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你说说看。”
四喜将陈夫人要为楚元珊做道场的事情这样那样转述了一番,却见自己小姐原本舒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小姐,这事是有什么问题吗?”四喜见她这副模样,也开始紧张了起来。
“确实有些问题,”楚瑾玉有些不安,“四喜,你知道陈夫人找的是哪个道观做道场吗?”
“李妈妈没有说,我也不清楚,”四喜发现自己打听消息的能力还有待进步,“我等去厨房拿晚膳的时候顺便问问。”
楚瑾玉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这可把四喜急死了:“小姐,你让我打听这件事是干什么呀?难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吗?”
“你先不要慌张,我也只是猜测,”楚瑾玉分析道,“要知道,请别人来家中做道场的话,那些道士首先就是个麻烦。”
四喜恍然大悟:“小姐是说,那些道士里面,有可能混着来刺杀我们的人?就像上次在铜锣巷一样?”
楚瑾玉点了点头。
“而且这件事还是楚元珊的主意,那我们就更要小心了。”
“小姐,其实我一直有一件事想问。”四喜不知道憋了多久,终于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
“你想问什么?”楚瑾玉疑惑道。
“就是……”四喜扭扭捏捏道,“四小姐和她表哥,究竟有什么理由想要害小姐啊?小姐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不得不说,这个问题是真的把楚瑾玉问住了。
她总不可能告诉四喜,自己之所以知道楚元珊和孙启明联合起来害她,是因为她曾经被他们害死过一次吧?
而且之前喜欢上孙启明这种渣男,说出来实在是太丢脸了,就算是原先的楚瑾玉在这里,也不会愿意将自己的黑历史说出来的。
楚瑾玉又回忆起了原身记忆中的片段,那个虚情假意的俊俏书生真是让她呕得要死,面色不由难看了几分。
四喜见自家小姐这副模样,觉得自己可能闯祸了,心下懊恼——早知道就不因为好奇问这种事情了!
“小姐,如果不想说的话可以不用为难哦!”她将双手疯狂在身前交叉摇摆,示意自己其实并不是很想听其中的曲折。
楚瑾玉见她这副模样,叹了口气:“其实我并不是不想告诉你,实在是这件事……有些丢人了。给我点时间,我做做心理准备。”
她本以为自己这样敷衍,肯定会引来四喜的不满,没想到四喜却是一副开心的表情。
“没关系,小姐不想说的话奴婢是不会多问的!”她认真地说道,“说实话,小姐愿意将自己现在的心情告诉奴婢,奴婢就已经很高兴了!”
在楚瑾玉这里,四喜感受到了与其他地方不同的尊重,就好像自己的小姐是真真正正把自己当成和他一样平等的人来看待的。
看着小丫头澄澈的眼神,楚瑾玉不由有些感动。
“四喜,真是谢谢你了!”
“小姐!你这样真是折煞奴婢了!”
*
“所以,其实你也不知道你家小姐究竟与孙启明有什么纠葛?”
宇文澈偷偷瞥了眼不远处的楚瑾玉,只见她正专心致志为病人诊疗,就转身继续问四喜道。
四喜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小姐没有告诉我,说等她做好了心理准备后就会告诉我。”
说到这里,四喜内心其实还有一些小骄傲:你看,她甚至愿意告诉自己的一个小丫头自己是怎么想的。
宇文澈却没有明白四喜弯弯绕绕的小心思,他只是一脸认真地思考着。
这个楚瑾玉怎么神神秘秘的?当初跟我说医术的来历时说的也是“来日再告诉你”……难道其实我在心中和这个小丫头是一个地位吗?
他瞥了眼天真烂漫的四喜,内心顿时有些挫败。
四喜非常敏感地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喂,你这副表情是什么意思?”
宇文澈很快收回了视线:“没什么意思,怎么了吗?”
四喜越看越觉得这个少年的模样非常可疑,他之前对自己的小姐十分不客气,现在居然还在这里装乖,真搞不懂他在想些什么。
宇文澈却对四喜的想法一无所知,因为楚瑾玉的眼神正向他投来。
“阿澈,你过来一下。”楚瑾玉招了招手。
宇文澈乖乖地过去了。
楚瑾玉指着面前这个病患骨折的手臂,说道:“能不能帮我把这个人的手臂接上?”
她上次就发现,宇文澈的身上的武功不仅体现在身手好,手上用的力道也是一等一的精确,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对人体组织结构有过研究,接起骨来比她这个专业的大夫还精确。
宇文澈听话地将患者的手快速接到了正确的位置,只听“咔咔”两声,患者在什么都没有感觉到的时候,错位的骨骼已经回到了它们该在的位置。
楚瑾玉夸赞道:“阿澈实在是太厉害了!”
她每次看宇文澈接骨,都觉得简直是一种享受,要是他是自己导师的学生,那他一定会天天被导师提溜到台前给别人展示。
楚瑾玉也曾经因为心动过这接骨的顺滑,想要让宇文澈教她接骨,可惜他摸了摸楚瑾玉的根骨,说她不适合习武,楚瑾玉就歇了这份心思。
没关系,虽然我不会武功,但在医术上还有可以精进的地方!楚瑾玉在内心安慰自己。
宇文澈被楚瑾玉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但还是冷着一张脸:“只是小事,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大惊小怪。”
楚瑾玉挥别千恩万谢的患者,严肃地对他说:“这对于患者可不是什么小事,你每次帮人接骨,都会有一个人少受很多苦楚。”
楚瑾玉在这个世界行医之后,就发现有很多患者因为遇不上高明的骨科医师,断掉的骨头没有长好,从而给自己带来了很多苦楚。
像是宇文澈这样接骨又快又准的,都可以在外开一家骨科医馆名扬四方了。
“哪有这么夸张……”宇文澈还是那张冰冷的脸,不过红晕已经悄悄爬上了他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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