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9 九个
对上太子的笑,魏芳凝就知道,她问了一个傻问题。
好吧,除了纳许染衣做侧妃之外,乾武帝也隐约地承认太子脑子还是够使唤的。既然戒备、提防不了,那么碰见解决不了的事,利用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更何况太子其实也为乾武帝解决了不少的事了。
其实太子已经给许染衣找好了去处,但他不能说。许多事情,由他说,或由他做,不管结果如何,过程就不会太愉快。
所以太子才会让自己表现得那样的沉痛,沉痛得让乾武帝觉得浮夸。
魏芳凝瞅着太子,最终心痛地说:“我能同情他们吗?”
太子笑着亲自灭了屋内的烛火,然后将魏芳凝拉上床,在她的耳边说:“贤妻还是先心疼下夫君吧。”
然后夫妻两个和和美美,太子在魏芳凝的耳边轻声说:
“凝妹不用急,我一定将东宫控制在手里,到时候你就安安生生地生娃,其他的,我都会解决掉,你不用操半点的心。”
魏芳凝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说:“我记得有人一连生九个女儿,都生不出一个儿子来,怎么办?”
这样美的时候,正是造人最努力的时候,眼看着就要爬到顶峰,魏芳凝的话,若不是太子够抗打击,真就掉到谷底了。
咬着牙,太子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放心吧,女儿我也喜欢。”
可是他家有皇位要继承啊!
太子发起狠来,终于让魏芳凝忘了刚刚的话,随着太子一起起舞。然后想,车到山前必有路,又何必先苦恼呢。再说了,她不会这样倒霉,真的生出九个女儿来吧?
被砸出包来的太子,第二天去平准阁报道,终于不再假装沉痛,而是木着一张脸。
因为太子也不知道为什么,从昨天晚上开始,大概是魏芳凝一直说九个女儿,导致他真的在想,若魏芳凝真的一直生女儿,生足九个也没一个儿子怎么办?
看样子,他被魏芳凝给带歪了,经过一个晚上,都还没有正回来的意思。
脑中回旋着的,就是他家有皇位要继承,可是爱妻生了九个女儿。哦,九个女儿!
太子人已经进到平准阁里,但说实话,太子想跑回东宫里,揍魏芳凝一顿。他的聪明脑子,此时应该想的是怎么算计人,而不是想那该死的九个女儿!
不过乾武帝见太子魂游天外,半分表情没有的脸上,似是有着纠结,却是瞬间平衡了。看向太子的眼里,火气小了很多。
就说他这当爹的,被每日一哭的无上长公主,还有梁太后快要逼疯,太子却过得如神仙,还在哪儿给他装,他不让人将太子拉出去,杖责一顿,已经很仁慈了。
然而,乾武帝的好心情,并没有维持上一刻钟。当太子给乾武帝行完礼,木着一张脸坐到乾武帝下手上,太子的专案后面,开始一面帮着乾武帝看一些个,乾武帝挑出来,能让太子做决策的折子,一面像往日一样,默默听着乾武帝召见大臣,处理国事。
因为今天不是上朝日,所以会在平准阁里接见重臣。解决一些大臣无法自己拿主意的国家大事。
然后无上长公主从梁太后哪儿出,便就哭着跪到了平准阁。
准确地说法,她是直接冲进平准阁的。根本就没等着太监进来通报,也没有退避大臣的意思。与自事发之后的每一天一样。
无上长公主进来,跪地上就哭说:
“皇兄要为染衣做主,我是无论如何也不同意,将染衣嫁给施璋的。”
大臣们垂下头,默默地退了出去。皇家的热闹,不是他们不喜欢看,可天天看,真的会腻歪。
这些天,也算是乾武帝忍耐地极限了,咬着牙说:
“朕说过无数次了,决不会将染衣嫁给施璋的。你要朕怎么说,才会相信?”
无上长公主并不买账,吼着说:“皇上与我大声什么?能宁得过母后?我刚从母后哪儿过来,母后说一定要将染衣嫁给施璋。”
边上听着的太子很想说,既然皇上宁不过梁太后,那还天天找皇上哭诉,又是为了什么?
抬眼瞅着被戳了痛处,脸色铁黑的乾武帝,太子很是机灵地抿了抿唇,将头低下,不加入这两个人的战争。他,只要静静地看着就行了。
这时候要是白目的随便搭言,几乎不用想也知道,无上长公主就会上前扒着他,逼他吐口说要对许染衣负责。
太子倒不是不能说,反正知道内幕,随他怎么说,乾武帝不会答应。
但好钢要用在刀刃上,话说多了,乾武帝察觉出什么来,太子可就不会美妙了。
他会联想,有时候事情的败露不在证据,而就在一句两句话的漏洞上。就如同他根本就没有证据证明,许染衣是乾武帝的女儿,他的妹妹,但却也不影响那就是事实。
乾武帝目光阴鸷地瞅向了无上长公主,没有说话,整个脸部线条,紧绷得就像是随时会裂开。
无上长公主却没有发现。除去一开始时的惊慌失措,自出事以来,这些日子她与梁太后、乾武帝的争斗,无上长公主俨然觉得,这娘俩个,是要将许染衣卖了。
无论是嫁施璋,或是和亲,都不是无上长公主所能接受的。
所以无上长公主仍是大声地哭着,说:“我不管,我知道你不想让染衣嫁施璋,皇上是想让染衣和亲?除非我死了,要不然,做梦,这事,我死也不会同意的。”
乾武帝没理她,吩咐太监说:“将长公主送到皇后哪儿安抚吧。”
语气里,满是无奈与无力。
对于当年,他将许染衣与无上长公主的儿子掉包,乾武帝不能说不后悔。若不然,他完全可能将许染衣送到东宫里。
太监们得了令,于是喊了几个力壮的嬷嬷来,不顾无上长公主的挣扎,将她架走了。
无上长公主的哭叫声,整个平准阁都镇得三抖。
外面的大臣们垂着头,默念着他们看不见、听不见、什么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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