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瞳下意识就想拉着姚书林离开,这是他这样的“凡夫俗子”能听的?
等等,好像这位状元郎也不普通!
但是,大人,陛下,你们当着人面谈论挖墙脚的事,把状元郎置于何处?
是不是有点太不把天帝放在眼里了?
国师大人身边的一个侍卫,当然,也不是普通人啊!
姚书林出神的看着乔宓手里的铜镜,有些走神。
她,说的都是真的?
当年他那么嘲讽她,竟然也不计较了?
明知他是天帝的人,还想拉拢他?
怎么看,都有些不安好心!
但他听了,心隐隐已经动摇……
乔宓经历过一次生死,还有什么不要脸的事做不出来!
连曾经的死对头之一的冥后都能退一步海阔天空的拉拢。
当然,这些行为,并非是她胸襟多么宽广,只是人乔宓换了一种方式,这样的人才不能总让他对付自己,也得让他转头,对着敌人啊!
柒瞳领着姚书林行至两人跟前。
“参见陛下!”姚书林施礼。
乔宓点了点对面的榻座,“坐。”
姚书林垂着头,跪坐在榻座上。
柒瞳很识趣的退到了门口。
乔宓笑眯眯的,用看冤大头的眼神打量他。
姚书林被看得心里发毛,咽了咽口水,主动道,“陛下单独传唤在下,所为何事?”
“姚书林,文曲星君。”
姚书林摸着袖兜的手指颤了一下。
一直拿屁股对着乔宓的离旸转过头来,一双猫眼里,满是讥讽。
然后也不跟乔宓置气了,迈着猫步走来。
乔宓又问,“你想当个什么样的官儿?”
“在下考取功名,并非为庙堂……”
嗤!来自妖王的嘲笑。
“哦?你倒是很有骨气。”乔宓似笑非笑。
“并非在下有骨气,在下只为完成家母遗愿……”
嗤!又是一声阴阳怪气的嘲笑,姚书林莫名其妙的看着离旸。
“啧,那就是孝子?那你可愿做个忠臣?”
“陛下,在下……”姚书林欲言又止。
其实,他觉醒的时候就想起了天帝的命令。
“魔尊重生,又将是一场浩劫,汝此去,以汝之力,也撼动不了她的实力,不过,本座希望汝,尽最大之力,将她留在虚妄之地……”
天帝不想要她的命,但神魔不两立,多多少少,得有点行动表示!
可,要把她留在此地,又何其难!
姚书林心思百转千回。
离旸已经雄赳赳气昂昂的坐在姚书林面前。
姚书林:“……”
这铺面而来的熟悉感……
妖王!
一人一猫对视半晌。
嗤!
离旸又是一声无情嘲笑。
姚书林:“……”
“过来。”乔宓冲离旸招手。
离旸不情不愿,还是扭着屁股过去了。
刚把猫爪子搭在乔宓手上,姬爃提了他后劲毛,咻——
从窗边扔了出去。
“¥#@&…………”
姚书林:“……”
没了阴阳怪气的声音,世界清静了。
“方才的话,你也听到了。”乔宓直言不讳。
“听到了。”
乔宓瞥了眼身边的姬爃,对姚书林道,“众神供奉的圣子,都在为我谋大业,以你之力,想跟本尊作对,无异于撼树蚍蜉。”
乔宓竟然开始讲道理了?
连姚书林都诧异了,这……魔尊不是一向是不服就干?
“明白?”乔宓絮絮叨叨说了半晌,突然来了一句。
姚书林愣愣的点头。
“本尊再问你,现在,你可愿做个忠臣?”
“在下,一直是忠臣。”
“呵!不要跟我咬文嚼字,忠君之臣,哪个君?”
姚书林顿了顿,有一会儿没回答。
他脑子里闪过无数念头,最后却只有一句话在他脑子里清晰的闪现着。
正是因为是天帝的人,我才想挖……
天帝的人……挖走了,是不是就是魔尊的人?
他,有些触动!
其实心里已经有了决定,他这样的文人,多少有些清高,傲骨难折,但今日却这么轻易的折了傲骨,姚书林心里总是有些不甘心的,说不上为什么。
须臾,才听姚书林僵硬着嗓音,道,“大周,不是只有陛下一个君?”
只是在凡间的效忠,归位后,他依然是忠于神界的文曲星君,回头遥望,不过是一场红尘历练,留了点念想,也算是,不虚此行!
姚书林自己给自己做心里建设。
闻言,乔宓仔仔细细看了姚书林一眼,他那点心思,能看不出来?乔宓突然开怀大笑,“本尊又不会亏待你,倒也不必显得如此委曲求全。”
姚书林猝然止了声。
“想要什么官职?”乔宓笑眯眯的问。
“……”
“不说?”
“那我看着给赏了。”
“……”
乔宓侧头,对姬爃眨了眨眼,道,“赏他一个宰相如何?”
姬爃会意,幽幽说道,“文曲星君有能力胜任宰相之职,然,初初入朝即登高位,朝中会多有不服,端看他如何抉择。”
姬爃话说的中肯,但实则带了些浅浅的警告。
初初入朝,陛下既如此赏识,那你可不得卖命堵了悠悠众口?
啧!
乔宓笑弯了眼眸,“国师大人的话,听懂了?”
姚书林诺诺应道,“谢大人指点。”
实则内心万马奔腾。
这甜枣给得太大,有些消化不了!
再者,确定这不是凡间所说的,捧杀?!
谁初出茅庐,就给这么大的官啊!
真跟闹着玩儿似的!
“明日你就入朝。”
“臣,遵旨!”
姚书林,也算是多来事的一小伙子。
“吃吧。”乔宓还多赏了姚书林一顿餐。
“……谢,陛下!”拒绝不了,姚书林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吃。
“记住,这一顿饭的君臣之情,天帝可没本尊这么宽宏大量。”
姚书林埋着头,不吭声,另一只手一直垂在桌下。
他几次摸到袖兜里的东西,又松开。
离开时,姬爃又出声,“姚大人,莫要辜负陛下的赏识。”
姚书林拜了拜,“大人、陛下宽心,食君之禄,为君分忧!臣知道怎么做!”
两人看着姚书林步履稳健的走了出去。
乌云散开了,明月探出了头来,月光笼罩在头顶。
不远的一棵树上,离旸还在骂骂咧咧,禁卫们人仰马翻,轻功好的,正试图跃上树。
姚书林看着,默默的扭开了头,捏碎了袖兜里的东西。
随着他的脚步,有白色的粉末,从袖兜一点一点散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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