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泽的手很凉,江心芸被冰了一下,她不自在抬手握住江泽的手腕。
江泽身体几乎快贴到她身上,他低声说:“别动。”
对方是一个有修为的人,而江心芸只是一个凡人。
这么一想,江心芸就不动了。
直到敲锣打鼓的声音渐渐变小,江泽才松开手。
江心芸回身,她仍是看不清江泽长什么模样。
原本在城外的人,听到迎亲的奏乐,兴高采烈往城里走。
江心芸他们跟着进了城。
城里的人几乎都循着奏乐声而去,他们说说笑笑,街头上热闹非凡。
人很多,江心芸跟着人流走,完全不会不适,何况前面还有一个人给他开路。
她看着江泽的背影,总觉得怪怪的。
上次江泽撞到她,连一句抱歉的话都没说,这次倒是贴心给她开路。
怎么看都不像是同一个人。
越是靠近迎亲队伍,百姓越是激动。
城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四处张灯结彩。
大红色把青洛州都染成了红,连天空都泛着粉。
美丽又诡异。
像是落入了一个蛊惑人心的陷阱里。
“江心芸,”江泽突然拉住江心芸,递了一个东西给她,“这能保护你。”
他说完这话,周围的人挤进他们之间,人流将他们两人分开。
江心芸握紧右手,那是一个冰凉的东西,像是一颗珠子。
“来了来了!”
只听有人喊了一声。
百姓开始自觉往两边退,留出一条大路。
江心芸一眼就看到了红色的轿子,前前后后跟了许多人。
轿子随着随着抬轿人前进的动作一上一下摇晃着。
有打扮喜庆的丫鬟站在轿子两侧,臂弯挎着一个篮子,每走几步手就会伸进篮子里,而后抓了一把东西,丢向四周。
花轿缓缓靠近,江心芸看清了丢出来的是什么。
是火纸,那是烧给死人的。
可看到这些,百姓没有害怕,反而还蜂拥而上,嘴里喊着:“钱啊!”
“发了发了!”
手心的玉佩微微发烫,江心芸握紧。
或许是因为玉佩的原因,她才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
在轿子经过江心芸面前时,风吹开了帘子一个角。
江心芸看到轿子里垂着头,毫无生机的身影。
帘子落下,她听到了另外的奏乐。
拐角处也有一个花轿缓缓驶来。
“喜冲喜。”
江心芸嘀咕了一声。
在迎亲的路上,两对新人相遇便叫“喜冲喜”,传言会抵消彼此的福分。
为了化解这种境况,在相遇时必须互相放鞭炮,再由双方媒人交换事先预备好的花朵。
可这两对花轿相遇,非但没有放鞭炮,还都停止了奏乐。
仆人抬着花轿,两个花轿在一片寂静中擦肩而过。
场面十分诡异。
四周温度似乎低了不少,江心芸打了个冷颤,寒毛直立。
“小师妹。”
江心芸侧脸,看到右侧不远处有一个青衣人朝她挥手。
而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人。
江心芸认出前面的是程留清,那么后面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她挤着到了他们身边,她着急问:“师姐,这边的迎亲习俗和我那边不太一样,这是正常的吗?”
戚芷蓉皱眉:“不正常,这是故意的。”
江心芸还有很多话要问,比如这些百姓奇怪的行为举止。
遇到这种反常的事,竟然没有一丝慌张。
“小师妹,”程留清心细,没有放过江心芸在看向他们这边时,露出的陌生眼神,“出现副作用了?”
江心芸迟疑点头:“三师兄,你知道会有什么副作用?”
程留清干笑摸了摸头:“我还以为不会出现副作用了。”
戚芷蓉一顿:“什么副作用?你拿小师妹试药了?”
程留清的反应出卖了他,他心虚说:“我只是想试一下新的药……”
他那时候还不知道江心芸是他小师妹,只当她是一个外门弟子——外门弟子都上赶着给他试药呢。
“先带她回客栈。”莫元辰发话。
戚芷蓉点头:“小师妹,我先送你回去。”
江心芸明白这事不是她一个没有修为的人能参与的,她能不惹麻烦,不让人担心就是帮大忙了。
回到客栈,戚芷蓉在客栈外布置了个阵法。
江心芸看不懂是什么,她站在客栈里,担忧看着戚芷蓉:“师姐,你们要注意安全?”
戚芷蓉点头,叮嘱江心芸:“你千万不可出客栈,有事用传音符联系。”
“师姐你放心。”
客栈距离迎亲的路有一段距离,四周没有一个人,所有人都被吸引了过去。
奏乐的声音清晰传入耳里,江心芸听得有些头疼,她转身回了房间。
江心芸回到房间,第一时间唤来夜莺:“夜莺,能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不能,”夜莺老实说,“尚未发生的事夜莺无法预知,夜莺能知道的是别人谈论多的事,还有常见的物品。”
江心芸张开右手,上面是一颗黑色的圆珠子。
“这个是什么知道吗?”
“玄仙珠。”
名字带着一个仙字,江心芸有些意外:“是很厉害的东西?是哪来的?”
夜莺欲言又止:“宿主,我劝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江心芸表情严肃,这东西来历可不一般。
江泽为什么会把这种东西送她?
“宿主宿主,”夜莺以为江心芸是生气了,它讨好解释,“这玄仙珠可以抵挡渡劫期大圆满修士的全力一击。”
“还有吗?”江心芸瞳孔微缩,她有预感这还不是主要作用。
在这地方,要找一个渡劫期的修士都难,更别说是大圆满期的。
江泽给她这东西,应该有更重要的原因。
“其他是一些小作用,可以破除一些低级的幻术,让持有者保持清醒。”
低级的幻术,比如她能看到火纸,而普通百姓看不出来。
“还有的……夜莺目前也不知道。”
江泽说盛可兰不舒服在客栈,江心芸想去找盛可兰,或许她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可她刚转身,就听到窗户外传来古怪的声音,像野兽的低吟声。
江心芸动作一顿,她打开窗户。
街上有有一个人背对着江心芸,衣裳脏兮兮的,发丝也沾了泥土,看上去俨然是一个疯子。
今天,无论是有钱人还是穷人,都将自己打扮得神清气爽,以图个好寓意。
只有一个人与众不同,是周尘。
“周尘?”
江心芸喊他,不是喜欢陈小姐?如今陈小姐出嫁,他却在这地方。
周尘缓缓转身,江心芸瞪大了眼睛,愣神看着他嘴里血肉模糊的红色。
周尘麻木咀嚼着,那肉块仿佛还活着,神经质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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