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晓特地从镇上订了一大批的河灯,每个人都有自己独一份的,正好放到小河里面祈福。
这是整个漠北的习俗,因此尚东村的人也是全村出动,一时间原本银色的水面,亮起了一排排橘红色的火焰。
随着河水的流动,窜动的火苗不停在水波**漾,像是天边流火,熠熠生辉。
众人放开河灯之后,皆都双手合十祈福,有的祈求明年风调雨顺,有的祈求全家平安健康,也有的祈求明年财运滚滚。
顾晓作为从末世的唯物主义者,从前其实她是不信这些风俗习惯的,但是现在一朝穿越,她彻底改变了这个想法。
虔诚的双手合十,感谢上苍给她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让她能遇到如此全心全意对她的家人,以及与她契合的伴侣。
她在看河灯,而一旁的关宿目不转睛看着她
黑暗中,他偷偷的拉上了顾晓的手。
顾晓吓得一个激灵,连忙回头,但他握得特别紧,眼神缱绻的看着她。
“怎么了?”顾晓小声的询问。
关宿虽然一直对她有亲密的行为,但是像这样子没由来的看着她,很是不对劲。
这个时候关宿靠前,在她耳畔低声轻语,“阿晓,我要走了。”
顾晓没有想到是这个答案,蓦地一怔,“要走?”
这是什么意思?
看着顾晓逐渐睁大的眼睛,关宿紧握着她的手,将她缓缓拉到了一边。
两侧的景色不断后退,穿过有些拥挤人群,穿过迎面而来的疾风,关宿带着顾晓进了树林。
夜幕下,晚风吹拂,让人不自觉的拢了拢上衣,脚下是皑皑的白雪,仿佛置身于这片林海雪原中。
但两人的目光,全都落到了对方的身上。
“你说你要走,什么意思?”顾晓不解的问道。
关宿看着眼前顾晓的样子,久久没有回话,像是要把她的样子刻入脑海中,最后才深吸一口气,“阿晓,我已经和孟筠将军商量过了,春节期间是他们防守最松的时候,我们想要解决这件事情,必须赶在元宵之前。”
顾晓听后道:“那你什么时候走?”
现在玻璃厂已经营业了,准备好了材料,她原本想的是先教会那些工人以后,便也跟着关宿一起前往京师。
没想到进度比她想象中要快很多。
关宿没有犹豫道:“我们定的是后日一早,便要启程,到了京师之后还要布兵,商量对策。”
顾晓听完以后,感觉确实这时间已经完全不够用了,即便是骑马到京师也大概需要五天的时间,之后还需要部署,去的越早,越容易以最小的损失获得胜利。
“这么说来,离开的事越快越好。”顾晓沉吟了片刻。
“是的。”关宿看她沉默的模样,也跟着难过。
“阿晓,你放心,这一次我做了十足的打算,一定能够一举策反了周幽王,我会很快回来的。”
但是顾晓听了他的话,却是一皱眉,“你很快回来干什么?难道你们之前没有想过哪个皇帝登基吗?”
“有,这个我们有预想过,幽州王以后,留下的唯一亲王便是留在京城内的世子尉,按照大江的习俗,他会继承大统。”
想了想,他又紧接着说道,“世子尉我曾经和父亲回京时,也与其打过照面,他是仁民爱物之人,相信他会是一个很好的君王。”
对于关宿的观点,顾晓并不认同,作为一个君王光是爱民是远远不够的。
如果光爱民的话,那岂不是和程营无疑。
要想成为一代帝王,自然是要杀伐果断,不宜太过仁慈。
“你难道就没有想过自己做皇帝?”顾晓迟疑了一刻,还是想说出了自己的内心想法。
“阿晓,为何觉得是我?”关宿听后也是一惊,他完全没有想到顾晓一届女子,竟然有如此大的野心。
自古君王相争龙椅,万没有他们这些臣子以下犯上的道理。
而他却为忠臣之后,也一直恪守自己的本分。
他之所以想要推翻幽州王,只是觉得他不是一个明君,为了一己之私,竟然将大江的一半国土割让。
但他确实没有想过自己做皇帝这回事。
“因为我不想做皇帝呀。”顾晓也能看得出来关宿很没有信心,半开玩笑的说道。
可这话传到了关宿儿中,他丝毫不觉得顾晓说出来这些话是谋逆,或是痴人说梦。
因为他觉着以顾晓的能力,只要她想,或许她真的有可能成为这大江历史上第一位女皇帝。
“也因为你比我更适合。”关宿没有说话,顾晓又紧接道。
从没有人会给他说过这样的话,让关宿一时间沉默了一瞬,道:“阿晓,这件事情不是我能说了算的,这皇位是江氏的皇位,如果我要当皇帝,那岂不是造反谋权篡位?”
“造反又如何,我们辛辛苦苦这么久,就是为了能够一举推翻幽州王的统治,收回蛮夷人抢回的失地,巩固大江朝,既然你有这个能力,当个皇帝又如何?”
再次说完,关宿又是一瞬间的沉默。
就在顾晓以为他要说什么话的时候,关宿伸手将她轻轻抱入怀中,低声道:“阿晓,你这样可是在教坏我。”
“对呀,我就是在教坏你,怎么样你学吗?”顾晓被安上了这么一个罪名,也不生气,反而抚上了他的肩头。
片刻后,关宿将她推开,他眉目含情的紧紧望着她,声音低沉,带着些沙哑,似乎在抑制着什么冲动。
“当然,阿晓教的东西我肯定会认真学,但是在那之前我还有一个事情,想让你教我一下。”
“什么……”顾晓狐疑。
就在她以为关宿真的有什么问题想跟她探讨的时候,关宿笑着望向着她,伸手将她拉入怀中。
紧接着顾晓就感觉唇上传来的温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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