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自古空遗恨
“昨天我送文件的时候,在刘总的办公桌下面找到一个金耳环,我就猜想是你不小心掉那的。”李娜来到了吴玲的办公桌前。
吴玲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还好,看来不是掉在宾馆里。她这才放心地从自己的抽屉里拿出另一只耳环来:“那你看清楚,是不是和它是一对?我没骗你吧?那天我找刘总请教一点公事上的问题,是我们公关部派我去的,一出来就不见了戒指,我说呢它又没长脚,能飞到哪里去?”
李娜拿着吴玲那个戒指看了又看,把两只一模一样的耳环归还吴玲:“我看没错,你自己再仔细看看,是不是?”
“当然是了!任谁都能一眼看出是一对了!”吴玲得意洋洋地把两只金耳环又送到李娜面前,“你看,丝毫不差吧?”
“不差不差,当然不差了。”心却碎了!
“小娜,谢你了。”
“不用,本来就是你的嘛。”
瞧她那开心状,李娜心却降到了冰点,脚下也像灌了铅似的:果然,她和刘一扬也一起到过那个宾馆!
“小娜,来。”
刘一扬又要去锁办公室的门,李娜拦住了:“不用。刘总,你不是说有公事找我吗?快说吧,你这样反而叫别人乱猜疑,影响不好。”
李娜的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她强忍着不让它们掉下来,心却碎成了玻璃渣。
刘一扬依然固执地把门关上,又把李娜搂入怀里。李娜挣了挣,没挣得脱,她就僵硬地站在那里,任他搂着,却无反应。
刘一扬也感觉到了李娜的冷淡,但仍没想到他与吴玲的事情败露得这么快。
“小娜,你怎么了?”装得可真像!
李娜却也不便挑明:“没什么。刘总,是我身体不爽。”
“哦,是吗?你昨天还好好的啊。”
刘一扬以为李娜是来例假了,过去,她来例假就是这么说的。他不由地有点失望,因为他昨天还没尽兴,今天本想继续的。但,如果是这样,他还是宁可放弃,他嫌???人来那个脏。
“是今天早上来的。有什么事你快说吧,我还有些事要做。”
“这,哦,我又忘了,等我想起再叫你吧。”
李娜闪身出了刘一扬办公室的门,总算又自由了,她舒了口气,冲着刘一扬的办公室门表情复杂地盯了一眼。
世间最难过的事,莫过于发现自己爱错了人;世间最幸运的事,也莫过于发现自己爱错了人。
美兰和方圆正在一家歌舞厅里跳舞。
方圆是不喜欢这里的气氛的,但他拗不过美兰,她总是以“你到底是真爱我还是假爱我”为难他,让他做他不喜欢做的一些事情。渐渐地,他也有点烦了,只是想想自己过去,他又只能强压心头的不悦。他们跳的是“疯狂迪斯科”。
跳着跳着,方圆感觉有点累了。美兰掏出一粒药丸给他。
“吞了它吧,吞了它保证就让你立刻精神百倍。”
方圆看着它,就想起了“摇头丸”:“美兰,是毒品吧?我不要。”
“扫兴!”美兰甩头就要走,方圆忙叫住她。
“好,我吃,我吃成了吧?”
美兰这才又笑了:“快吃吧,我也吃了。”
方圆看着她那张美丽却让他越来越感到陌生的脸,又想起了她曾说过的“最美丽的罂粟花”——既美丽又有剧毒,不由地就抽了口冷气。
“这才乖。吃吧,当着我的面把它吞下去,保你马上精神百倍。”
方圆接过那粒药丸,看着美兰,美兰也看着他,似乎一定要亲眼看到他把它吞下去。方圆在内心里叹了口气,把那粒药丸放进嘴里,做了个使劲吞咽的动作。美兰这才笑了,好像看到情人吸毒,她反而挺开心似的。方圆实在受不了了,趁美兰一个不注意的时候,就把它吐了……
“小时候,我和伙伴们在一起谈论岳飞的故事,都恨不得飞到古代去,把那奸臣贼子,连同宋朝的皇帝统统给杀了。呵呵。”站在岳飞的墓地前面,兰兰回顾着自己小时候的趣事,乐了!
想不到兰兰还有如许“粗暴”的一面!
夏雨也笑了:“兰兰,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兰兰又何尝不知?唉!老师,你能不能让人喘口气?
夏雨也笑了,他也习惯了,一天不听兰兰的这句台词,就好像缺少了点什么。
他又想抽烟了。
看见夏雨拿出烟和打火机来,兰兰忽然间就产生了一种冲动:为他点一根烟。
是不是因为听说了苏轼的妻子为苏轼热酒的典故之后,她才想效法王弗做个“贤妻良母”?谁知道呢?她问也不问夏雨,就抢过打火机:“我来吧。”
夏雨愣了一下,随着轻轻的一声响,一团红色的小火苗,被兰兰的纤纤玉手送到了夏雨的面前。烟与火苗像玩游戏一样,好几次后才被点着。
当烟头忽明忽灭,终于燃起,两人几乎同时松了一口气:也怪,第一次实习,难免会有失败的记录吧?也不知别的恋人有没有这样的记录?他们是不是也和我们一样紧张?
点完了烟,兰兰却调皮地把打火机收了起来。
“喂,丫头,还我火机。”也许是受到兰兰情绪的感染吧?夏雨也不自禁地就放下了“老师”的架子,和她开起玩笑来。
忘记了那个培训班的鬼规矩,多么幸福!
兰兰却一闪,躲开了夏雨:“不嘛,我要留作纪念。”
这调皮鬼!夏雨心里暗道,害我又想……吻你了!
“小孩子家家,要那玩意儿干吗?”明明心里乐着呢,却好像非要把它抢回来不可。
其实,丫头,我倒巴不得永远把打火机放你那呢,每次我要抽烟的时候,你就会从空气里钻出来,顽皮地给我点火……叫外人看见,不羡慕死我才怪呢!
“不许你叫我小孩!”兰兰的小嘴又可爱地噘起来了,可爱得让夏雨又恨不得马上把她抱在怀里“咬”一口。
“我就叫了,哼!反正你比我小是事实,我就要叫,永远这么叫你小孩!”
“哈哈……”旁边路过的几个游人也忍俊不禁大笑起来。
一对情侣,自然地暴露出了他们相互吸引的天性。
“给我不?”
“给我不?”
美女和英雄,相得益彰地点缀着这个美丽的江南城市。美女付出的是柔情与美貌,英雄付出的是豪放与刚烈。
杭州,因了她们与他们,再加上自然的风景,更加光彩夺目了。如果有可能,兰兰倒想乘坐一下苏小小当年自制的“油壁车”,与夏雨同游一趟西湖边,从清晨到月上柳梢头,之后,就算两人再无缘在一起,她也知足了。
杭州,不仅是爱情之都,也是英雄之城啊!
一个娓娓而谈,一个频频笑陪,两人似入无人之境,全然忘却身在二十一世纪的中国,倒仿佛穿越时空,真的回到了古代,追随在英雄的鞍前马下、美人的窗前帐外。
用另类的方式解读爱情,爱是完美的;用另类的方式解读人生,人生是无缺陷的;那另类的方式,便叫浪漫。只有浪漫的人,才懂得浪漫的价值。
“就这里吧。”走得美兰脚都酸了,方圆才挑了一间便宜的小房子。
这房子太小了,光线也昏暗,甚至她能闻得到一股因久无人居住而发出的霉味儿,几乎要吐出来。但方圆却很满意,因为他知道从此他就失去了固定的经济资助,什么都得靠自己了,他不节约着点用,怎么活下去?
男房东给他们打开房间门,收下定金,给了方圆钥匙,还奇怪地看了看美兰,似乎在看一对野鸳鸯,也似乎不相信他们竟然会租他的房间。然后,他带着疑惑走了。
“方圆,你确定在这样的房间里能睡得着?”美兰都站不住脚了,要不是为了她那个“复仇”的宏伟计划,她早跑得没影了。要想让她跟他生活在这样的屋檐下,做梦!
“是啊。没办法,一切百废待举,我也得从零开始。美兰,委屈你了。”
笨蛋!还以为美兰会跟他一起住呢,真是笨到南北极、不,笨到月球上去了。
“对不起,方圆,你还是和你的家人和好吧。我不想住在你这里,因为我如果住在这里,你的父母亲就永远不会原谅你的。我不能这么做。”明明是不能与人共患难,她倒说得挺动听的。
南辕北辙,却还抱残守缺……
夏雨悄悄地伸出一只大手,将兰兰的小手握在他的大手里。兰兰只觉得一麻,却没有抽出来,也没有去看他。
他让她想起了小时候,哥哥就曾经这样用大手牵着她的小手一起放过牛,一起翻过山,还一起摘过桑葚儿,一起过小河……好温暖,好有家的感觉哦!
一路走来,一路歌。有时,你回首往事的时候甚至会发现:最令你怀念的,或许正是那“偷偷地爱”的方式哦!
好想,好想,这一路就是永生。大手牵小手,大手就是小手的家;小手牵大手,小手就是大手的爱。有了爱,才有了家;有了家,爱才有了寄托。
“韦虹,可找到你了!”
尹立新!就是他,曾经高傲得不可一世,在众多的女孩子群里如鱼得水!
“哦,你来了,是顺便吗?”没有太多的惊喜,也没有刻意地回避,看来,她成熟多了。
尹立新端详着她,感受着她的变化。也许,她的身上,散发着某种他不再认识的东西,但从他的神情上看,似乎他现在想重新认识她了。只是,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来得及?
“不,是特意来请你看电影的。”
韦虹再没有过去小女孩般雀跃的姿势,她是真变了,变得宠辱不惊了。
他不知道这变化对他来说,意味着好事还是坏事,但他必须说,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哦,是吗?难道没有人陪你看吗?你身边可是从来不缺乏女孩子的啊。”她还在记恨吗?应该是好事吧?记恨就说明她还在乎自己吧?
“韦虹,今天晚上我们去看场电影,好吗?票我都已经买好了。”尹立新没有正面回答韦虹,也许,他永远是这么自我吧?就好像他是太阳,所有的女孩子都是他轨道上的行星,永远以他为中心。
“哦,到哪里看呢?叫什么名字呢?”不冷不热,不卑不亢,不远不近。
“回春江,好吗?我开车来的。”尹立新的语气似乎柔和了些,毕竟,人是会成长的嘛。
“你还没告诉我是什么片名呢。”是在比赛吗?看谁的心肠硬。
“《再爱我一次》。”
韦虹沉默了:当我哭得声嘶力竭的时候,你却左拥右抱,偎红倚翠,叫我伤心欲绝。你不觉得太晚了一点吗?
“韦虹,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这真是奇怪的事,过去的他,是从不说软话的,他总以为他不需要解释,也不需要韦虹的爱,因为他是那么地帅气逼人,又是那么地招女孩子喜欢!
我都已经在省城扎下根来了,心里出出进进又被好几个别的男孩子走过了。你以为你是我的谁?王子吗?
也想过大哭一场,哭那没有坟墓的初恋,哭那只有开花没有结果的再恋、再再恋……
奇迹般地,他发现韦虹呆呆地望着十字路口的红绿灯,喃喃地念叨着:“红灯停,绿灯行,黄灯在中间,要注意看灯。”
原来,再热闹的都市,也改变不了这个小女孩的单纯。
北方女孩的爽朗个性让韦虹又把曾经的恩恩怨怨都藏在了心里,换上一张明媚得绝不亚于今天的太阳的笑脸。也许,这就是尹立新在每次她离开后又久久不能忘情于她的原因吧——她总是给他看她的笑脸。
明明还有着牵挂,却已经不再敢言爱了,这是怯懦还是理智?明明还有着爱恋,却已经不敢接受心中最强烈的爱恋,这是愚昧还是睿智?
分分又合合,合合又分分,有什么会比这样的分手方式更残忍的呢?谁会愿意接受自己的爱情原来是爱人的一场施舍?我又不是乞丐,你凭什么要把我当乞丐?
“哈哈哈哈……”
美兰正在和一个穿着讲究的男人在那里卖弄****,一人举着一个酒杯。那暧昧劲,足可以熏倒一座城。
可想而知,她也是以为方圆刚刚和家庭决裂,舍不得用钱,是断断不会来这里白费劲的。因为,她在方圆面前装得多好啊!他相信她,就一定不会再来这里找她的。然而!
方圆脖子上的青筋都气得爆起来了。只是,他紧紧地攥着拳头,才克制住了自己想走过去打架的那种原始的冲动。毕竟,傻子都看得出,不是那男人强迫美兰在这里买醉,而是美兰……的本质有问题!
一种男人的失败感,让他开始怀疑起自己与美兰失而复得的“爱情”来!几年了,几年中能够发生的变化太多了!这几年,他是专心学业了,但美兰呢?很显然并不是如他一样把感情好好地收藏着为他……他要的是一个全心全意爱自己的“周美兰”,不能得到全部,他又要那局部干什么?
“张先生,你真幽默、可爱。来,我们再来一杯。”美兰却没发现方圆进来了,并躲在一个角落里看她的表演。
听到美兰肉麻地与别的男人****,方圆的脸都气绿了!
“美兰,你非要这样地作贱自己,也来折磨我吗?”
然而,等他回过神来,这对狗男女早已不见了影踪,不知到哪里鬼混去了。
方圆失落地走路回住处去。从他的脸色,我们似乎只读得出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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