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疏,提出离婚的是你。”
戒指砸在额角,宋寒洲的额角泛着红,他却神色不变,由着那枚价值不知几何的戒指掉在地上。
“是。”扶疏咬着牙点了点头,“但迫不及待想离婚的是你。”
“扶疏,明早之前,给我答复。”
宋寒洲抬脚一走了之,最后留给她的话是:“戒指,你留着吧。”
扶疏站在偌大的别墅里,佣人低着头干自己的事,对一切充耳不闻。
不知过了多久,才开始掩面低声笑起来。
“好的,宋总。”
无人会再回答她。
扶疏坐在卧室的落地窗前一动不动。
穆梨若的骚扰,孩子的出现,重京的暴雨,宋寒洲的车祸还有飞机失事都没有让他们彻底分开。
这就好比波澜迭起之时,越是有人劝你放弃,你越是不肯放弃。
你决心自己能改变这一切。
而当一切风平浪静,连日子都特殊不到哪里去,一年中回忆都困难的一天晚上,宋寒洲给了她渴望许久的协议。
或许,男人就是这样。
无论和多少个女人暧昧过,心里最牵挂的永远只有最初走近他心里的人。
自此以后,所有的人都像她。
扶嘉说过她长得像北霜,而北霜更像那个女孩儿。
她在宋寒洲食物圈的底层。
扶疏站起身,在半夜两点四十分的时候,开始收拾东西。
因为搬过一次,本来也没有多少东西。
或许当时她就知道,早晚她还是会离开这里,有些不常用的东西根本就没有拆封,倒是省了不少事。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先一步被宋寒洲甩了而已。
扶疏看着手里的戒指想,大概能值不少钱吧。
走出别墅的时候,屋内一片昏沉,仿佛无人在意她的去留。
司机大哥一路上都在劝她,小两口吵架不要动不动就离婚。
扶疏无力地笑了笑,大哥说得还挺有道理。
大道至简。
说得多了,可能事情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实现了。
司机车上开着广播,正在口播一条街头枪战的新闻,好像说是从边境逃窜到了这里。
在搜查中被发现后,这群逃犯在闹市开枪杀人,有市民被误伤。
“哦哟,现在世道变了吗?”司机大哥很是感慨了一番,扶疏却兴致缺缺,从头至尾没听进去几句。
扶疏站在桃源山居门口的时候,天色拂晓。
她想起久未回复的鹿哟哟,翻出手机边走边看。
所有的消息都石沉大海。
这到底怎么了?
扶疏插着钥匙进了门,甚至都来不及收拾一下。
她坐在沙发上,不厌其烦地拨打鹿哟哟的电话。
无论多久,始终无人接听。
扶疏觉得有些心慌,她想起苏宴曾经说过,在怀虞见过鹿哟哟和她的男朋友。
或许苏宴知道些什么。
扶疏电话打了好几个,苏宴才接起来。
“怎么了?”
苏宴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很疲倦。
“哟哟和你联系了吗?”
“啊?”苏宴在电话那头懵了一会儿,“没有啊,她怎么了?”
“是吗?那没事了。”扶疏眼神灰了下去,“那哟哟的那个男朋友,你认识吗?有没有联系方式?”
电话那一头,苏宴的声音迟疑了很久。
“这样吧,我帮你查一查。”
“好,谢谢。”
在苏宴挂断电话之前,扶疏赶忙又叫住了他:“等一下,那……方砚卓,你有消息吗?”
电话瞬间陷入了忙音。
扶疏莫名觉得这一声挂断里含着怒气。
安静下来后,扶疏躺在**发呆,对一切似乎都失去了感知。
等天光大亮的时候,扶疏都没有任何知觉。
电话响了好几声,扶疏试图装病不去上班,被扶嘉无情地拒绝了。
看来,扶嘉今天心情也不好。
扶疏在心里叹了口气,无论心是不是快死了,身体还得活着和呼吸。
赶到白棠上班的时候,扶疏推开总裁办公室的门,忽然明白了扶嘉的不高兴从何而来。
Doctor.梁坐在办公室里喝茶。
没有哪个患者,一大早见到医生会感到高兴。
虽然扶嘉是个例外,但很明显,他似乎格外不擅长应付Doctor.梁。
Doctor.梁听到动静,在看她的一瞬间眼睛黯淡了下去,小声道:“扶小姐……”
就这么失落?
扶疏心里还挺受伤。
“Doctor.梁,喝茶还是咖啡。”
“咖啡。”
扶疏点了点头,从外面的茶水间端了两杯咖啡,搁了放糖和牛奶分装在一旁。
“谢谢。”
Doctor.梁道了谢,却并没有伸出手。
扶疏觉得有些奇怪:“Doctor.梁,你怎么了?”
“扶先生最近开始回避我,我找不到任何他回避我的理由。”Doctor.梁似乎十分苦恼。
扶疏虽然并不是很想干涉扶嘉的私生活,可现在她是扶嘉的助理,这已经成了她工作的部分内容。
扶疏只能硬着头皮道:“扶嘉可能只是单纯地不想看医生罢了,Doctor.梁,你不用往心里去。”
“可我们的关系并不只是这样。”Doctor.梁很认真地跟她说,“在做物理治疗的过程中,扶先生的各项身体数据产生了变化。”
在量化分析各项数据之后,Doctor.梁给出了结论。
“我觉得扶先生太过于喜欢和在意我。”
扶疏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即便她难以想象扶嘉会对什么人付出真心,她对Doctor.梁的结论保持怀疑态度,可有一点确实无法解释。
Doctor.梁是唯一和扶嘉发生过男女关系的人。
或许,从某一个角度来说。
Doctor.梁于扶嘉而言,确实是不同的。
但她不敢轻易去开解。
她自己的婚姻生活都一团糟,根本给不出什么好的建议。
Doctor.梁对话题的不敏感程度,大于等于简绥星。
“扶小姐,你和宋总最近还好吗?”Doctor.梁转过头来看她。
扶疏沉默了片刻,望向Doctor.梁的眼神有些复杂。
“Doctor.梁,如果你今天打开过手机就应该能看到各种消息。”
Doctor.梁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解释道:“其实婚姻是两个人的关系,如果排除第三者的蓄意破坏,任何人都不会成为你们的阻碍。”
“选择了断这段关系的,始终是你们彼此。”
扶疏在心里苦笑,该说果然是心理医生吗?
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来理解你的心情,却根本无法体谅你的痛苦。
“其实像宋总这样有权有势衣食无忧的人,他的人生从一开始就站在终点,他站在更高的维度,看到的风景和我们截然不同。”
扶疏有点无奈:“你能说点我听得懂的吗?”
Doctor.梁撑着下巴道:“用最简单的逻辑来说吧,先有面包再有爱情,但宋总一开始就拥有了面包这样的必需品,所以爱情对他来说是一个奖励性质的玩具。”
扶疏有一瞬的茫然,却忽然想听Doctor.梁继续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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