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张灵玲被马双绣传了谣言以外,最近还发生了一件大事。
忝河决堤了。
忝县一个县几乎都被淹完了,房屋所剩无几,遇难的百姓不计其数。
别山和忝县有些距离,消息传到别山的时候,决堤已经是五日前发生的事情了。
木槿听后十分心痛。
这么多人受灾,不知有多少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为求生存,还不得不颠沛流离、背井离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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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荻意识到张灵玲不理他了。
他派方平去送糕点,连人带糕点都被张灵玲拒之门外。
方荻决定今儿下午主动上门去瞧瞧。
张家的门是关着的。
方荻去敲门,没反应。
可是,张灵玲应该在家里才对。
他派人守着呢,她今天下午压根儿就没出门。
据他的了解,这个时辰张灵玲的父母应该还在店里,书院还没到下学的时间,她哥哥还在书院,家里就张灵玲一个人。
方荻决定翻墙进去。
方荻踩在方平的肩膀上,从院墙外面翻了进去。
刚翻过去,
脚底一滑,就摔了个四仰八叉。
发出“砰——”一声巨响,
方平吓了一跳,急得在外面挠墙,“公子!公子!您没事儿吧?”
“没、没事儿!”方荻摔得眼冒金星,揉着快要摔成两半儿的屁股,抓着墙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一抬头,正对着的一间屋子的门开了。
是好几日不见的张灵玲。
张灵玲听见了外面的响声,连忙出来查看情况,就看见扶着墙站在墙边的方荻。
张灵玲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怎么来了?”
她看见他这幅样子,一脸惊疑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眼围墙,“你、你翻墙进来的?”
方荻一脸理所应当,“你不开门,我只能翻墙进来了。”
张灵玲:“?”
她气呼呼道:“我为什么要给你开门啊!”
方荻哼一声,像瞧破了张灵玲的诡计一样,“你果然是故意不给我开门。”
“你到底怎么了?”方荻问。
他走上前来,有几分怨怼地说:“前些日子不还送我香囊嘛?现在怎么连见我一面都不肯,说翻脸就翻脸。”
“方荻,你哪来的脸,问我到底怎么了啊?”张灵玲眼泪一下就涌出来了,“为什么说翻脸就翻脸,你不清楚嘛?”
张灵玲红着眼睛问他:“你过来的时候,难道就没有听到巷子口那些街坊邻居,在议论我什么吗?”
张灵玲眼泪汹涌得根本止不住,抹了一把又一把。
方荻慌了神,走到她跟前,抬手想帮她擦眼泪,“灵玲,你别哭啊,你到底怎么了?”
“啪——”
张灵玲狠狠甩了方荻一耳光。
方荻的半张脸顷刻间就红了。
方荻抬起准备要给张灵玲擦眼泪的手,僵在半空中。
方荻整个人都愣住了。
方小少爷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扇耳光,尤其还是一个比自己小的姑娘。
方荻也生气了,“张灵玲,你有病吧?”
“有病的是你!”
张灵玲有些歇斯底里,“你有未婚妻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你为什么要让人给我送糕点?为什么要收下我的香囊?”
“你知道他们都是怎么说我的吗?”
张灵玲哭得好像快要喘不上气了,“他们、他们说我是勾引别人未婚夫的贱人,说我、说我是不要脸的狐狸精!说我为了钱把自己卖了!”
“我爹我娘,还有我哥哥,都因为我,一出门就被指指点点,被街坊邻居说闲话,看笑话!”
“这都是因为我跟你不清不楚。”
张灵玲哭得眼泪止不住,用一种极为痛心的眼神看着方荻。
“方荻,我真的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张灵玲闭上眼睛,“你走吧,就当我们从来没有认识过。”
方荻发了狠地扶住她的肩膀,“我是哪种人?张灵玲,你说清楚!”
“你听谁说的我有未婚妻?我怎么不知道?”方荻紧紧抓住她的肩膀,“告诉我,小爷去撕了那贱人的嘴!”
张灵玲抬头看他,“什么意思?”
方荻气得脸都红了,冲她吼道:“老子根本就没有什么未婚妻!”
“张灵玲,你对我根本就没有信任吧?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张灵玲反问:“我怎么信任你?”
“马双绣说的那么清楚了,你未婚妻如今就在别山,她如今还住在你家中!”
张灵玲深吸一口气,“你未婚妻还让马双绣转告我——”
“说方小少爷性子未定,现在跟我好,也不过是一时新鲜,即便我眼红方家的富贵,急想要进门做妾,也只能等她过门以后。”
张灵玲眼睛红得像兔子,“方荻,我知道你们家有钱,但是你未婚妻也不必如此折辱我!”
“还是你方少爷,一开始就打着想让我进门做妾的主意?”张灵玲哽咽着质问方荻。
听了张灵玲的话,方荻的心猛地往下一沉。
他知道,灵玲听说的那个,他的未婚妻是谁了。
怪不得,他说他姐怎么好端端地,邀请金娇娇来别山玩?
再往前想想,恐怕他姐这次来别山看他,在别山留这么久,就是为了探他的口风。
他们想让他和金娇娇联姻。
方荻气得心肝肺都疼。
他是个人!
是个活生生的人!
是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
他们凭什么把他当做一个联姻的工具,操纵他的婚姻大事?
而站在方荻对面的张灵玲,看见方荻变化的脸色,胸腔里那颗跳动的心,也一点点凉下来。
方荻从思绪中回神,看见了张灵玲脸上的失望和绝望,意识到他刚刚的走神让张灵玲误会了。
他想重新扶住张灵玲的肩膀。
他刚一伸出手,张灵玲就猛地往后退了一步。
方荻的手僵在半空中,就那么看着张灵玲。
眼中似有惊讶,亦有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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