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这等手段,他们岂能斗得过

……

相府。

“左相大人,你可知云某为何会穿上您的衣裳,戴着您的乌纱帽?”

云野一身衣袖站在李允面前,他早便知道有今日,可没想到居然来得这么快。

不过若不是李允自个儿作死,也便不会出现这样的局面。

这要细细说起来,也只能怪他自己,好好的左相摆着不做,偏偏要信些歪门邪道。

“你这话是何意?”

李允不明所以,他抬起眸子诧异又惊恐。

在见到他的那一刻,李允心里头早早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所想定是云野在燕瑾跟前告了状,才让他坐上这个位子。

毕竟云野的爹爹可是同他势均力敌的右相。

能坐上这个位子,除了他后边儿那位之外,恐怕只有这个缘由了。

李允冷笑一声,眸子一沉。

“云大公子倒是好本事,能坐上老夫这个位置。若是靠着真本事坐的这个位子,老夫定然没有异议,可若是用了些什么旁门左道,未免这个左相之位也太拿不出手了一些。云公子,您这位子来得恐怕不干净啊。”

说罢,李允不屑地轻哼,一副为官清廉,不屑与之同流合污的清高姿态。

云野不喜不怒,淡淡扯出一抹笑。

“大人莫不是误会了,小子靠的,这本事占了一半,这‘靠山’也占了两分。另外三分,可还是您成全的。何来不干净的说法?若要是提起干干净净,大人您可让小子望尘莫及啊。”

云野丝毫不惧怕曾经在朝堂上叱咤一时的左相。

李允的脸色骤然狠厉,虽有疑惑,可这最气的便是云野这副嘴脸,让他想起了当年他苦苦求学赶考,却比不得富家子弟用权势打压便能混得一官半职。

其中参差,谁有他明白?

“云公子,做官做的就是要清清白白,干干净净。您这话传出去,莫不是要叫世人诟病?”

他不明白,为何这世上总有那么多的不公?

为何像他这般寒门子弟永远要受高官后人的打压?

“大人,这话您可就说对了。您做官可谓‘清清白白,‘干干净净’啊!这草菅人命的事儿您不少干吧?这将梅家一大家子给砍了这事您应该也没忘记吧?再拿您和侯爷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来说,可谓叫一个‘清清白白’啊。这些事咱可没污蔑您吧?

大人,这便是您所说的干干净净,清清白白么?在您来教本官之前,还请大人将您的位置摆正咯。”

云野毫不客气的话一字一句宛如一把利剑都插进了李允的心里,他知道这是云野在嘲笑他。

但是尽管是嘲笑,可他却没有一句能反驳过去的。

因为他所说,的确句句属实。

他,不配为官。

“李大人,若不是您自取灭亡,本官也不会走到如今这个位子。您瞧瞧,在您下马之后,皇上立马便让我做上了这个位子,就连武宁候这样的大臣也能立马换掉,您不觉得很奇怪么?

按照我们北燕的规矩,这换掉众臣可是有一定的流程和规矩,这流程还颇为复杂,规矩也繁琐。可皇上偏偏就这么快便将二位大人给换了,您就不想想,这如今究竟发生了什么?”

云野突然一番话让李允心头一怔,他方才只觉得震惊和奇怪,可细想下来,这其中的缘由他竟没想得这般深。

“你想说什么?”

李允强压心底的不适和惶恐,越发紧张了起来,手心的汗滴不断渗出,他控制不住自己。

眼前的男人扯出一抹诡异的笑,忍着心底的笑意道:

“自然是皇上早早便换了你和侯爷,将位置给了本官和另外一位大人了。这规矩啊,早早便走完了。如今我等只管穿着大人您曾经穿过的朝服,戴着您戴过的乌纱帽前去上朝便好,您啊,便放心的去吧,这北燕的江山,可用不着您操心了。”

李允如晴天霹雳,心底被狠狠地震撼到了。

他不曾想,燕瑾已经早早便知道了,他已经知道了他和武宁候那些破事,如今只是为了他们一道上钩。

打压他们是迟早的事,做反抗也不过是多余的。

他们的结局早早便定下了。

李允脑海里一片混沌,巨大的打击让他久久不能平静。他的脸色越发难看,像是丢了魂一般低下了头。

他万万没想到,燕瑾还是让他忌惮了一番。

他怎能斗得过燕瑾啊,他不过是被燕瑾玩弄于掌心里的蝼蚁罢了。

和皇家斗,是他这辈子做得最蠢的一件事。

云野瞧着他这般失魂落魄的样子,并不想就这么放过他。

那些死在他手里的人可比他煎熬多了。

如今在他身上,也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

云野压低声音,垂下眸子在他跟前又继续给他下着猛药:

“大人有所不知,皇上啊,早早便在您和侯爷交易之前便掌握了他的动向和意图了。您若是早些发现,或许也就走不到这一步了。您可知道,皇上一直兵权同武宁侯换土地的原因?”

李允像只丧家犬低着头,并未说话。

云野继续道:“皇上手里有兵是不假,拿着土地去换也是不假。但是这兵是谁的兵,土地又用的是谁的地契,本官可便不用多说了。”

说罢,李允脑海里被狠狠地击了一下。

他想起皇上似乎多次向他商讨皇城难民的土地问题,这如今,是上了他的套啊!

“大人,若是您没有被鬼迷心窍,或许还能活下去,可您万不该万不该,不该把您的妻子给逼死。若是您跟她百年同好,也便不会走错这步路。”

李允只觉得胸口一闷,一口老血气得吐了出来。

他面如死灰,脸色惨白。浑身颤抖着身子说不出话来,他不知,竟是自己害了自己。

可眼下还能说什么?还该说什么?

一切都是自己作的妖罢了。

“大人,在您走之前,皇上还为您准备了一份礼物,还希望大人您收好。”

云野在他跟前蹲下,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轻轻道:“遗臭万年,祖上蒙羞。”

杀人诛心,莫过于此。

李允气得两眼翻白,还未说出话便吐了血,在地上浑身抽搐过后便没了气儿。

云野摇着头咂舌:“真是没劲呢,本官可还未说最后一份礼物呢,皇上说了,将您的头颅挂在城门口。”

但云野也不急,都说这人死之后最后丧失的乃是听觉,他的话,想必李允已经全部听进去了。

李允最后抽搐了一刹那,而后便彻底没了气息。

“来人,把这奸臣给拖下去,依着皇上的意思斩了,将他的头留下。本官亲自挂到城门口上去。”

一旁的侍卫艰难地攒动喉咙,心有余悸地瞧了一眼地上已经没了气息的前左相,心底升起几缕害怕。

新的左相,可不是一个好得罪的主儿。

可是这要说更加丧心病狂的,还是他们的大暴君皇上。

这部署,可谓杀人诛心,毫不留余地。

这等手段,他们岂能斗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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