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阿宓点头,“这就是夜莺为何不为权势,不为钱财的原因。”
“这些消息,你是在安王府查到的?”
“是,在安王的寝宫中。当年先帝下令销毁所有关于东贵嫔的文案,而知道内情的人,都被先帝杀的差不多了。所以自然没有多少人知道安王是东贵嫔之子,也没有人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知道?”
“不知道。”阿宓摇头,“后宫从来都是最残酷的地方,有些事,不用了解清楚,也知道其中一二。总之,你要马上赶回京都,部署好一切,给他们来个,瓮中捉鳖。”
“就凭你我二人?”
“这个给你。”阿宓从袖中拿出方印,“马安寻的兵符,如假包换。”
“女人,你骗我。”
“兵不厌诈。”阿宓莞尔,“当时的情况,我自然不能给你,否则你反咬我一口,将我扔给那些刺客,我不就得不偿失了?”
“有时候,我真的很讨厌你。”君歌衍深吸一口,叹道:“可我不得不佩服你。”
“佩服我?”听后,阿宓忍俊不禁,同样夸起了君歌衍,“我听说,京都各大商贩已经停止营业了,想必这些都是你的命令吧?”
“不是京都。”君歌衍点头,“是所有商贩,只要是我的势力范围内。”说着,突然想起了方才君萧逸的话,心里兀地添了一股怒意,“君萧逸想让你做安王妃。”
“很**人啊。”
“你敢。”
“是,奴家不敢。”阿宓打趣,对着君歌衍行了一礼,继而说道:“安王并没有死,他在夜莺内部。此番虽然能一网打尽贤王和太子,但是君萧逸那边很难说。”
“解决了再说。”君歌衍已经换回男儿装,随后简单地收拾了下,“你小心。”
“我让小五和小六随你一同去,马安寻的大军怎么转为你的,就看你本事了。我在这里替你稳住夜莺和安王,不能让他们去宫中搅局。”
君歌衍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打开窗户悄悄离去了。
阿宓叹气,拿起放在桌上的面具,轻轻戴在了脸上。
推开屋门,阿宓替君歌衍回到了君萧逸的雅阁。只见他站在窗边,仰头望着天,很是痴迷地看着那一轮明月。
“君公子久等了。”
“不久。”沉默一阵,再回头道:“你的狐狸,怎么样了?”
“吃多了,撑得。”阿宓坐下,自然地倒了一杯茶,“喂它吃了点药,刚刚睡下。”
“阿宓姑娘,不知我刚才的提议,你可有答案了?”
“君公子不是怀疑我么?”阿宓双眼迷离,轻笑,“君公子可要想清楚,与我相斗,不会是两败俱伤,而是一败涂地。”
“把面具摘下来。”君萧逸冷道,死死盯着阿宓的双眸,“你的眼睛,为什么会有和君歌衍一样的神情,那么相像。”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许是待久了吧。”阿宓揉揉太阳穴,取下那副面具,绝色的面容显得很是疲惫,“想来,我和君公子待上个十天半个月,也会和你的神情一样。”
审视半晌,君萧逸仍然不信,“告诉我,君歌衍被你藏在哪儿了?”
“说了就信?”
“说。”
“在宫中。”
“撒谎。”
“我真没撒谎。”阿宓一脸无辜,可怜地看着君萧逸,“君公子到底是在哪里的来的消息,说君歌衍在扬州?而且,他不是你五哥吗?怎么像是仇人一样。”
“你到底说是不说?”君萧逸怒喝,拽住阿宓的手臂,“我不是君子,若是惹怒了我,让我做了让你后悔的事,你可别怪我。”
“君公子,你还是别再纠缠了。”阿宓不耐,不想与他再说下去,“你要是真怀疑,可以去查清楚,看看君歌衍是不是真的在我烟雨楼。”说罢,狠狠瞪了一眼君萧逸,随即下令道:“小七,送客。”
“是。”小七听令,立马从屋外走进来,看似恭敬,语气却不容他人拒绝,“君公子,主子乏了,还望公子海涵,先回王府吧。”
“你当真要如此?”君萧逸恨道,眸中满是怒意。等了一阵,见阿宓不回话,只好转身离去,却在门口听到,“君公子给的选择,我会好好考虑。”如此,君萧逸散了些怒火,转而变得缓和,“那么本王,回府等姑娘的答案了。”
几日过去,阿宓本以为会按照计划走下去,却不料一个人的突然出现,打破了一切。
这个人,是白胤。
话说那日阿宓走后,白胤本是想要去京都一趟,但是回想起阿宓的行为和语气,让他不得不有些怀疑。贤王不过就是有谋反之意,何必让一个小妾来犯险,非得要夜莺出动?况且现在要求夜莺杀君歌衍的人,不计其数,哪一个杀都是杀,为什么要亲自去观西山?这样想来,白胤觉得阿宓并不简单,所以立马掉头,跟上了她。
“主子,前两日的那个带小厮的公子,又来了,只不过今天带了个姑娘来。现在在楼下等着您呢!”向挽替阿宓更衣,不停地在她耳边抱怨,“明明楼里的姑娘没有动他们的银子,非得讹上我们!”
“不是赔了吗?”
“可不是嘛!”向挽嘟囔着嘴,很不服气,“谁知道这次来又是干嘛的,你说他怎么老是找我们烟雨楼的麻烦啊,就不能去小雅阁么?”
“走,去看看去。”
“主子?”向挽一愣,有些不相信,“主子有兴趣?”
“反正大白天的,楼里面没什么客人,我也无聊得紧,不如去看看。”阿宓笑了笑,再道:“也满足你这好奇心。”
“主子真好!”
“少说好听的。”阿宓轻轻敲打着向挽的额头,又问道:“我让你查账,有结果了吗?”
“没有查到是谁做的,但是账本的确有问题。”向挽摇头,一脸苦闷,“我算了算咱们每天该有的盈利,发现自接下这楼后,每天都会少个一百两银子。我也怀疑过管账的,但是我亲眼看到他记账,看他支出,没有任何纰漏,但是我第二天算账的时候,就不对了。”
“你再好好去查查吧,不行的话我让人来帮你。”
“不用了主子,向挽会做好的!”
“恩。”
楼下,白衣公子背对着阿宓,坐在靠近门边的一张桌子,他旁边的粉衣少女长得小巧可爱,一直念叨个不停,这不禁让阿宓想起了未满身边的花墨。
“二位这次前来,又有何事?”
“在下是前来道歉的。”白衣公子转过身来,低头行了一礼,“舍妹不懂礼,给贵店添麻烦了,这些银子,我…”
抬头那一瞬,愣了两人。
白衣翩翩,笑如和煦,温暖人心。
竟然,是苏和。
而苏和,则是被阿宓的容颜给惊艳了。这女子,宛若从画中走出一般,气质如仙。
这样的沉默,最终被那粉衣少女打破了,只见她双手叉腰,很不服气地看着阿宓,“喂,妖女,别在这里魅惑人心!赶紧戴上你的面具去!”
“明明是你妒忌!”向挽吐吐舌,朝粉衣少女做了个鬼脸。
“你才妒忌!”粉衣少女轻哼,“管好你们家姑娘,勾引别的男人就算了,千万别在这里勾引我子玉哥哥!”
“就凭你,还…”
“好了,向挽,让她一下吧。”阿宓打断向挽,慢慢往楼下走去,“公子是来还银子的?”
“是。”
“交给账房吧,也不是什么大数目。”
“我说过吧!她们根本不会领情的!”粉衣少女怒视阿宓,充满敌意,“别再靠近啦,不然我出手打你了!”
“哈哈哈哈…”向挽看她那得意的样子,一时没忍住,大笑起来,“就你?能打得过主子?别让人笑话了。”
“你!”少女面色微红,柳眉紧皱,指着向挽道:“你小瞧我!”
“柔儿,别闹了。”苏和无奈地摇摇头,连连赔着不是,“姑娘莫怪,她叫段柔,是在下的表妹。我们是才到扬州住下的,这里的风土人情还不是很懂。”
“南朝的人,为何会来东临?”
“南朝?”向挽大惊,仔细打量起眼前二人。
“姑娘为何知道在下…”
“你的颈处。”阿宓指了指苏和颈项处若隐若现的细线,“东临没有人会佩戴这个。”
“是在下考虑不周了。”
“其实,也不是这样。”阿宓笑了笑,绕过二人坐到了桌子的另一方,“我认得你,苏和,苏子玉。”
“哼!我就知道你不怀好意!”
“段姑娘此言差矣。”阿宓托着腮,懒散地靠在桌上,“南朝的大才子谁人不知,以前有幸见过一面,只是苏公子不知道罢了。”
“子玉哥哥!她是东临的人,怎么会见过你!肯定想跟你套近乎!”
“柔儿说的不错,姑娘是东临的人,怎么会见过苏某?”
“只许你来东临,不许我去南朝?”阿宓轻笑,暗道这苏子玉还是老样子,温柔至此,质朴纯真,一点都没变。也不知道在云楼的徐七娘过得怎么样了?云楼是否还像当年那样,萧条不已。。
“这些银子,你们拿回去吧。总归是在烟雨楼丢下的,咱们脱不了干系。”阿宓说着,把钱袋退还回去,“这位姑娘说的也对,在哪儿丢的,自然去找哪儿赔。”
“不是…”苏和听到阿宓这么说,立马愧疚万分,“这件事只是柔儿在胡闹,银子根本也没有掉。”
“哦?”
“不许你们责怪子玉哥哥!”少女见众人落在苏和身上那审视的目光,不由急了,“他总是不愠不火的,我想…我想让他着急着急…所以才…”
“那也不能这样讹咱们烟雨楼啊!”
“也没讹啊,这不是还给你们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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