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随意窥看。”
话说完,沈之行捂着胸口咳嗽数声。
柴衡倒也听劝,只是担心地掰开赵鲤眼睛,想要确认她的状况。
他运势极佳,挑中的这只眼睛是赵鲤的右眼。
在另一个时间线曾造反欲要出逃的逆子,现呆在赵鲤眼眶里。
但……又不那么正常。
柴衡扒开赵鲤眼皮的瞬间,这个逆反的眼珠立刻一转,有意识一般直勾勾盯着柴衡。
棺材板燃烧的幽暗光线下,足叫柴衡吓得连滚带爬缩到沈之行旁边。
换做往常,沈之行说不得会安慰他一声。
可现在,沈之行只忧心忡忡仰头望向漆黑洞顶。
口中喃喃:“千万,不要出事!”
……
赵鲤是被一阵烟气呛醒的。
那撞来的铁笼尖角撞到了她的后脑。
这种脆弱的地方受创,也是她才能醒来。
换做常人早是尸体一具。
她咳嗽了两声,便听耳边一人道:“醒了醒了。”
嘴里都是腥味,赵鲤缓缓张开眼睛。
只见柴衡野人一样,衣衫褴褛跑来。
“壮士,你昏睡了整整两日!”
赵鲤按着,强忍晕眩起身。
她脑子糊里糊涂,总觉得自己疏漏了什么。
努力在脑中搜寻时,她突然一怔,猛然抬头:“今日是什么时候?可见月圆?”
柴衡被她问得发懵,还是答道:“算一算,今天应该是十一月二十。”
“至于月圆不圆,我们困在这也不知道啊。”
赵鲤心中发颤,忙想通过小纸人联系还在沈家的沈晏。
但不知是距离还是因为赵鲤现在状态差。
与纸人的联系断断续续。
赵鲤不知那边状况,只得不停向沈晏传递简单的消息——南都王。
她相信沈晏知道她在说什么。
在那个时间线,压根没有柴衡和沈之行入蒿里深山寻仙缘之事。
他们更早三天发现了太子的尸骸。
蝴蝶的翅膀便是在这个节点煽动。
赵鲤强撑着坐起。
扭头便见旁边摆放着一具尸骸。
小小的,包裹着柴衡的外袍。
看轮廓赵鲤便知是谁。
那样小的孩子连遭变故,即便有赵鲤全力相救,依旧咽了气没能幸存。
赵鲤眼底一黯,亦回忆起了撞向她的那个笼子。
笼子已不知去向,更不知里边会是什么惨景。
赵鲤终究食言,没能打开那笼子带他们出去。
看她望向尸骸,柴衡低声道:“节哀。”
他们之前见得赵鲤对这女孩的保护,将赵鲤误认为是虫娘的什么亲属。
柴衡局促搓着手。
造孽的人,是他亲三哥。
无论如何他们老柴家对此都有责任。
他亲眼看见那钉着桃木钉的女孩失血断气。
心中羞愧无以复加。
他站起身,朝着赵鲤深深行了一礼:“不知是谁家孩子,若有机会,我必竭力报偿。”
看赵鲤不说话,他深知所谓报偿之言什么也解决不了,还欲再鞠躬时,赵鲤却已经强撑着坐起。
“望源,范家,孩子叫范虫虫,劳烦你埋了她。”
“若有机会,记得给孩子上两炷香。”
赵鲤推开柴衡来搀扶的手,从旁摸了刀鞘支着站起来。
“现在,我有要事要离开。”
她摇摇晃晃,后脑伤处迸开又潺潺淌下些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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