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言情
礼拜天,天阴沉沉的,天空飘着小雨,岳青平本想带清儿去买衣服,可太冷,不敢出门,她坐在桌边,看任之丰和清儿下跳棋。清儿直嚷嚷:“妈妈,你也一起来。”
任之丰似笑非笑地瞟她一眼,对清儿说道:“你妈妈玩不过我们,不敢来。”
岳青平不经激,瞪着他:“有什么不敢的,又不是造卫星。”下跳棋,她很小的时候就会了,没人跟她玩,她就左手跟右手下,有时候还让一让左手,因为她的思维老偏向右手,所以右手老赢。后来一个人玩没意思,就缠着任之丰跟她玩,任之丰一大孩子,哪愿意跟她那小不点儿玩益智的游戏,不是胜之不武吗?太没挑战性了,不玩,死都不玩。小小的岳青平扁着嘴,很委屈地求他:“丰子哥哥,玩一盘,就一盘。”任之丰才不干,一盘又一盘,这丫头太会玩文字游戏了,坚决不玩。然后她眼睛一眨,眼泪就吧嗒吧嗒往下落,任之丰瞪她:“又哭。”可她真的忍不住嘛,任之丰一付杀人的表情,将棋盘摆好,粗着嗓子:“就一盘。”她一边哭一边笑,“两盘。”瞪了一会,粗着嗓子:“就两盘,再多不玩。”准备走。小小声音传来:“就两盘。”任之丰暗中笑了,不狠点,这丫头就会瞪鼻子上脸。
于是三人一盘棋,你一跳,我一跳,任之丰看她那水平,和年纪成反比,年纪越大水平越烂,不着痕迹地给她搭桥,让她在清儿面前长点脸,可她赢了后还在得意地现摆:“敢说我玩不过你们。”
清儿不服气:“爸爸下得最差了,走到中间不走了,可以到顶的嘛。”
岳青平一想,脸红了。
任之丰轻笑:“爸爸下不过妈妈。妈妈下不过你。咱们家你最厉害。”
偏偏清儿不放过,抬着一双求知的眼睛问妈妈:“妈妈,爸爸下不过你嘛。爸爸好笨哦。”
岳青平不自在,见任之丰看着她笑,硬着脖子横过去:“就是,好笨。”
任之丰在心里哼哼,某人笨了几十年了。不就下个跳棋嘛,连清儿都会欺负你。
岳青平才不理会他得意的表情,不就下个跳棋嘛,连清儿都不站你那边。这时,手机响了,岳青平看了来电,脸色微变。任之丰不摆棋了,看着她在电话这边沉默,眼睛里有悲伤,脸上有心痛。一通电话,她一句话也没说,就挂了。然后低着头坐着没动。
一会儿,她站起来,向她的房间走去。忽听任之丰的声音:“不要去!”
她站着没动,只说了一句:“我必需去。”去房间穿衣服。任之丰跟着进来,关上了门上。
“历家那小子,对不对?不要去。”
“他今天就要走了,想见我最后一面。”她想起电话里历斯然的声音,很平静,他说,“平姐姐,我今天晚上七点半的飞机,以后不再回来,我想见你最后一面。在乐苑小区我的房间等你,你可以不来,放心,我到时就走了,不会一直等下去。”然后挂了。
“他是个非正常人,会做出不正常的事。”上一回的事任之丰还没找他算账,谁知今天他又要玩什么花样。
“他不是坏人。至少没对我坏过。”岳青平坚定地说道,“如果他要害我,早害了,不用等到现在。无论如何,我相信他
。”她绕过他,打开了房间。
“你这傻子,非要等到他害了你,你才相信他不是好人?”任之丰恨得痒痒的,她怎么谁都相信,善良过份就成了愚蠢,她相当有这方面的潜质。
“他可能永远不回来了,我不想留下遗憾。”他为她做了多少事,她怎么能忍心拒绝他最后一个要求。她对不起他太多。
任之丰气得没办法,只得跟着她出去:“我送你。”
“不用。我打车,很方便。”岳青平轻声说道。
“你放心,我不会跟进去,送到你后我就走。”任之丰鹰隼般的眼眸一眯,脸上闪过狠戾之色,这小子,就算他自己不走,他也不能让他留下,太分他小兔子的心了!
车子开到小区前,岳青平下了车,看着他说:“你先回去,路上小心。”直到任之丰的车子离开她才进去。
历斯然的房间她从来没来过,她敲敲门,立刻开了,露出历斯然一张憔悴的脸,却依然那么妖孽,明艳。
“来得真快,我以为你不敢来了。”历斯然看着她。白色的羽绒服包着她娇小的身躯,白色的毛领将那张清纯的脸衬得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我当然会来。”岳青平轻轻说道。
“你就不怕我会害你?比如□?绑架?”
“你不会。”还是那么小声,语气却相当坚决。
历斯然笑了,这个傻女人,凭什么这么相信他,这些事,他都做过。“以后不要这么傻,别人叫你来就来。防人之心不可无,知道吗?”他牵着他的手走进另一间房,“这是我的画室,内面的东西我带不走,全给你。这本来是你的。”他掏出一串钥匙,“房子我已委托随右过到你的名下,其实是让你帮我打扫灰尘,请清洁工太贵了,不划算。”
岳青平彻彻底底的呆住了。这场面,只能用震撼来形容,只见这满屋子的画像,大的,小的,墙上挂的,地上放的,桌上未完的,全是一个人,岳青平。神态各异,仪态万千,坐着的,躺着的,站着的,睡着的,浅笑的,娇嗔的,微怒的,惊讶的,宁静的,甜美的,忧伤的,每一个都是她。手法纯熟,线条流畅。一幅更大的,有电视墙那么宽,那么长,上面的她,上身□,神色宁静而纯美,肌肤丰腴而饱满,肋下生出一双翅膀,向天空伸展,一付展翅欲飞、羽化仙登之势,缠绕在□的丝绸跟着飞起来,有一种想拉也拉不住,想留也留不了的决绝和惊艳。她突然记起那次从大悲寺回来的路上,他给她画的那些画,当时她吃惊画画的速度,怎么这么快,现在她明白了,不是快,是画熟画烂了,拿起画笔,不需要她在他面前,她已经在他眼里、心里。
“斯然。”她的眼泪不由自主的出来了,内心的感动溢于言表,这份感情如此真挚,如此动人。
“你看,我给你画了这么多,你也该给我画一幅。”历斯然恢复他一付赖皮的样子。拉着她的手来到画桌前,给她支好架子,随便往沙发上一座,“不像不要。我当模特收费很贵的。今天便宜你了。”要你好好地再多看我一眼,要你一笔一划把我描出来,要你一点一滴把我记到你心里去。
岳青平想笑,想嗤他自我陶醉,想瞪他赖皮,可是她什么也做不出来,眼泪沿着脸颊流到嘴角,再落到画板上,氤氲一片。她拿起画笔,一笔一笔的画,他的头发,他的眉毛,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嘴唇,他的身体,身上的浅灰色的毛衣
。他的嘴角有浅浅笑意,眼睛里的神情却那么忧伤,他一个人坐在沙发里,就那么直直地看着她,几根头发垂下来,那么落寞,那么让人怜惜,怜惜得想把他抱在怀里,怜惜得想给他温暖。她一边画一边流泪,完成最后一笔,突然蹲□子,终于抑止不住咽咽哭起来。
历斯然走过去抱起她,将她放到沙发上坐下,手指轻轻给她拭眼泪,“平姐姐,不要哭,我要你永远快乐和幸福。不然,我今天的离开没有意义。”口里安慰她,可他自己的眼泪一个劲往下流,落到她的手背上,冰凉一片。
“对不起,斯然,对不起。”岳青平看着眼前这个对她痴迷的大男孩,心生悲切,她要如何才能让他没那么痛,没那么伤?
“你没有对不起我。以后你也不会对不起谁,永远不要向人道歉,知道吗,不要让人给欺负了。”他走后,最担心的是怕被人欺负,被人欺负了又不去讨回公道,这个傻女人,真让他操心!
岳青平咽哽得更厉害,她的头微微低垂,一丝发飘在脸上,绕到了她的唇边,那唇湿润,红艳,历斯然将她的下巴抬起来,看见她的眼睛水灵,氤氲,他的眼泪落到她的嘴唇上,和她的混到一起。
“平姐姐,最后一个要求,我可以亲你一下吗?”历斯然低低地说,眼睛里尽是不舍,哀求。
岳青平没动,却缓缓闭上了眼睛。
历斯然双手捧着她的脸,轻轻地将唇贴在她的唇上,小心地伸出舌头,启开她的两片唇瓣。含住她的小舌翻来覆去的吮吸,像是要把最后的力气全留在这里,他又含住了她的唇瓣,轻轻啃啮,用牙齿细细软软地磨,然后用力咬去。岳青平痛得叫出了声,历斯然吮吸着她唇瓣上的血,绝望地道:“我要你的血流进我的身体,这样我就可以找到你了。还记得你在大悲寺说过的话吗?意念力可以改变一切,只要意念力足够强大。我会天天念,时时念,今世念,来世也念,总有一天,我的意念力会强大到让你爱上我。那时,我会顺着你血的味道找到你。那时,平姐姐,你的身心全是我的,我一个人的。”他继续吮吸着她的唇,脸上露出妖娆的笑。
岳青平没想到历斯然还记得她在大悲寺说过的话,还当真了,她抬起手去擦他的眼泪,“那是我说着玩的,你怎么能当真。”
“你说的我都记得,我都相信。”历斯然捉住她的手,在脸上来回摩挲。真是舍不得啊,真舍不得。
“在外要注意安全,要多想想家人。”岳青平叮嘱。
“我只想你。”历斯然痴迷地看着她,她就是他的菩萨,和她在一起,会有一种奇妙的安宁的力量在内心生长,会有宁静、富足、和谐的幸福感。这一年来,她给了他足够多的幸福,让他回味,让他在每个想她的时刻发出会心的笑。“你画的画我带走,画得真差,全是一块一块的眼泪,不过我很开心。”他从脖子上取下一块墨玉,带到岳青平的脖子上,“这是我在西藏时,一喇嘛送我的,那喇嘛说啊,这墨玉可保平安,可防小人。你最我操心了,害你的人又多,给你戴上,以后万事大吉。”
“不,你比我更需要,你戴着。”她天天在同城,能有多少小人要防。倒是他,才真要保平安,要防小人。
“我不信这个。要信的话,肯定还在西藏。”历斯然拉住她的手,不让她取下来。“我让你戴着,就是让你记得我。我是有私心的。”他最后亲亲她的嘴角,站起来,将她画的画仔细折好,放进口袋。“我走了,你不要送我。”他怕看见她的眼泪,怕自己舍不得走。拉开门,走出去。好冷,他拍拍口袋,笑了笑,没有回头。他知道她在背后看着他,知道她在默默流泪,知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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