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儿……”萧逐野转头看苏檀,丝毫没有顾及身后已经急得火烧眉毛的七宝。
苏檀平静地看了他一眼,“太子殿下既有公务,便快些回去吧,莫要耽误了正事。”
她倒是没有想到,这个人如此煞费苦心得到的太子之位,居然还这般不慌不忙,莫不是这太子之位得太容易。
不过……
苏檀这人那天说自己有公务在身的话,又不由得觉得好笑。
果然吧,人最好不要撒谎,否则迟早会遭报应的。
“你……”萧逐野叹了一口气,虽然不舍,但若是不管不顾宫中召唤,也着实不妥,“那爷先送你回去,等爷忙完,再陪你逛如何?”
苏檀一听这话,连忙拒绝:“殿下还是快些回宫罢,倒也不必特意送我回去,我自己可以的。”
“可是……”
萧逐野还要再说什么,身边的七宝终于忍不住上前,“殿下,从这里过去有一条小道可以直接下山,若是再回庄子,怕是要绕上一大圈,多少一半时辰。”
过来的人就是从这条路上来的。
“太子殿下莫要再耽搁了,快些去吧。”苏檀趁机再次劝道。
“你……”萧逐野深吸一口气,看向她的神色多了几分复杂,最后道,“天冷越滑,山路不好走,你到前面那个亭子里坐一会儿,我让七宝带秋蝉她们过来接你。”
“殿下,奴才得给你驾马车。”七宝愣住。
“无妨,取了马车,本宫骑马前往就是。”萧逐野想都没想道。
听到这句话,苏檀和七宝二人都是一愣。
但不等二人说话,萧逐野便已经转身离开了,“七宝,檀夫人交给你了,若是她受到一丝伤害,本宫拿你是问。”
七宝神色一凛,赶忙躬身行礼,“奴才明白。”
马踏飞燕,溅起的雪花宛若惊鸿一片。
苏檀看着很快便远去的身影,眸子里闪过一抹深邃,转过头对七宝道,“抱歉啊,耽误你家殿下的事情了。”
七宝一听,赶忙摇头,“夫人说的这是什么话,殿下他……”
他想说自家主子这段时日以来,脸上能够出现笑容的,也就是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了。
可不等他说完,苏檀便道,“你快些去找秋蝉她们过来吧,不耽搁你的事情。你放心,我就在这里,不走。”
说罢,苏檀便自己朝不远处的亭子走去,坐了下来后还朝七宝挥了挥手。
要论起来,他们停下的时机点还当真不错,若是早上一刻钟或者晚上一刻钟,她都还得再走上好一会儿才寻得到这个亭子。
七宝看着不远处的苏檀,心里总有种莫名的,说不出的情绪,但一来不敢违背自家主子的命令,二来又不好让苏檀等太久,便只能转身离去。
脚下的步子更是加快了几分。
苏檀一个人坐在亭子里看雪,万籁俱寂,只余人呼吸的声音。
庄子里面还有鸟雀啼鸣,这里却是颇有种“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感觉了。
她轻轻呼了一口气,暖气与冷气在空中交织,幻化成一团白色的,像是带着心事的雾,很快便散开消失不见。
但这样的平静却没有维持多久,很快四周便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苏檀一点儿都不觉得意外。
她甚至,心里有些期待。
不一会儿,一群穿着黑色衣裳,头戴面巾,手里拿着刀剑的男子便出现在亭子的四周,一个个眼神凶狠。
苏檀神色平静地看着他们,脸上没有丝毫慌乱,即便那一道道身影离她越来越近,哪怕那在雪地里泛着寒光更显冰冷的刀剑离她越发靠拢。
“在你们动手之前,我可以见一下你们主子吗?”苏檀微微一笑,在众人冲进亭子之前,不疾不徐地开口。
众人步子一顿,下意识地朝同一个方向看去——显然,那个是他们的主事的。
于是乎,苏檀便对着他道,“反正我不可能在你们的手下活下来,但要死也得死个明白吧,我可以见见他吗?”
那人深深地看了苏檀一眼,眼神冰冷不带丝毫感情,只一会儿,便举起手中的刀,猛地朝苏檀冲去。
苏檀叹了一口气,认命地闭上眸子。
留在这时——
“等等。”
清冷的声音响起,像是这山间突然又出现了另一场雪。
女子?
苏檀心里闪过一抹诧异,缓缓睁开眼睛,目光所及之处,一道身着白色衣裳,长相大气五官端正,身材匀称的女子正朝自己走来。
苏檀挑了挑眉,在女子进入亭子的刹那起身行礼,“民女苏檀,见过太子妃娘娘。”
齐婉然往前走的步子猛地一顿,脸上错愕一晃而过,但很快她又恢复了最初的淡定和从容,一步一步走向苏檀,在她的对面坐下。
“怪不得殿下喜欢你,愿意把什么都给你,你倒是真的聪明。”齐婉然道。
虽然没有回答的苏檀的话,但却也算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苏檀微微一笑,平静的摇了摇头。
她要不要告诉太子妃,她其实都说错了?
如果说萧逐野有几分喜欢她,那么喜欢的绝对不是她口中所言的“聪明”。
萧逐野喜欢的,是以前那个因为“爱”他,对他唯命是从,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女人。
而不是现在这个忤逆他,处处与他作对的苏檀。
他之所以隐忍不发,不过是因为男人的征服欲作祟罢了。
至于爱不爱,宠不宠,呵……
不等苏檀说出口,对面的人又道,“坐下来和本太子妃说说话吧。”
苏檀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还是维持着俯身行礼的姿态。
她嗤笑一声,起身坐了下来。
看,习惯是多么可怕的东西。
“原来你叫苏檀。”齐婉然打量着眼前的女子,饶是她同为女子都不由得为眼前瑰丽的容颜感到惊艳。
的确,哪怕没有聪明的头脑,就算是这张脸蛋,也足够让人神魂颠倒。
“是。”苏檀点头,突然笑了,“有道是死也要死的明白,太子妃娘娘不会连自己要杀的人都才知道叫什么吧?”
齐婉然一怔,也终于笑了,“确实是今日才知晓了。”
顿了一下,她又道,“怪只怪,太子殿下将你保护得太好,藏得太严实了。”
以至于,她现在才知道。
“那么……不知道太子妃娘娘今日又是怎么知道我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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