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这个意思。”韩肖下意识的回答，顾琰恪跟他想象中完全不是一个样子，从进来到坐下，在到交流，两人对话只有五句话，可是韩肖却察觉到了他脸上的不耐烦。

“十五分钟之后，我要离开这里。”顾琰恪淡淡道。

言下之意，有话快说，没事不要耽误时间。

韩肖压住心里的寒意，回归到正题，把顾琰恪想象成一个普通人，无限的自我安慰，这样心里也能好受一点。

“顾少，江小姐先前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韩肖按照流畅问道，手中拿着笔在本子上写下了一个一字。

“没有。”

韩肖的笔尖一顿，没有得罪人，基本可以排除仇杀，不过说起来豪门宴会，不是正所谓的十人就有八个人互相看不顺眼的事情吗？

先前来得时候他也调查过江纤尘的背景，还有前几年在A市发生大小的事情，可是记录上显示，江纤尘一年到警局做笔录的次数，高达一个罪犯，就连进医院的记录也几乎是算下来一个月平均一次。

最严重的一次是前几个月发生的事情，枪伤，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可是警局却没有接到报警的记录，这件事情就就像是不了而知。

韩肖想问，但是对上了男人深不见底的目光，他只是扯了一下嘴角，露出了一个极其尴尬的笑容。

“那江小姐出事之前我们查到她的目的地是去了老城区，但是江小姐在老城区没有任何亲朋好友，她是什么原因去的？”

顾琰恪放下手里的钢笔，不紧不慢的回答的道：“朋友的父母在老城区，不过这跟案件有什么关系吗？韩警官难道不关注娱乐新闻？”

江纤尘去老城区的事情早就已经在娱乐新闻曝光了，大家都是知道的行踪，作为一个刑侦科的警察来问这这种摆在台面上的事情，是不是显得太不专业了？

韩肖就快要闭嘴了，顾琰恪完全是在反问他自己，脑海中这才回想起来前几天闹得沸沸扬扬娱乐圈的事情，脸上不禁一红，自己好像真的问的全是废话……

“那……江小姐，出车祸前有没有给您通过电话之类的，听闻开车的司机是您的手下，有没有可能是他制造了这起车祸？”韩肖严肃的问道。

这种事情不能排除，谢炳一个无父无母职业杀手，国内的记录到了他十二岁的时候全部中断了，后面的就像是一张白纸，什么都查不到。

他在做卧底的时候都没有遇到这么棘手的事情，帮顾家查案，他真的觉得是提心吊胆。

顾琰恪挑眉，不屑道：“警官是觉得的这起车祸是我的手下造成的？幕后主使人是我？”

韩肖绷紧了脸，就连身体也绷了起来，他心中有这个猜想，毕竟豪门的关系向来是乱的就一团糟，但是没想到顾琰恪竟然一针见血，把两人之间的隔得那层膜给挑开了，这他怎么回答。

因为职业习惯，韩肖总会去观察一些常人不会注意的细节，但是却在顾琰恪的办公室里什么蛛丝马迹都没有发现。

他就是一个正常上市公司老总，没有任何不良嗜好，除了……性格令人捉摸不透。

顾琰恪坐姿慵懒，双腿微微叠加着，看似在笑，给人觉得很随意放松，实际上这样的动作才是最危险的。

这也是他做卧底多年，总结出来的经验。

“还有五分钟。”顾琰恪善意的提醒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才仅仅过去了十分钟，韩肖却觉得过去半个世纪这么久了，他什么都没有问出来，不仅心中有些着急，能见上顾琰恪一面比登天还要难。

“顾少，您能不能说一下江小姐平时的接触最多的人。”韩雄安又问道。

“我算吗？”顾琰恪唇角一勾，轻笑出声。

这一笑，他身上的阴森恐怖的感觉就更加增加了几分。

韩肖观察到这一点，瞳孔猛地紧缩，这几分笑意，让他头皮快要炸裂开来，分分钟想要离开。

他觉得自己一分一秒都要待不下去了，想跑。

顾琰恪还在注视着韩肖，像是在静静的等待着他的回答。

韩肖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说道：“算……算吧。”

“算吧？”顾琰恪语气上扬，似乎对韩肖得回答并不是很满意，又问道：“那究竟是算，还是不算？”

韩肖快要哭了，他自己明明是来做笔录的，可是那里想到让顾琰恪反问了自己很多问题，这怎么回答。

他觉得自己只要回答不对，下一秒就会被顾琰恪从二十七楼的窗户扔出去。

气氛一时之间凝固了，安静到只有韩肖因为过于紧张变得粗重的呼吸声。

“时间到了。”顾琰恪活动了了一下脖颈，起身朝着门外走去，只留下一个高挺的背影。

周林看着顾琰恪走进了电梯里，而然韩肖警官还没有出来，直到看电梯下降到了一楼，他才敢走进了办公室内，查看情况，心里想着人可别死了。

直到看见韩肖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还在呼吸，就是身体有些僵硬，面色煞白，才松了一口气。

还好——

还活着啊。

“韩警官。”周林走了过去，用手轻轻拍了一下韩肖的肩膀。

只见他猛地站了起来，像是受到了惊吓，直到看见了周林的脸，绷紧的神情才逐渐松散下来，长舒一口气，急忙收拾桌子上带来的东西。

周林眼角的余光看到了本子上只有一个一字什么都没有，就知道了顾琰恪什么都没回答，那两人在办公室内待了十五分钟，是……干了什么？

“我先走了。”韩肖装好东西，像是办公室里有什么洪水野兽，就要跑。

周林急忙追了出去，带着人走进了电梯里，“那个……韩警官，你下次来还是要提前预约。”

韩肖听到周林的话，心颤了一下，压住惊恐，“哦……哦，好的我知道了。”

但是心里却想的是，以后他不会亲自来了，让手下的人来好了，总算是明白为什么邓警官打死都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