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似水流年

第九章 似水流年

小北因为我的话生气了,好几天没理我,之后他对我说,他比我还注重脸面,那些钱其实是小松给的,小松把他唯一干净的工资,每个月都定时的汇给小北,叫他拿给我用,但是小北知道我的脾气,是绝不会碰那些钱的,所以他就自作主张的给我买一些我需要的东西。

我有些无语了,很久没有想过小松了,不是不想,而是沉淀了,沉淀在最深的心底,因为怕疼,那四年的点点滴滴,都会让我心痛如绞,所以我学会了逃避,不听,不看,不想,就当那四年没有记忆,当一切都是空白的。

那一晚我抱着牙哭了很久,牙一遍一遍的舔去我的泪水,轻轻的呜咽着安慰我,小狼们也围着我撒娇,门口坐着牙刷,它不明白我的痛苦,只是疑惑的望着我,我看向窗外,那几只狼也或坐或趴的呆在我的门外望着我,我一瞬间觉得很温暖,我不禁想,小松啊,其实我要什么呢?我只是欠缺了这一份温暖而已,你给不了的,我却从这些动物的身上找到了,这说明什么呢?人是不是太虚伪了呢!

这里的冬天没有我想象的大雪纷飞的景象,树也还是绿的,但是气温却变得有些低,我给每只狼都打了畜用的流感疫苗,而且还打了狂犬疫苗,现在它们已经是我的家人了,我是个医生,虽然不能和它们一起外出打猎,可是我会照顾它们的身体,小北说我这是在驯化狼群,我很不同意这个观点,我对小北说,我这是在用现代文明把自己也缔造成一只狼。

用我不大利索的针线给小狼们做了几件狗狗穿的小衣服,牙看着自己的孩子那奇怪的打扮,觉得很难接受,可是我还是坚持它们这样穿着,因为我这里是林区,我只用电取暖,做饭也是电饭锅和电磁炉,完全不用明火,所以屋子里并不暖和,而小狼的身体也还很弱,所以这样的保暖是必要的,至于外面那几只我就不操心了,野生的狼抗寒能力都很好,最冷那几天我会把它们都弄进屋子里来,地上铺着厚厚的干草,而小狼和牙就都跟我睡,毕竟我还有一条电热毯呢,

冰柜和冰箱里的食物也派上了大用场,冬天的动物不会繁殖,牙刷它们弄到的猎物也比之前少了一半,正好把那些存货打扫一空,最艰难那几天,小北给我们弄来了一头猪,于是我们就这样度过了整个冬季。

白族的人很佩服我,他们觉得我就像一个神话一样,一个和狼群住在一起的女人,一个被狼群保护的女人,确是他们的医生,这让他们觉得很有面子,于是每当我给他们看病回来,他们都会或多或少的给我带一点野味,这也让我和狼群的生活缓解了不少。总之,在大家的帮扶之下我和我的狼群度过了第一个冬天。

春天来了,小狼们也长大了不少,牙也不再禁止它们和狼群的其它成员接触了,于是牙刷高兴了,狼群也高兴了,牙恢复了和狼群一起出去打猎的习惯,然后很放心的把小狼交给我,我如果去给人看病,就带着几个小家伙,它们就像是小狗一样的跟脚,我时不时的回头照看它们。

牙回来以后就会把它们集中起来进行生存训练,狼群的其它成员也配合着教育它们,小家伙进步的很快,夏天的时候,它们的身形已经有成体的一半大小了,它们开始有了等级的观念,互相之间也经常玩一些比较刺激的游戏,我看着它们,有些羡慕,能活得如此简单是多么幸福的事啊。

春天总是短暂的,牙是整个狼群里唯一的雌性,所以这个春天里其它的狼过得有些郁闷,因为即使到了**期,它们的梦中情人也不会多看它们一眼,因为小狼还小,所以牙对**一事非常的反感,只要有狼逾矩,它就会毫不留情的一通撕咬。

那一段时间真的有些血腥,每天那些可怜的公狼都会带着伤,反倒是牙刷好一些,因为它的注意力大多在小狼身上,这也博得了牙的好感,但是它偷偷嗅闻牙的屁股的行径还是令我有些不耻的,总结了一下,牙刷变聪明了,学会假正经了。

转眼到了夏天了,天气热了起来,我的屋子里添置了电扇,小狼们又长大了一些,似乎只比成体小了一个头,它们会时不时的跟随狼群去学习捕猎,而我在狼群的熏陶之下,也经常学着狼群的声音嚎叫,但是每次我的叫声都会让牙刷一脸的无奈。

估计是不知所云或者就是噪音吧,但是它们还是认可了我这一门外语,因为只要我这么叫,就一定是有事发生,不管它们走出了多远都是第一时间赶回来,尤其是牙,它还会配合着我的叫声回应我,之后牙刷也学着它的样子开始回应我,接着是其他的狼。

我忽然有种自豪感,自己也成了一呼百诺的人类了,小狼里边有两只是雌性的,这让我有些欣慰了,因为有了雌性种群才能延续啊,虽然我们的未来有些堪忧,可是我还是觉得充满了希望,我想,再不济我就去找林业部门帮助我,因为狼也是保护动物呢,虽然等级不高,可是每年的财政拨款总不能老是便宜那些形式主义的贪官吧,好歹我们这一家几口除了我之外都是正儿八经的事主呢!

时间是最好的疗伤圣药,我对于和小松的那些回忆,也都淡漠在了时间里,就像沉淀在河底的沙层,不管是不是曾经的浮华,也只成了沙。小北提起他的次数也逐渐的变少了,似乎也在有意的让我淡忘什么。

本来小北只有两年的兵役,可是他却自愿的留在了这个荒蛮的地方,我知道他是为了什么,只是这样的日子对于他来说是不是太残忍了呢,毕竟他已经十九岁了,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小北比我这个姐姐出落的更为出色,原本雌雄莫辩的脸,因为军旅生涯而显得英挺和刚毅,我不禁很欣慰,要是爸妈见了这么出色的儿子也会高兴吧,可是小北却被我这个姐姐给拖累了呢,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我跟小北提起让他复原转业的事,小北对我说,他给过一个人承诺,要陪着我过完这三年,不管三年后那个人做到哪一步,他都会带着我离开,因为他不是别人,而是我的亲弟弟,这世界上唯一能陪着我走完这一生的至亲骨肉。说好要坚强的,可我还是哭了,不为别的,只为这不舍不弃的骨肉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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