是我特意为韩二公子选的砚台,我还特意用君子香浸透沁香,若用它研磨所出墨水会有极其淡淡的香味,此香有凝神舒心功效,可助令弟更加专注书写。”
韩玲拿着凑近嗅了嗅,果真隐约有极其淡雅的香味,“谢谢妹妹,我那弟弟确实在读书写字时容易分神。”这礼物倒是送到了心坎里了,韩玲拿着砚台爱不释手又道:“其实那日他也没生气,他脾气就那样,对谁都臭。不过,我还是代他谢谢你了!”
“可,这个……”韩玲拖着长音边说边摸着砚台周围雕刻的花纹,有所疑惑,但很快眸光闪烁,露出似笑非笑意味不明的神情,看向乔阮香道:“这是和另外一块砚台为一对的吧?你这手也是巧不光能制香还能抹去之前的花纹重新雕刻。”
韩玲一语中的。
乔阮香听后明显怔愣了一瞬,她雕刻得很仔细,而且左右检查过了,绝对看不出之前的花纹。
韩玲当真慧眼,竟能看出来。
她尴尬地挠了挠头,一脸不好意思又急忙解释道:“这是一对没错,不过我没旁的心思,另一只也是买来送给小叔的!”
她又把之前险些被烫伤,苏梧护住她的事说与了韩玲听。
“我也是图懒省事,顺道买了两块,可买回来才发现是一对来的。所以,我才改了上面的花纹,可还是被姐姐发现了。”
韩玲自是信她,不然她也不会费尽周折改上面的花纹。
笑道:“我也是摸出来是新雕刻的花纹,又根据这砚台的样式猜的。你放心,我那傻弟弟看不出。”
乔阮香抿嘴点了点头。
说起砚台和苏梧,就不得不让她想到前几日送砚台给苏梧,他说的话。
自己送砚台真正目的,其实是让苏梧对苏墨抄袭文章之事闭口,他是答应了,可却提出了两个奇怪的要求。
“杺园里的熏香,你要亲自提供,对香味诉求过几日你可自行去问,总之要达到她满意。另外,祖母最近总是吃不下饭,若有人陪着倒也能勉强进食一二。日后每月双日都要和我一同陪祖母用晚饭。”
苏梧当时说这话的声音,现在还在脑海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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