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四小姐,五小姐那里并没有什么异常。”
绿竹拼命隐忍着,不让楚元珊发现自己声音中的颤抖。
“只不过,五小姐近段时间经常出门,有时候一天能出去两趟,都是瞒着老爷和夫人偷偷出去的。”
“哦?打听到她去哪里了吗?”
楚元珊端详自己铜镜中的倒影,似是在顾影自怜。
明明她长得也不比楚瑾玉差多少,在三明也有娴雅的好名声,为什么总是会在和楚瑾玉的比较中落入下风?
现在想来,她在那个时候就对自己的好妹妹动了杀心……
“奴婢不知,家丁也说跟了五小姐一段时间,但到了铜锣巷,五小姐的马车就跟丢了。”
“看来我这个五妹妹出门是另有隐情啊,不知会的又是哪家情郎?”
绿竹垂头,不敢搭话。
楚元珊细细将金钿簪在自己的乌发上,华丽的发饰衬得她面如金纸,憔悴不已。
“绿竹,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你都知道了吧?”她突兀发问。
绿竹心里一惊:“小姐说的是哪天晚上的事,奴婢怎么不记得了?”
楚元珊唇角**开诡异的笑容:“你别装了,当然是紫檀死的那天晚上。我出门的时候,你看见了吧?”
绿竹终于撑不住,双腿发软跪在了楚元珊身旁,双手紧紧攥着她的裙角,苦苦哀求。
“四小姐,放过奴婢吧!你出去的事,奴婢一个字都没对旁人提起过!”
她不敢抬头看楚元珊的表情,眼泪流个不停,只希望楚元珊心软放过她。
终于,她感觉到一只冰凉的手按在了她的头上。
“绿竹,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你帮我办一件事,我就放过你。”
楚元珊将一封信递到绿竹面前。
绿竹颤抖得更加厉害了——自己终究是逃不过了。
*
“四喜,今天也钱管事那边没有异常吗?”
这个月来,楚瑾玉出门的时候,总感觉有什么人在暗中跟着她。
她一直很相信自己的直觉,所以便让四喜多留意了一些。
四喜自信道:“放心吧小姐!钱管事根本没有发现我们天天出门,倒是陈夫人和四小姐那里找人跟院里的人打听过。”
楚瑾玉闻言点点头:“希望如此。”
说罢,她将面纱罩起,换了身素色衣裳,摇身一变成了神医“连翘”。
她现在换装的地点,是她上个月在铜锣巷置办的一处小宅院,专门用来伪装连翘身份。
四喜之前对她的大胆计划很是担心,还劝了她几次,但见这一个月来都没有出过什么问题,便也放下心来。
“小姐,奴婢看看外面有没有人。”
楚瑾玉闻言失笑,不知道四喜究竟是从哪个话本里面学来的招式,一点防护力也没有。
她跟四喜同时行动,看见四喜从这座宅子里出来,跟看见她有什么区别?
但她没有提出抗议。
四喜见小姐没有反对,便像之前一样蹑手蹑脚走出了院门,见铜锣巷里跟往常一样没有异常,便敲了敲房门,朝内唤了一声。
“小姐,可以出来了。”
谁知,就在她说出这句话后,四喜就感觉身后传来风声,还没等她弄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就觉得眼前一黑,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
将她打晕的刺客接住她瘫软的身体,放在一边,防止她倒地穿出声音,像院门另一侧的同伙点点头示意。
“来了。”
楚瑾玉对外面发生的事浑然不知,正要推开院门走出去,突然看见门缝间的影子不太对劲。
四喜这样一个身材瘦小的少女,在地下的投影怎么会如此庞大?
在这个时候,楚瑾玉引以为傲的直觉派上了用场——在现代的时候,她每次外出采药遇到危险,她堪比野兽的直觉都发挥了作用。
电光石火之间,她从外袍特制的口袋中掏出了两瓶试剂,在推开房门的同时将两瓶试剂丢了出去,自己则屏住呼吸,飞快关上了院门。
那两瓶用棕色琉璃瓶装着的试剂跌落在地上,琉璃碎片撒了一地,里面的药剂在日光的照射下升腾成白色的烟雾,还伴随着刺鼻的味道。
“不好!快屏气!”
外面的两位刺客没有想到楚丞相家的千金竟然会随身携带毒药,猝不及防吸入了几口,等意识到要闭气的时候已经晚了,两人挣扎了半晌,终究像被喷了杀虫剂的蟑螂一样四脚朝天倒在了院门外。
吱呀——
院门打开了,楚瑾玉刚刚用院内的井水弄湿了袖口,捂住口鼻,见门外只倒下了两名壮汉,警惕地向四周环视。
直到没有发现新的可疑人物后,楚瑾玉飞速将昏倒的四喜拖入院内,将她靠在门板上,从怀中掏出解毒剂喂给她。
她现在以“连翘”的身份行医,为了防止自己遇上危险,调配了不少药物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用上了。
楚瑾玉一边感慨现在行走江湖真是危险,一边将四喜拍醒:“你这个小迷糊鬼!差点把本小姐害死了!”
“咦?”四喜迷迷糊糊被楚瑾玉弄醒,看见楚瑾玉的脸后眼睛瞬间睁圆,“小姐!大事不好了!刚刚奴婢出院门的时候被人打晕了!都怪我粗心,小姐有没有事啊?”
楚瑾玉将她扶起:“我没事,你说的可是这两人?可还有看见别的同伙?”她拉开院门,让四喜看清晕倒在院外的两名刺客。
四喜点头:“奴婢刚刚就看见这两人。”
“他们可能还有同伙,这里不能久留了,我将这两人绑起来,你去叫车夫来。”
“是!”四喜往前跑了两步,突然又停了下来,“小姐,留你一个人在这里会不会出事啊?”
“怎么会?”楚瑾玉拉开自己特制的斗篷,只见内侧缝了大大小小数十个口袋,只有几个口袋是空着的,其余都放满了奇形怪状的瓶子和管子。
“他们要是中途醒了,我再药一次便是!”她叮嘱道,“你快去快回,要是他们再来人,那我可顶不住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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