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言情
岳青平和金正山关系确立后,金正山天天要去乐苑小区报到,白天没时间,晚上也要去,反正每天必须至少见她一回。礼拜六礼拜天就整天跟她们母子呆一起,做煮夫,做保姆,做孩子的玩具,做得不亦乐乎。金正山她说:“跟你们在一起,我很快乐。为你们付出,我更快乐。你成全我的快乐吧!”岳青平心中感动,不再拦他,任他去做。她能理解他的快乐,她曾经也这么快乐过,为爱付出而快乐。
吃过晚饭,天色还早,夏天昼长夜短,离天黑还老长一段时间,金正山带着她们母子两人去散步。在乐苑小区三四里路远的西侧,有一小片树林,树林里大概常有人散步,有一条不宽的弯弯斜斜的小路,小路上落满树叶,黄黄青青的,软软乎乎的,脚步踩上去,居然听不到声音。岳青平很惊讶,在这里住了这么久,居然不知道附近有这样一片幽静清凉的小树林。
“我也是无意间发现的,这里幽静凉快,适合饭后散步。”
太阳穿过密密的树叶落下来,像一根根金针引线走动,树叶漏去阳光的热,夏天的躁,落到树林里已是清清幽幽的。风格外凉爽,徐徐而起,岳青平一袭蓝裙,立在树木间,在金光里,在绿荫里,在风里,与它们成为一体,成了金光,成了绿荫,成了风。金正山白色短袖,白色麻沙裤,如玉树临风,清新气爽。清儿在树林间穿来穿去,像只快乐的猴子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地盘一样。
真舒服,岳青平坐在柔软的落叶上,背靠着树,眯上眼睛。与树呼吸,与草呼吸,与阳光呼吸,身心自由,自然自在,她几乎要睡去过了。突然清儿兴奋地声音响起来:“妈妈,妈妈快来看!”
岳青平站起来,只见清儿蹦达得满头大汗,手里举着一团,兴冲冲地跑到她跟前:“妈妈,我找到蘑菇了!”
岳青平一看,果然是一朵蘑菇,大大的,肥肥的,像把小伞。她用手抹抹清儿额上的汗,又捡掉他身上的草,说:“很多蘑菇有毒,你不要乱碰。”
“金伯伯说这个没毒。伯伯说,越是好看的越有毒。那些红色的不让我摘。金伯伯比我老师厉害哦。”清儿对金正山是由衷佩服,什么都懂,什么都有耐心告诉他,他老师有时候嫌他问题多,其实是老师自己回答不出来,哼。
金正山跟在他后面,慢腾腾地走近,一付自在惬意的闲情,他手里居然也捧着几朵大蘑菇。“清儿居然在草丛里发现一堆蘑菇,我们拿回去做菜。”
做菜?万一有毒怎么办?岳青平才不要。
“放心,这种蘑菇是最常见食用蘑菇,市场上就有很多,我小时候经常采这种蘑菇
。”金正山笑着说。才采来的,做汤正鲜美。
“伯伯,真的好看的蘑菇就有毒啊?”清儿还在纠结那些奇怪的问题。
“也不全是这样,事实上色彩不艳、长相并不好的肉褐鳞小伞、秋盔孢伞极毒,漂亮的橙盖鹅膏,却是很好吃的食用蘑菇。”金正山耐心地解释。
“这样才对嘛,好看的不一定有毒啊。”清儿看着他妈妈,得意地说,“我妈妈好看吧,最好看了,要是有毒,早毒死她自己了。”说罢,咯咯地笑,感觉自己说了一件很新鲜的事儿。
这什么破比喻。岳青平笑起来。
金正山也笑,意味深长地看着岳青平,心想,你妈妈才真正有毒,别的毒可以解,你妈妈的毒无药可解,毒人于无形,并让人心甘情愿中毒在她纯美的笑容下。他就是中毒的一个,不求解,只求能长期被毒。
玩得差不多了,三个人慢慢悠悠往回走,金正山和岳青平并排,清儿蹦蹦跳跳在前,完整的一家三口模式。
“我妈下个月生日,你去好不好?”金正山征求岳青平的意见,他很想把她带出去,让他在乎的人认识她,接受她,喜欢她。
岳青平点点头,既然已经答应两人交往了,他妈妈是他最在乎的人,她怎么能不去呢?得送什么礼物呢?
见她没有一丝犹豫,金正山开心地牵住她的手:“礼物的事你不用操心。你第一次见我妈,安心就好,剩下的事我来。”
岳青平不好意思,这事哪能让他来,“明天我去玉器行看看。”
“那一起去,礼拜天,我正好没事。”知道她不想借人手,就应了她,陪她一起去也一样。
也好,不知道老人家喜欢什么,有他参考正好。岳青平点头同意。“师兄,不知道伯母贵庚?”能配合生肖最好了。
“不要叫我师兄,叫正山。”或者,山。“我妈今年六十。”
“哦,”岳青平笑起来,“我习惯了,话说,为什么都叫你师兄呢?”
“我一毕业就留在学校任教,那些没毕业的学弟习惯叫我师兄,成了他们的老师后,还是叫我师兄,后来的学生也跟着叫了,这样,这二字就一直沿袭下来了。白白低了一辈,好好的老师叫成了师兄。”金正山笑得开心,露出一口白牙,他本就不在乎这些称谓,叫师兄反倒亲近,不过他希望她叫他的名字,这样才显得特别。
“原来这样。”可不,真正是白白低了一辈。
“你为什么叫青平,不叫青萍?”金正山也奇怪啊,大风始于青萍之末,应该是青萍,不应该是青平。
岳青平脸一下子红了,好像刷子刷过一样,连耳朵都红成两把小扇子。金正山看得激**,真美,真好看,真想咬上那两朵红霞。
“我小时候很笨,那个‘萍’字笔画太多,总是写不来,一写不来,我就哭,爷爷心疼,就把我的名字改成岳小平,怎么简单怎么改,‘萍’改成‘平’,我爸爸妈妈不同意,哪能这么惯着孩子,坚持叫青萍,我爷爷怕我哭,又不想跟我爸吵,就折中,叫岳青平,我爸不同意也没办法了,因为爷爷将户口本上都改了。这事后来一直被当成笑话,笑我太笨,笑我爷爷太惯我
。”说到爷爷,岳青平眼睛又红了,她真笨啊,连个名字都让爷爷操心,难怪死了还为她按排这么多,如果聪明一点,哪能让他老人家死都不安心。
金正山含笑,那日候力城说她笨,大概就是指这事吧?她哪笨啊,他从没见过如此心灵手巧、玲珑剔透的女孩子,小时了了,大未必佳,反过来,小时笨笨,大未必就笨,这道理多浅显。看见她眼睛渐渐变红,知道勾起她的心思了,不再说话,轻轻牵起她的手,不紧不慢地走。
第二天金正山带着母子俩去玉器行看玉。去的是岳青平熟悉的那家“流年淘宝行”,三人进去,并没有人迎出来,铺里有一个老者一手拿着放大镜,一手拿着书,看得认真,显然没有注意到有客人光临。店铺不大,清洁而整齐,墙边放了几盆兰花草,开出小小的洁白的花,柔柔嫩嫩,星星点点。店里光线明亮,有种古色古香的开阔和馥郁之感,岳青平有些奇怪,玉器行换老板了吗?这老人以前从未曾见过。
金正山开口问老人家:“老人家,我们想来看看玉,不知道什么样的玉适合六十岁的老人戴?您可以推荐一下吗?”
老人收回书,随意看了一下一家三口,开口说:“老人一般选择做工比较考究,质地高档,色彩稳重的玉为宜。款式倒是多种,可以是寿星、寿桃、松树之类,如果是老妇人,也可选玉手镯、翡翠手镯。”老人指指里则的柜台,“这里有一些,你们可以选一选。”
岳青平走过去,仔细地看看,微微摇头,没有满意的。虽然都是老坑玻璃种,但这些玉大多年浅,玉器,年代越久越灵气,越温润。
“有没有年代久远一点的玉或者翡翠?最好是手镯,老人六十大寿,我想选对好点的。”岳青平轻声询问。
老人看看岳青平,有点好奇:“你能看出这些年代不久远?”
“左右不过三四十年。”
老人来精神了,他放下手中的放大镜和书本:“小姑娘会识玉?”
岳青平不好意思了:“老人家见笑,我哪敢说会识玉,玉这东西,可博大精深了。”
老人突然盯着岳青平脖子上的血玉,不由凑上去,也不管这合不合礼,激动地说道:“血玉相思红啊!太难得了太难得了,小姑娘,你这玉卖不卖,开个价如何?”卖玉人成了买玉人。
“这玉有可出处?”岳青平大感惊讶。
“出处不知,倒是有个传说。”老人嘿嘿一笑,看那表情,显然是不信传说的。
“老人家说说看,可好?”岳青平请求道。那日,任之丰将玉挂到她的脖子上,一个字也没有说,她看出这块玉价值不菲,却不知道里面的故事,不过她知道,很多玉都是有来由的。
老人清了清嗓子,说开了:“传说从前有一对夫妻,彼此深爱。当时有一恶霸看上了那女子,可女子誓死不从,恶霸怀恨在心,就想出个计谋陷害了她丈夫。她丈夫被关进大牢后,那名女子伤心欲绝,日夜痛哭,日夜思念,竟生生吐血而亡。死后奇迹出现了,那女子竟然无骨无灰,却化作了一块洁白晶莹的玉。当她丈夫出牢后,得知妻子相思而死,捧玉大哭,竟然也吐出一口血来,说也奇怪,那血滴在那玉上竟然全部吸进去了,变得血红如痣,更加温润更加光泽。后人把那块玉叫做相思红。”
原来是这么个传说,这么说,这玉是仙品了。她笑起来,名字真美,相思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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