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寂静。
北园里面的那个女人第二天就醒了,但是却一直不吃不喝地将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谁也不肯见。
对于这种感化世人,普度人心的活她可没兴趣,这到了老太婆手中的人,生死可就由不得自己做主了。
还是等那女人情绪稳定下来后,再处理钱袋的事吧。
“老大,今天该去编织院了。”
屋外,有弟兄开始过来传今天的行程,傅尧尧想着谢延一个人待在房间里也闷,正好编织院里有很多的孩子,对于六岁的他,应该是个不错的玩乐场所。
这些年,她在黑风寨后山开了许多教院,分别教授各种谋生的技艺,什么编织,雕刻,打铁,吃食,裁剪……
带出一批师父后就撒手不管了,只是这编织院的尹老头前两天找回了失散多年的儿女,下山享清福去了。
所以,这活儿又落到了她的头上。
今日,是早答应孩子们教授新的动物。
“老大来了!”
“老大来了!”
她刚踏进院子,一群娃娃头就从里面兴奋地冲了出来。
“老大,他是谁?”
娃娃团们指着谢延,一双双小眼睛都恨不得贴上去了。
这个小哥哥,好漂亮!
小铃铛看到谢延,当即兴奋地举着手道:“我知道!我知道!这是老大的相公!”
谢延站在傅尧尧身后,看着一脸痴迷的小铃铛,眼角都弯了,这孩子可真聪明!
“别瞎说,他是我弟弟!以后,你们喊他谢延哥哥就可以了。”
当初她不过就是一句玩笑话,这男人傻,认真了不打紧,可不能叫这些人也跟着乱叫。
谢延瞪大了眼睛看傅尧尧,弟弟?他分明大她三岁!这女人什么眼力?她该不会是故意占他便宜吧?
可是他现在才六岁,怎么办?好气啊!
傅尧尧可没空理会他的小心思,哄着娃娃团道:“快进去吧,我们准备上课了!”
“今天我们来学做兔子,还是老规矩,今日谁做得最好,老大我做的这只小兔子就归谁!”
“好!”娃娃团们爆发出一道兴奋的尖叫声。
竹房里摆满了各种编织的手工品,傅尧尧坐在中间的蒲团上,其他孩子绕着她围成一个大月牙。
将棕榈叶发放到每个人手中,经过谢延时,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给了几根。
随后,她一边编织,一边慢动作为大家讲解着:“大家仔细看,这第二根,到这里,要这样……”
孩子们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傅尧尧的动作,手上也同步跟着,却还是有不少视线,都偷偷往谢延身上瞥去。
谢延坐在傅尧尧身旁,耳边是她温柔而又轻软的声音,阳光透过竹窗,照亮了满堂的翠色,时光,仿佛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好了,让我看看,谁做得最好!”
孩子们纷纷将自己做好的小兔子递到傅尧尧身前评选。
一只用狗尾巴草做耳朵,眼睛点了红颜料的兔子,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傅尧尧眼睛一亮,“就这只了!”
“谢谢娘子!”
她一抬头,手中的兔子就被人夺了去,再回神,方才那只红眼睛的兔子放在了她的手中。
孩子们看着傅尧尧手中的兔子,一脸惊奇,转身纷纷去找狗尾巴草和红颜料了。
“娘子做的兔子,好可爱!”拿着傅尧尧做的小兔子,谢延眼底满是欢喜。
她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随后眼底闪过一道精光:她好像,找到传人了!
课程结束以后,小铃铛偷偷摸摸将傅尧尧拉到了一旁。
傅尧尧瞧着她那鬼精鬼精的模样,笑了笑,“说吧,又有什么事?”
小铃铛拉着她的袖子,偷偷往谢延的方向瞥了一眼,随即一脸认真而又郑重道:“老大,这个相公你如果不要的话,可不可以给我啊?”
她心口一哽,差点喷出来,这小家伙还真的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你还这么小,要什么相公?”
“是老大你说的,要是碰到喜欢的相公一定要抢回来,不然很有可能就被别人抢走了!”
傅尧尧眨了眨眼,她居然对这么小的孩子说过这种话?
不过,这要是直接拒绝,好像有点伤人啊!
“那你去跟他说,他要是同意的话,老大我没问题!”
小孩跟小孩之间的事,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好了。
小铃铛听后,果真乐颠颠就过去问谢延了。
“不行!我已经有娘子了。”谢延一口就否决了她。
语气冰冷得傅尧尧以为小铃铛会被气哭,结果她却一脸高深道:“没关系,你以后会选择我的!老大说了,对于不喜欢你的人,只要死缠烂打就可以了,没有几个男人能受得住女人的死缠烂打,总有一天,你会同意当我相公的!”
听着小铃铛的豪言壮志,傅尧尧捂着脸从后门偷偷溜走了,她不承认,别什么事都往她身上推,她肯定没说过这话!绝对没有!
谢延看着傅尧尧偷偷溜走的身影,眼底浮现出一丝笑意:这女人还真是……
听说那女子的情绪已经开始稳定下来,不再寻死觅活,傅尧尧也从她口中得出了事情的真相。
她本名红梅,是山下一户独居的寡妇,钱袋回山时途径庄子,向她讨要了一碗水,她好心给了,没想到他见红梅生得好看,又是个寡妇,便生了歹念,强迫不成,便将人直接掳回了山寨。
这几日,只给她灌些粥水,每日夜深时,便来行苟且之事。
那山洞距离寨子远,她口中又被堵住,动静根本就传不过来,因此,几天了,也没人发现山洞里有人,还是小铃铛发现了端倪。
钱袋很快也醒了过来,但是对于红梅说的话却是拒不承认。
“钱袋,念在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的份上,我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说出你为什么会在半夜去后山山洞的理由,我就相信你。”
“老大,我……”
钱袋支支吾吾半天,却是说不出一个理由来,可山洞里发生的一切,当天又有那么多的兄弟们都看着,她没有办法徇私。
黑风寨的规矩她已经定下三年了,这三年,为了能够让弟兄们严于律已,她从未放过任何一个犯错的人。
可是,她从未想过,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钱袋,有朝一日,也会犯下她最容忍不了的罪行。
她有些痛心地握紧了拳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你知道**罪该受什么惩处吗?”
钱袋脸色瞬间面如死灰,“阎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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