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十分钟,鱼鱼就收拾好行囊,背着自己的小书包跑了过来。
满脸兴奋。
她的左上方还飞着一只小黄鸟,鸟随主人,兴奋如出一辙。
小黄鸟在欢快的叫着:“耍枪去咯耍枪去咯!嘤嘤要去耍枪去咯!”
俞三白抽了抽唇角,满头黑线地说:“小崽子也就罢了,她虽然小,但好歹是个人,你一个小鸟精耍哪门子的枪?我看是枪耍你还差不多。”
枪打中鸟,把它变成外酥里嫩的小小鸟。
小黄鸟听懂了,抖了两下小翅膀,尖叫出声:“枪!嘤嘤耍枪!!嘤嘤要当人!!”
俞三白嗤笑一声,“真是痴鸟做梦。”
小黄鸟翅膀也不扑腾了,挂在了鱼鱼的小肩膀上。
气die。
一番打岔后,俞三白正色道:“小崽子,枪可不比别的东西,它很危险的,一个不好就会出人命,你确定你想学?”
这个时候的他,没了平日的不正经,一脸严肃。
虽然鱼鱼只是一个小孩子,但他也有把鱼鱼当成一个大人来尊重。
鱼鱼认真想了想。
一开始听三舅舅要带她摸枪的时候,她只是觉得好玩很高兴,但当她被三舅舅这么问的时候,却又发现好玩里面似乎又带了点别的什么东西。
她的力气是超级大,但这只是武力,如果她学会用枪的话,是不是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她还记得和系统叔叔最初认识的对话。
系统叔叔让她拿会用枪的大佬叔叔威胁继父。
但如果,她自己强大起来,强大到可以用枪的地步,会不会更帅气一点呢。
至少,至少再发生这样的事情,她不用再找叔叔了。
想到这里,小姑娘抿了抿唇,眸子里的光芒微微黯了黯。
随即又变成了坚定。
“三舅舅,你教鱼鱼吧,鱼鱼是真的想学枪!”
“好。”
一个说的认真,另一个答应的也爽快。
鱼鱼呆了一下。
也没有想到三舅舅会这么容易就答应了她。
毕竟她刚才的样子,看上去可是很不赞成的。
这个时候,俞三白的声音落了下来:“我虽然不赞同你学枪,但这是你自己做出的决定,我这个当舅舅的当然会尊重你的想法。”
他能做的就是以自家最大限度,保护好小崽子。
鱼鱼闻言,眼睛泪汪汪的。
“三舅舅,你真好。”她感动的一把鼻子一把泪:“三舅舅我们拉钩,如果你能够永远对鱼鱼这么好的话,鱼鱼也会一辈子对你好。”
俞三白扬了扬唇,刚要说“当然会”,就听见小崽子接着道:“鱼鱼还会为你养老送终!”
俞三白:“……”
前面的还可以,后面的是什么鬼!
以他现在的年纪,怎么也不到为他养老送终的地步吧!
*
傅家老宅。
这日,俞清穿了一身紫色长裙,再配上无暇的妆容,整个人看上去就是优雅大气,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太太。
她这番打扮,是为了看傅善则那个表弟的妹妹的。
老宅的佣人见状,低声议论不休。
“你们听说了吗?傅先生有个小侄女可厉害了,就是她把二少爷的腿疾治好的。”
“听说了啊,我第一次听这件事的时候,感觉跟做梦一样,世界那么多名医都治不好二少爷的病,谁能想到,最后会被一个四岁小孩轻松治好。”
“这么看来,那些名医也都是徒有虚名嘛,居然连一个四岁小孩都比不上。”
“谁说不是呢,一个四岁的小孩,再逆天也不过是一个四岁小孩,我看就是这群庸医自己治不好,夸大二少爷的病情,被那小女孩给瞎猫碰到死耗子了!”
一群女佣一顿分析,越说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毕竟她们的猜想再怎么不可能是真的,也比鱼鱼能治好二少爷听起来真吧?
她们越说越觉得是那么回事,于是更来劲儿了。
“还有一件事你们知道吗,傅先生为了答谢小侄女,让她住星澜庄园呢!”
此话一出,在一旁的所有女佣都震惊住了。
“星澜庄园?”
“就是那个比老宅还大还排场,就连私人飞机都能直接落地到大草坪上的星澜庄园?”
“对对对,你没有想错也没有听错,就是那个星澜庄园。”
有女佣忍不住道:“星澜庄园别说是在全国了,就算在全世界都是投一份,那么豪华漂亮的庄园,我一直以为先生会把它送给太太,甚至我还跟别人打赌,太太今年生日的时候,先生会把星澜庄园作为生日礼物送给太太,但是这……”
这么轻飘飘就送了出去。
还是一个远房表弟生的孩子。
虽说对方救了二少爷,但这个回报,是不是太过丰厚了一点?
“我也很震惊,只能说不愧是先生,全球第一首富呢,出手阔气一点也是在所难免。”
“只不过,我听小道消息说,也是关于星澜庄园的居住权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啊,我随便一说,你们就随便一听。”
一群女佣立马竖起了耳朵,催促道:“什么八卦?快展开说说。”
“我有一个关系很好的朋友,对方就在星澜庄园做女佣,我们两个经常互相分享八卦,我听她说,先生那个小侄女,可不是因为治好了二少爷的腿才住进去的。”
“那个小女孩啊可不简单,她在很早之前就住进了星澜庄园,而且我还听我那朋友说,先生特意交代吩咐了,要把那个小女孩当成小主人看待,任何人都不许欺负她,听我那个朋友说,之前先生还辞退了一批星澜庄园的老员工呢,原因就是因为那群老员工对这个小女孩不敬。”
“不过我听说,其实也不是很严重的大事,毕竟星澜庄园长久没有主人住进去,佣人懈怠也是人之常情嘛,只因为这点事就把所有人都辞退了,由此可见,那个小女孩在先生心中的地位。”
一众女佣听完之后,下巴都要惊掉了。
“先生这态度,哪里像是对待远方表弟生的女儿,就算是他自己的女儿,也不过如此吧?!”
刚才分享小道消息的那个女佣听了这话,吓得立马捂住对方的嘴巴,环顾四周,见没有人往这边看,一颗心这才渐渐放了下来。
她压低声音还带着怒火:“吃瓜就要有点吃瓜的样子,你声音这么大,是生怕管家听不见我们在议论主家吗?要是被管家听见了,你我也不用在老宅待了,星澜庄园那群老员工的昨日,就是我们两个的今日!”
被她捂住嘴巴的女佣被吓得一个哆嗦,不敢再多说一句话了。
那女佣这才放下心来,压低声音道:“无论你们心里怎么想,一定都不能把这话说出来,今天我们什么也没有说过,把事情烂在肚子里知道吗?”
一众女佣疯狂点头。
有星澜庄园那群老员工的前车之鉴在,谁敢往外抖出去一个字啊!
女佣们吃完瓜,正准备鸟兽散,就听见夫人道:“什么?善则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刚要鸟兽散的女佣们就这样停住了脚步。
没办法,吃瓜是人类的天性。
就算是冒着被辞退的风险,这瓜也是要吃一吃。
傅善则刚从鱼鱼那边回来,一听到俞清正准备去看望鱼鱼,想也不想就开口阻拦了她。
见对方懵住了,一副完全不明白的样子,傅善则的语气和缓了下来,又重复了一遍:“我是说,这次见面还是算了吧。”
“我表弟家那个小女孩,实在是怕生的很,我刚从那边过来,她很抗拒见外人,阿清,我想了想,还是算了吧,她那边我让下面的人多费点心照顾就行了。”
俞清听得暗自咬牙,却还是不得不压住心里的不快说:“什么叫怕生啊善则,再说了,我也不是什么生人啊,我们都是亲戚,你能见,我怎么就不能见了呢?”
话越往后,声音听上去越发委屈。
俞清又道:“而且,我们当时不是说好了吗,这次让我见她,好好答谢她的……”
出尔反尔。
这个词汇很少会出现在傅善则的字典里。
可以说是几乎没有。
对外人都能做到守信,更何况是对俞清这个妻子了。
可这次他就是出尔反尔了。
也许,这也是俞清这次把不满表现的如此明显的原因。
但这一次,傅善则不想再去分析背后的原因了。
听着俞清这一声声质问,一股烦躁之意从心底升了上来,他生硬地道:“是,上次我是那么答应你的。”
“可是那小姑娘不想见你,我能有什么办法?”
他看向俞清的眸子浓沉无比,是化不开的墨色。
然后沉沉道:“再者,我还有一件事很不明白,阿清你为什么这么执着见那个小姑娘?而且还发这大的火,这很奇怪。”
俞清眼睛快速的闪躲了一下,但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看上去就像是愣住了。
“善则,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在怀疑我什么?”她不可思议道:“我只是知道了她是救了我儿子命的小恩人,想去见一面好好感谢她一番,我的想法有错吗?”
“善则,我们两个之间不正常的到底是谁?实话说,我自从知道你帮助你那个表弟照顾这个小侄女的时候,我就觉得你跟以前很不一样了,你以前,不会这么对我说话的,而且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不顾家,总想着往外边跑……”
俞清说到最后,终于忍不住了,捂着脸哭了起来。
“怪我都怪我,我这么多年都没能给你生一个女儿,让你对一个远房亲戚家的女儿都能好到这种地步,是我不好……”
傅善则:“……”
傅善则也不知道这话题是什么转折的,怎么就跳跃到没能给他生一个女儿这方面去了。
商人一向敏锐,更何况还是他这种顶级商人,虽然俞清没有表现出什么,但傅善则还是直觉俞清要与鱼鱼见面这种想法怪怪的。
说是想法可能不准确,更确切点说,是俞清说要感谢鱼鱼时周身的氛围。
没有太多的温和感觉,更多的反而是想见一见鱼鱼这个人。
这让傅善则感到奇怪。
他猜想俞清是不是知道什么了,这才有此一问。
如果俞清知道鱼鱼是他的女儿,那也就没什么可隐瞒的了,正好借这个机会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告诉俞清。
俞清一向温柔体贴,就算是一开始无法接受,但他相信,以对方的性情,迟早有一天是会想通的。
毕竟做出这一切的那个人,已经不存在这个世界上了。
活着的人,也没有必要为了一个死去的人再生闷气。
但俞清说到没能给他生一个女儿,这是傅善则没有想到的。
“阿清你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傅善则心里无奈,不过还是耐着性子哄道:“生男生女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你上了那么多年的学,而且还是名校毕业,不可能不知道这个道理。”
俞清闻言,唇角一僵,眼角的泪也跟着僵了僵。
傅善则继续说道:“我承认,我私心是想要有个女儿,但这并不代表我就不会对我们的儿子好,生男生生女这种事情,说白了就是讲究一个缘分,阿清,你以后不要胡思乱想了,本来身体就不好,再这样胡乱想下去,这病什么时候能好?”
俞清:“……”
傅善则说的都是大实话。
虽然但是,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直接了??
傅善则对她一向温柔,说话都怕大声吓到她了,这种话他以前可是从来不会对她说的。
俞清心里微微梗了一下。
导致傅善则变成这样的那个变数,她就算是不用脑子想也知道是谁。
远方表弟家的女儿。
鱼鱼。
呵呵。
她把那口老血硬生生压了回去,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说:“善则,我明白了,我以后再也不胡思乱想了,我会尽量不给你添麻烦的。”
前面那句话听起来让人舒坦,可是后面这句……
不知道是不是傅善则的错觉,他总觉得阿清是在阴阳怪气他。
傅善则不想往下分析了,只觉得无比烦闷。
毕竟他在牛逼也是个人,是人就会感到疲惫。
他把俞清当成一个易碎的珍宝呵护了这么多年,也确确实实的感到心累了。
展开全部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