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这句话,庄嫔是直接转过头来,对着沈浮光说的,她听着这个故事,心里面确实觉得十分叹惋,可是总觉得有些不可信。
“后来,我果然也成了父亲手里面的一把刀,不仅才名美名远扬,更是有不少王孙贵族为我争相吃醋。”
庄嫔看着自己的手,眼神愈发的阴暗了起来,“你知不知道这京城中有名的青楼?甚至有一段时间,那些王孙贵族,都声称标榜了天下第一美人的青楼名妓,都远不如我。”
“你听听,县主,在他们的心里,我被父亲如此包装,竟然已经和那些青楼的妓子没有什么区别了。”
“再到了后来那些王孙贵族都已经满足不了父亲的欲望了,所以父亲就直接把我送进了皇宫里,我想着进宫便进宫吧,还能与姑姑做个伴,可是你知道吗?我发现姑姑竟然是被他们硬生生逼疯的。”
庄嫔表情非常的痛苦。
“姑姑一向都是一个知足安乐的人,就算是被打入了冷宫之中,也从来没有怨天尤人,心中一直都是向往光明的,可是那些人却并不满足于此。”
“觉得姑姑就是假清高,觉得像姑姑那样子的人都被打入冷宫了,竟然还如高悬明月一般清洁,他们嫉妒!”
她身体有些发抖,“所以她们就使阴招,想要让姑姑身败名裂,虽然姑姑逃脱了他们的魔爪,可是那些事情在他的心里还是留下了阴影。”
“冷宫里又都是一些疯掉的妃嫔,久而久之,姑姑在那样子的情况之下,终于还是被逼疯了。”
“可是县主,这就究竟是为什么?姑姑是父亲的亲妹妹,却因为只是女子就被父亲当做货品一样待价而沽,我便不必说了,亲女儿也是一样的。”
庄嫔说完之后,泪眼婆娑的看着沈浮光,沈浮光却并不为此所动,反而心里生厌。
“庄嫔娘娘,这一番自轻自贱的言论倒是让我好大开眼界。”沈浮光把手里的茶杯慢慢放下。
“娘娘刚才说身为女子,便总被男子嫌弃出身结算是再怎么厉害,也只因是女子便被压住,那是因为,娘娘从未正视过自己。”
沈浮光心底只觉得有一团火,急需疏解。
“娘娘字里行间里,对妓子都是全然的看不起,可是为什么呢?青楼妓子与娘娘难道不是一般的都是女子吗?”
“那那些失足沦落青楼的女子,就活该被别人轻贱看不起吗?”沈浮光摇了摇头,“她们也不愿意这样,可谁又看起她们了?”
“或许如妃娘娘真的是一个性情高雅之人,可是我从来没有见过,所以不可以断言,但是我可以断言,庄嫔娘娘一定只是一个只会自怨自艾的人。”
沈浮光说话落地有声,转过头来的时候,看到庄嫔目眦欲裂。
她其实有些想象不到,如非年轻的时候究竟有多么漂亮,庄嫔此时此刻,就算是做出来像这么恶毒的表情,也只不过是,找人心里胆寒罢了,可看着还是一个蛇蝎美人。
能让庄嫔都如此自惭形秽之人,如妃一定是非常漂亮的。
“你懂什么,你有那么多男人为你前仆后继,你当然不懂我们的苦楚!”
庄嫔算是突然被戳到一样,猛然站起来,“成林如此,太子如此,还有九殿下,沈浮光,你也和那妓子无疑。”
沈浮光没有被这些话气到,而是有些意外,庄嫔既然打听到了他和太子之间的合作关系。
或许说应该没有打听全面,因为在外人眼里看来,她和太子之间可不是单纯的合作关系,是可能会有婚约的。
“你以为你又好到了哪里去吗?”庄嫔说完之后就想砸了手里的茶杯,沈浮光手疾眼快的抬腿,拿足尖垫住了茶杯。
她脚腕用力将茶杯掂了起来,落到了手里面,随后放回到了桌子上,“娘娘莫摔这茶杯,可能是平常普通人家一整年的开销了,若是娘娘不喜欢,我拿出去换了钱去赈灾,也算是给娘娘积个功德。”
沈浮光十分平静的说着。
庄嫔再也装不下去了。
“你不过是因为自己现在还没有沦落到我这样子的境地而已,你又有什么可骄傲的呢?”
庄嫔气的发抖,可是沈浮光却完全不知道,她到底在生什么气。
“庄嫔娘娘,我确实还没有落得像您这样子的地步,您现在一眼望不到头的日子,的确难熬,可是,造成这一切的人,又未必是我们。”
沈浮光很清楚自己说这个话非常的大逆不道,可是,庄嫔现在暂时见不到皇帝,而且眼下又只有她们二人,所以说出来这个话完全不担心会有什么后果。
她也终于能借着这里,这个地方将自己心里所想痛痛快快的都吐露出来。
可算已经憋了好长时间了。
沈浮光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眼神淡淡的看着庄嫔。
“你说的对,你说的这些我也早就已经想到了,所以你最好不要试图来干扰我,否则的话我不介意让你做。我成功路上的垫脚石。”
庄嫔心里也是同样的想法,毕竟在这里只有她们两个人,说什么被传出去,只要死不承认,就没人能作证。
“还有,你以为周旋在三个男人身侧是一件很厉害的事情吗?殊不知他们三个人根本没有一个是真心爱你的!你要是没有了你这张脸,你瞧瞧他们谁还会绕着你转?”
庄嫔对此事和耿耿于怀,竟然又提了一遍。
沈浮光是不太理解的。
“庄嫔,这三个男人呢,我只爱其中一个,至于他爱不爱我,我自有判断,至于太子和世子,我也当然知道他们不爱我。”
沈浮光挑眉,“可是谁又在意呢?我又不为了他们的爱意而活,我只顺着自己的心意来就是了。”
庄嫔眯了眯眼睛,“你倒也不用说些话安慰你自己,你便是只有这张脸了,若说是不叫别人爱你,你一内宅女子,如何立足?”
“沈浮光,你与我,还有姑姑都是一样的人,我们何必各自为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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