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岱神情有所缓和,但也只是一点点。
他冷哼一声:“我和你一样?”
言下之意,你会受伤,我可不会。
“我们先进去。”江心芸听他没受伤便松了口气,转而担心魔族会再来。
楼岱也知道这不是说话的好地方,他将江心芸护在前面,等人进去了,又加强了阵法。
这一次不仅外面的魔族进不来,江心芸也不出去。
既然不听话,那他只能将人关起来。
江心芸不知道楼岱做了什么,只以为他是普通加固阵法。
在进到屋子里时,楼岱看到三个眼睛通红的小孩,整个人都不好了。
冷气从楼岱身上泄出,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三个小孩齐齐哭了起来。
江心芸不知所措,手忙脚乱去安慰小孩,抽空瞪了楼岱一眼:“别吓人。”
楼岱冷着脸转过身,放在平时,他会把看不顺眼的人直接弄死。
不过看在弱小的人类也需要人陪伴,那就暂时放过。
至于她凶自己这事,他记住了。
江心芸废了好大劲才让三个小孩去睡觉。
两人终于有独处的时间,江心芸拉住楼岱问:“你还记得佟锦吗?”
楼岱皱眉:“谁?”
“人脸叶,记得吗?”
楼岱下意识要否定,但见江心芸那么笃定,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可再怎么想,不认识就是不认识。
江心芸有些失望,看来楼岱是什么都不记得,那就不能指望了。
他拿出手帕,有一些没一下给楼岱擦脸。
“外面发生什么了?怎么突然有那么多魔族?”
在一开始江心芸就想问了,不过但是江心芸担心楼岱不记得她,会直接丢下她,便没有问。
这几天的相处,她看得出楼岱是真的对她上心。
还不是一般的上心,楼岱那模样,就像是在保护什么十分脆弱的珍宝。
见楼岱对她好,她这才有胆子问。
任凭江心芸怎么想也不知道楼岱是把她当做所有物——或者说是宠物在养。
楼岱接过江心芸的手帕,看了一眼她被血弄脏的指尖,有些不爽。
他拉着人去另一间屋里:“魔族到人间,你不知道?”
楼岱以为这是人尽皆知的事,何况之前江心芸还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没想到她会问这种话。
“我知道魔族到了人间,”江心芸不是傻子,当然看得出来,“我是想问,为什么魔族会到人间来,他们不怕被抓吗?”
这个世道,人人见了魔族都要踩上两脚,这么光明正大祸害百姓还真是奇怪。
楼岱用法术打了水,让江心芸清洗身体。
当着人的面,江心芸怎么可能洗澡。
楼岱只好背过身,继续说:“魔族本性罢了,杀人也是乐趣。”
江心芸见他就打算这样子和她说话,只好无奈脱了衣裳。
听到身后的动静,楼岱好心情继续说:“魔族怎么会怕被抓?这人间能有几人能抓得住他们?”
江心芸泡在水里,眉心皱得更紧。
那么多修士,怎么会没有人能抓住魔族?
若是玄羽宗派一点人来,都足够让魔族屁滚尿流了,难道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吗?
“那玄羽宗呢?”
“什么玄羽宗?”
江心芸瞪大了眼,她猛地起身,水珠从发梢滑落。
“玄羽宗怎么了?”
听她陡然拔高了声音,楼岱紧张回身,回到一半他硬生生控制住身体。
“你、你先洗。”
江心芸红着脸,立马坐下,过了半晌,才再问:“玄羽宗不出面吗?”
楼岱疑惑她说的玄羽宗是什么,怪他对什么都不在意,此时竟然回答不出来。
而他没有回应,让江心芸更加焦虑。
莫非玄羽宗出了什么大事,所以楼岱才不愿意告诉她?
江心芸顿了顿,在心里试探喊了一声:“夜莺?”
一片死寂,没有回答。
江心芸一惊,她是在谁的幻境里吗?
这里的触感太过真实,江心芸能肯定不是做梦,但如果是幻境的话,那一切都说得通了。
失去记忆的楼岱,变小的佟锦。
这是谁在做这些,目的又是什么?
“姐姐……”
门口传来小心翼翼的声音,是之前的小男孩。
江心芸让楼岱先出去问问是有什么事。
楼岱是出去了,可没一会儿就传来小女孩的哭声。
江心芸叹气,擦干身体亲自出去。
楼岱冷着脸站在门口,他不明白为什么眼前的小孩子要哭。
外面的魔族丑要哭能理解,看到他不应该开心吗?
谢焕把谢兰栀护在身后,害怕看着楼岱。
江心芸眨了眨眼,看向楼岱。
此时的楼岱一脸别人欠了他几千两银子一样,饶是江心芸看惯了他这张脸,也会觉得凶。
小孩子被吓哭不是没有道理。
小孩子是最纯粹的,会因为一个人长得好看就觉得是好人,也会因为长得丑陋觉得是坏人。
楼岱的相貌是无可挑剔的,奈何他的凶似乎是刻在骨子里的。
“这里我来就好,你去休息一会儿。”
楼岱带着一身血回来,江心芸不相信那些血是不小心蹭上去的。
楼岱轻哼一声,给他们留下空间。
江心芸轻声问:“怎么了?”
谢焕不好意思说:“姐姐,有东西能吃吗?”
原来是饿了。
刚到这里的时候,楼岱总是担心江心芸会饿,给她囤了一堆吃的。
江心芸简单弄了点吃的给他们,佟锦也有分。
吃的端到房间里,佟锦闻到香味,迷迷糊糊从被子里钻出来。
谢焕给谢兰栀盛了一碗,还没来得及给自己盛,佟锦就挤到他身边,“我也要。”
谢焕看了一眼被养得白白胖胖,一看就没吃过苦的小孩,便又看了一眼江心芸。
江心芸连忙说:“不是我孩子。”
谢焕便收回视线,给佟锦盛了一碗。
既然不是这家的小孩,怎么说话的模样跟使唤自家的仆人一样?
谢焕也没和佟锦计较,慢吞吞吃着。
谢兰栀吃的时候还一抽一抽的,哭得太狠了,一时停不下来。
三人吃完,都没有休息的意思。
这个时候才清晰感知到之前发生的事。
漫天的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亲人。
谢兰栀最先哭起来,佟锦瘪着嘴,没一会儿也跟着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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