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这里的每一秒,对苏淼淼来说都是煎熬。
眼见箫玉儿一副她不挑就不罢休的表情,苏淼淼只能选了一匹银朱红色的锦缎。
并不名贵,胜在耐磨,最适合苏绵绵这个年纪的孩子。
但比起云锦、蜀锦这些,当真寒酸。她们这样的女儿家,可不会穿这种料子。
箫玉儿眸子里的怜悯越发浓郁,嘴里却说着赞同的话来:“苏姑娘是该穿这样鲜亮的颜色!”
苏淼淼笑了笑。
她已经习惯箫玉儿眼中的各种神色。
箫玉儿坚持要帮她付银子:“不过是个零头,苏姑娘不要客气。”
苏淼淼坚定地摇头,从荷包里拿出银子直接付了。
却不想,手上的玉莲荷包被箫玉儿看了去。
“好精致!”
她甚至要用一匹云锦跟苏淼淼换。
苏淼淼知道,她这样不过是怜悯她,想施舍于她。
不然一个荷包,哪里值得一匹布?
箫玉儿越是这样,苏淼淼心里越是难受。
不仅仅是箫玉儿高高在上的施舍,还有愧疚、不安、心虚。
母亲在知道江墨的存在后,几欲发疯,最后绝食而亡。
她有多决绝,江墨对她的伤害就有多大。
她不想成为下一个江墨。
也不忍心因为她,箫玉儿成为下一个母亲。
她不愿也不配拿她的东西。
“这个荷包旧了,萧姑娘若喜欢,我给姑娘做一个新的吧。”
苏淼淼几乎落荒而逃。
箫玉儿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脸上的笑意慢慢降了下来。
她的感觉没有错。
苏淼淼看她的眼神总是带着心虚。
她们不过才认识,苏淼淼心虚什么?
“菊儿,你看到她那个荷包了吗?”
菊儿点点头,不明白箫玉儿为何有这样一问。
“白哥哥身上,有一个竹叶的荷包,跟这个很像呢。”
菊儿心头一惊:“姑娘是说,王爷身上的荷包是苏淼淼绣的?”
箫玉儿微微摇头。
她对女工不熟,自然看不出来。乍一眼,只是觉得很像。
菊儿连忙道:“奴婢让人去王府的绣房打听一番,自然就清楚了。”
“她来杭州是因为贡茶院的差事?”
“是的。”菊儿恭敬回道:“苏姑娘师从江墨,在京城茶道很有名气。”
“听说那鎏金飞红便是苏姑娘的杰作,为此还闹出不少事情。”
箫玉儿的心头微微一颤。
君洛白给叔公送的茶叶,正是鎏金飞红。
这一切都只是巧合吗?
可是从调查里,除了绣房那一次,明明不曾见过苏淼淼跟君洛白有任何交集。
“她茶艺再好,在杭州也是初来乍到。菊儿,给她下个帖子,请她在叔公寿辰的时候来煮茶。”
“姑娘,这……合适吗?”
在寿宴上煮茶,说到底是抛头露面,对一个闺阁女儿来说,确实不好。
箫玉儿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菊儿不敢多话,连忙应下。
苏淼淼还在给苏绵绵量衣裳,就收到了箫玉儿送来的帖子。
不过半天,箫玉儿就知道她的住处。
她眉头紧锁,不明白箫玉儿这是何意。
菊儿微微挑眉:“杭州知府的父亲是我家姑娘的叔公。如今他办六十大寿,可是杭州的一件大事。”
“到时候杭州所有的名门贵族都会出席,姑娘能在他们面前露脸,可是天大的福气。”
苏淼淼抿抿唇,眼底有微微的红意。
“多谢姑娘好意。只是贡茶院事忙,我分身乏术,还请姑娘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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