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你醒了?”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让我逐渐有了意识。
“是黄姨?”我微微怔神,下一秒,立马挣扎着起来,摸索着扑向黄文兰的方向。
“黄姨,我爸呢?”
“你爸没事!”黄文兰声音有些哽咽,她让我躺回**,又替我拭去眼角的泪珠。
“好险那死人针并没有缝补过尸体,只是淬了尸毒,我已经用糯米替他拔毒,他现在还在昏睡。”
“那就好!”我重重吐出一口浊气,对我来说,时屠夫安然无恙,我就心满意足了!
“只是小五...你的眼睛...”黄文兰说着就哭了起来:“小五,你尸毒入眼,这双眼睛算是废了!”
“无妨!看不见就看不见吧”我摆了摆手,摸索着去安慰黄文兰,“黄姨,至少我还活得好好的!”
说完,黄文兰哭得更凶了。
“小五,都怪我!要是我没去陈家镇就好了!”
“你和老时就不会出事!”
“你也不会被那东西盯上!”
???
什么?
黄文兰的话让我有些莫名其妙,黄敛师想要我这条命,是早有预谋,又岂是她能阻拦得了的。
“黄姨,你不必自责,黄敛师跟杨氏父子勾结,早就想要我这条命,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不是...不是黄敛师..是..”
黄文兰欲言又止,我意识到不对,便立马拽着她的手,问道:“黄姨,是谁?你说的是谁?”
“是....”
咳咳咳!门外,立马响起剧烈的咳嗽,我感受到黄文兰身体一怔,接着她就转了话锋:“小五,我给你熬了药,估摸着到时间了,我现在给你端过来!”
说罢,便挣脱开我的手,急匆匆往门外去了!
屋内,顿时陷入一片寂静。
“爸,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
半晌,门边传来时屠夫虚弱的声音:“小五,被你发现了?”
“爸,我虽然看不见,但我也不是个聋子!”我面无表情,怔怔地看向时屠夫的方向,虽然眼前一片漆黑,但我分明能感受到时屠夫那僵住的神情。
“小五,你还是这么聪明!”时屠夫干笑了两声,缓缓向我走来,门外离我不过几步远,可他走得却很吃力,到我床边时,他的喉咙如同拉风箱似的,嗬嗬嗬个不停。
我立马皱眉:“爸,咱们得去医院看看!”
黄文兰会拔尸毒不假,可时屠夫这症状分明是喉咙有问题,我听他呼吸急促,才走这么几步,就喘得厉害,难不成,那尸毒已经攻击到了他的五脏六腑?
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这时屠夫常年抽烟,肺恐怕都被熏黑了,再加上这尸毒,不去医院我都不放心!
“好好好!都听你的,去大医院!去省城?要不咱们去北京,听说那里的医疗技术高超,咱们都去治治,越快越好!”
“小五,你能走么?要不,我们现在就动身?”
时屠夫言辞恳切,他说这话时,也着手帮我收拾起衣物,看这样,是真的动了心思。
我见他终于肯去医院,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便摸索着起身,时屠夫立马伸出手来扶我,
“小五,小心!”
搭手的瞬间,我摸到他冰冷光滑的手指,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怎么了?小五,我们走啊!”时屠夫急问道
“你不是时屠夫,你是谁?”
“傻孩子,我是你爸啊?睡糊涂了?”时屠夫嗔道
可我却没好脸色,言语冰冷:“时屠夫的食指是我眼睁睁看着砍断的,如今为何又好端端地长在手上?”
“你是什么东西?为何要冒充我爸?”
“嗬嗬~时五,你是很聪明,可有时聪明不见得是件好事!”时屠夫狞笑:“你还是乖乖跟我走吧!”说罢,他一爪钳住我的胳膊,那手又黏又滑,如同黏液般紧紧吸附在我胳膊上,怎么也甩不掉。
我吓得立马摸出拆骨刀,胡乱往他身上扎,可也不知扎在什么地方,如同砍在石头上似的,震得我虎口生疼。
只听见他桀桀阴笑了几声,空气中顿时腥臭弥漫,下一秒,我就被卷到了空中,恍惚中,我好似看到一个黑影。
他身影冗长,诡异莫测,约莫有门框那么高,一开口,便掀起阵阵阴风:“时五,你逃不掉的!”
“这是你的命!你的命!”
桀桀桀桀....
说罢,他张开巨口朝我扑来,我害怕的闭上了眼。
“小五...小五..快醒醒!”
“你怎么了?”
耳旁传来黄文兰焦急的声音,我缓缓睁开眼,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我下意识将拆骨刀紧握在胸前,却听见黄文兰温柔唤我
“小五,该换药了!”
说罢,黄文兰将手伸向我后脑勺,将我眼前的东西取了下来,我使劲地眨巴眨巴眼睛,竟能看到些许光亮。
转向床头时,那里正立着两道人影,虽模糊不清,但依稀能看出是黄文兰和时屠夫的模样。
我心里一紧,连忙去摸时屠夫的手指,直到摸到一截光秃秃的东西,我才松了口气,鼻子一酸,扑进了时屠夫的怀里
“爸!真的是你!”
“小五,是我,你怎么一身汗?”时屠夫哑着嗓子,轻轻拍着我的肩膀,从他身上传来一股若有若无的廉价烟草味。
我深吸了一口,眼泪差点掉下来。
真的是他,不会错!
他身上的烟草味我闻了18年,就是这个味道。
我靠着他的肩膀,感觉有些不真实,生怕一个转身他就消失不见,时屠夫僵着脖子,神色有些不自然,他让我站直,沉着脸问我:“你刚才怎么了?做噩梦了?”
我点了点头,随即向时屠夫声情并茂地比画“爸,刚才梦中有个坏人冒充你要带我走,被我识破,我就是这么扎了他一刀,就像是扎在石头上似的,好硬好硬!快把我吓死了!”
然时屠夫二人神色铁青,望着我的刀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抬眼看去,吓得脸色惨白
那削铁如泥的拆骨刀竟然布满了裂口,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折断的。
爸?
我哆嗦着嘴唇,猛地咽了口唾沫。
那不是梦,是真的?
刹那间,一股刺骨的寒意窜了上来,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一团东西就从我的身上掉了下来。
哐当掉在地上,发出脆响。
时屠夫顿时面如死灰:“第...第二枚!”
“它还是找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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