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想容的房间里,此刻气压低得骇人,楚儿低低的抽泣着,晴娘和春荷跪在一旁,周牧站在床边,而一个大夫正在给云想容处理伤口。
她已经醒来,此刻脸色苍白如纸,素来亮如星辰的眸子也黯淡无光,唇上亦是没有半点血色。
“伤口已经处理好了,幸亏处理得及时,要不是受伤后一直用冷水泡着,这皮肉怕是已经烫死了,以后这手就是治好了恐怕也是半废了。”年过半百的大夫帮云想容上了药,细细的包扎好,这才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气。
周牧闻言顿时狠狠的剐了跪在一旁的晴娘一眼,晴娘感觉到他目光中的恶意,顿时吓得瑟缩了一下肩膀。
“大夫,那如今我夫人的手……”周牧赶忙问道。
不管他再怎么不待见云想容,她毕竟有个做丞相的爹,要是她这手当真在他后宅给废了,怕是他也讨不了好处。
他将自己的急切归于这个缘由,忽略心里那股闷闷的疼意。
“处理得及时,这手没事。就是要好好养着,接下去的日子要按时敷药,别下水,别再伤着,过段时日便能恢复如初了。”大夫笑着说了一声。
他知趣的没有多问多说,这伤明显是被热汤热水给烫的,可不是自己不小心能烫成这般的。这些高门大户里的龌龊事太多,他从医多年,也只能明哲保身了。
“那就好。多谢大夫了,我这就命人跟大夫去取药。”周牧对着大夫一拱手,笑道。
他抬手唤来一个小厮,让他去支了银钱给大夫做诊金,顺带将云想容接下去要用的药给拿回来。
大夫走后,室内一片安静,除了楚儿压抑的哭声,再没有半点动静,气氛压抑而沉闷。
事情闹得这样大,哪怕晴娘素来仗着自己受宠爱,此刻也不敢造次,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周牧走到床边,看着云想容包得结结实实的手,眼中神色闪烁。
“今天这事是你受委屈了,晴娘我自会处罚,府里的事我也会让人处理,你好好养伤便是,不用担心。”周牧开口,素来冷漠的嗓音变得温柔而低沉。
云想容抬头看他,就见他用前所未有的心疼的眼神看着自己,嘴角的笑容温柔得叫人心碎。
她有些恍惚。
当初她便是看到这样的他一见倾心,之后便泥足深陷,不可自拔,本以为嫁给他会是这世上最美好的事情,会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人,却不想偏偏事与愿违。
成婚后,他对外人依旧温和有礼,但是在她面前却总是冷漠的,讥讽的,厌恶的。
如今这般姿态,当真像是回过了过去初见的日子。
“楚儿,扶我起来。”云想容惨白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对着楚儿低声道。
周牧皱眉想要制止她的举动,云想容却淡淡的开口,“若是夫君真怜惜妾身,妾身有一事相求。”
“你说吧。”周牧看着她由楚儿扶着站直了身体,想着她受的伤,自己答应她一事安抚也并非不可。
只是还得听听这事是何事。
云想容松开抓着楚儿的手,弯身一福,轻声开口,“夫君就别责怪晴娘了,她也是好意才来给我送晚膳,受伤之事晴娘也不是故意的。只是如今我伤了手,平时不能照顾夫君,这是大库钥匙,请晴姨娘代为掌管府里中馈,也算替我尽一份心,有她好好服侍夫君,妾身才能安心养伤,妾身在此先谢过夫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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